长袖善舞/周洁茹小说自选集_脖子扭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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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子扭了 (第4/10页)

,象干涩的眼睛里又揉进了粗砺的沙子,充满了无数痛楚。

    唐小宛恨得只要上面的这个男人死去,永远也不要再来碰自己的身体了。

    他的手又来附合,手却象冰凉的蛇一样,蛇游过的地方也开始发冷。痛就越发痛了,她直觉得那痛是痛到深处的痛,把牙关咬紧了,额头上冒着冷汗。

    她一直想把李泉的手板开,那手却不依不饶地死死扣着她的胸,下了死力气一样扣着。她要窒息了。

    9

    因为来了月经,就请女朋友吃饭,那是很可耻的。末末严肃地说。

    不是。因为我的脑子里混乱,我混乱极了。唐小宛解释,因为我没有怀孕,对于我来说,这是件乐事,所以我请你吃饭。

    你为什么痛恨这个男人。末末说,我不明白,你不爱他,为什么和他结婚呢。

    我当然爱他,我很爱他,他晚一点回来,我的心都焦虑地砰砰直跳。

    末末一笑。你有病,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太爱你,他一定受不了,但男人的耐心也有限度,每个受到伤害的男人都会离开你。真的。你要想想你的问题。

    我唯一的问题就是结婚太早了,我从来没有想过结婚会这样,我在结婚的那一天傻了,你了解我的情况,已经是很新潮的年代了,可我们领了结婚证才上床,我作了准备,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可当我看到我的新婚丈夫,他在镇定地脱衣服,他的手象要伤害我那样伸过来,我却崩溃了,我觉得可怕,我反反复复地对自己说,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是这样?…现在我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如果第一次没有处理好,那么以后都不会处理好了。

    你弄得自己象上个世纪的女人。末末说,难道你和李泉不是自由恋爱吗?你们靠别人介绍才结婚?先结婚后恋爱?事实是直到结婚之前你们还很正常,象所有的情人那样谈恋爱。我真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所以我没有问题,我很正常。唐小宛说,切开了一块比萨饼,上面的忌司象不洁的粘液,缠绕在叉上,唐小宛丢开刀叉,阴暗地说,你不要笑,有时候我觉得他要杀了我,我晚上都不敢合眼,我怕我一睡着他就会掐死我。

    我不是心理医生,所以我帮不了你,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一种病,你已经迫切地需要到医院里去了。你不要生气,我是你唯一的朋友,所以我不是在骗你,我走了之后,大概没有人再来听你的这么多问题,帮你找一些解决的办法了,那么到最后一定是你会把李泉掐死,我不希望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不去医院,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明白,李泉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杀气,他站在那里看着我,我就看见他的周身杀气腾腾,那种气雾是暗紫色的,我只能萎缩在角落里发抖,当他的手指伸过来的时候,那种气焰触碰到了我,我就要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了。

    你在爱一个要杀你的男人?

    是,我很爱他,可我不要他碰我的身体,我说不出理由,总之,我不要他碰我,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可这不说明我不爱他。

    末末叹了口气,也许是这样,不全是女人的错,男人们仍然有很多问题,尽管过去了很多年,如果没有法律,什么制约也没有,他们也不再要求女人弄碎自己的骨头了,他们变得文雅,温和,可是他们开始丢下家里漂亮的妻子,出去寻找陌生的丑女人,获取崭新的快感,这是天生注定了的…

    你说的东西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唐小宛不耐烦地摆弄桌上的菜牌,你还在研究女人的小脚吗?那么迟早有一天你会被这些东西弄出神经病来的。

    不。末末摇头,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不再去管女人的骨头了,阿根廷男人要带开酒吧的中国女人走,很戏剧化吧,我要用我在阿根廷的时间去研究男人的贞cao。

    10

    我怎么才知道这个男人是贞节的呢,他们又不会流血。

    11

    单独的一个妓女,坐到临近的桌前,高声叫了菜,在等待的时间里她开始抽烟。

    白天出现的妓女很少,她们从不否认她们的身份,她们坐在酒店的大堂里,她们坐在供人挑选的酒吧前厅里,她们说我们的弟弟要考大学,我们的父母生了重病,于是我们出来做,她们可怜巴巴地收紧越来越松驰的肌rou,可她们一坐下来,她们的腿就不自觉地叉得很开,连她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们努力挑出一件最保守的衣服穿,可她们的身体还是流露出了她们干的职业,她们小心翼翼地走着,屁股很滞重,于是就能看出来,她是,或者她不是。

    就象同性恋者总是能在人群中把同类辨认出来,那是在成为同性恋者以后才能具备的技能。从表面上看,妓女,同性恋者,他们和常人并无两异。

    我的酒吧里需要她们,不然我的生意越来越清淡。末末说,我陪伴着她们一起过着颠颠倒倒的生活,我都要变成她们中间的一个了,除了职业地把腿叉开,我什么都和她们一模一样。还好,我终于还是摆脱我过去的那种生活了,只是我需要背井离乡,这样的代价确实是太高了。

    她们只在夜晚出现,可这个中午时分就出现的妓女为自己叫了一桌菜,并为自己喝了一瓶酒,那真的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我认为那种女人很脏。末末又瞄了旁桌的妓女一眼,轻声地说,可奇怪的是她们自己感觉很好,她们甚至认为自己很干净。妓女从不让嫖客吻她,因为她可以认为自己的身体还很干净,她还是个处女,因为她的吻还是圣洁的。

    唐小宛没有回头看那个妓女一眼,唐小宛笑了一笑,和很多女人不同,唐小宛从来不敌视妓女。唐小宛想,她的皮肤一定很恶劣,布满了香烟和酒精的痕迹,她的眼睛一定变成了黄色或者红色,过分的纵欲和受虐改变了她眼睛的颜色,但是她的唇一定很漂亮,丰厚,润泽,很美,那样的唇确实不应该让嫖客们去污染。

    12

    唐小宛径自走进了医院的候诊楼,奇怪的是大屏幕电视里又在播放那部电影,只要一部电影被播放过一次,那么它就会被反反复复地播放,即使它是一部再好的电影,放得烂了,就象变成一部劣质片。

    在唐小宛走进挂号科的同时,扎着小辫的英俊男人又说,给你钱,你把它(他?她?)做了哦。

    怎么,还赖上我了。

    唐小宛站在挂号科的窗口前,犹犹豫豫地说,我的脖子和腰疼得要命,挂什么科呢?

    针伤科。窗内传来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接着扔出了病历单和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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