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英雄_第八回劳燕惜分飞万种离愁伤薄命痴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八回劳燕惜分飞万种离愁伤薄命痴 (第7/11页)

多余。非我夸口,今日因为是骨rou知己,同道良夜,共只三人,所备菜虽不多,无一样不是我夫妻平日留心记下筠姊喜食之物;并因筠姊喜食鱼虾,特意命红杏带了数人前往堡民为老堡主所备,非经年时佳节,轻不取用的后山小灵沼鱼池之内,钓来的鲜虾,以及中天他特产桂鲫。别处鲫鱼不过斤余,一满二斤,鱼皮便老。

    听说江苏六合县龙池鲫鱼,最大者达三斤以上,越大越肥嫩。但也不如天池产柔嫩肥鲜,天然有一种桂花香味,鱼的肝脏更是隽品,筠姊来此数月,因其出产无多,尚未尝过。

    那虾更是肥鲜长大,黄多子肥,长约一寸。炒成以后,满碗红油,香腴无比。休说别人,连你七哥也是沾了筠姊的光,初次进口。生舱熟炒,今夜生熟均备。本来早就奉上,因我们正谈心事,夜饭吃过不久,筠姊将有远行,此是小妹一点敬意,非要筠姊改愁为欢,我才拿出来呢。”

    灵筠闻言,知道兰珠此举,固然一半为了夫妻恩爱太深,不愿丈夫相思太苦。又知双方发情止礼,心志高洁,只想结一知己忘形之交,决无荡检逾闲之虑。惟恐自己多疑误会,百计求全,一半也实在和自己一见投缘,越处情分越厚之故。见她词色那么诚恳,好生感激。暗忖:“造化不仁,专喜捉弄多情男女,使自己幼遭家难,身世飘零,致落好人算中。休说此别茫茫,知心良友难于再见,连这好一个至交姊妹,也未必再能相逢。”当时百感交集,方才想说的几句话,哪里还好意思出口。继一想:“这一双夫妻真个难得,实是平生第一知己,可惜不会再见,共总短短一二日的光阴。如不是他委曲求全,百计维护,薄幸人固是身败名裂,便自己也必连带受辱,还要累及居停主人。再如使其伤心绝望,未免心肠太狠。再说,也对兰珠不住。何不把话岔开,只作闲谈,再相机迎合对方心意,说上两句好听的话,今生固然不能接受他的深情,也使他心头得点安慰,不在人家痴情热爱一场。”灵筠人既温柔美艳,加以年纪较长,长于词令,少妇风华,另具胜场,念头一转,决计忍住心头苦痛,强为欢笑,陪着两位多情之人,作此长夜之饮。随口笑道:“我见兰妹约我消夜,以为必有盛设。谁知满桌均是瓜果蜜饯等零食,酒菜只有三样,比起平日九侠消夜的酒菜,竟少了十之七八。方才夜饭时,别绪萦怀,又想来此畅饮,并未吃饱,心正失望,疑心主人只是口惠,并无珍味,不料还有这好口福。别的不说,小妹生长江南,远离故地已有多年,在这大漠穷荒,似此风味久已不尝,何况又是鱼虾中的隽品。兰妹这一说,还未到口,食指已动,只顾口馋,连心事都忘怀了。还不快些拿来,先饱口福,再聆贤夫妇的高论么?”

    李琦平日对于灵筠,全神贯注,遇事留心,惟恐不尽。先前忙着谈话,离愁万种,互致缠绵,谁也无心饮食。及听灵筠这等说法,先想起心上人饭吃太少,不等说完,便唤海棠,快把炝虾先去取来。兰珠笑道:“你平日统率三军,固是沉着稳练;便对众同盟弟兄姊妹,也颇气度端凝,长幼得体,于万分亲热之中,隐有领袖群伦之概。未成婚前,我还恐你过于持重,不轻言笑,无什意思。谁知你那英雄丰矩,道学气派,竟是个纸老虎。对外还好,只要和我们在一起,立时驯如羔羊,说不出那样温存体贴,偏又处处真诚,并无一毫虚伪。只嫌有时天真过度,那么记性好的人,竟会把眼前的事忘个干净。方才你不时在暗中和我说,我们三人别远会稀,以后再像今夜这等良晤,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如愿,连两个心腹”丫头都不令在侧,所有菜肴,均由你我亲制,以示菜虽不丰,其意甚诚么?因为不愿第四人在座,五姊、九妹今夜已有言语嘲笑,说我夫妻对她们见外,明早相见,不免还要受嘲,你怎全都忘却了?”李琦笑道:“我真荒唐,也为筠妹远行心中愁烦,没想到所有菜肴俱在外屋,连风炉、炭火。佐料均早搬进。待我先做头一样。”说罢起身,往外间走去。

    灵筠先见酒菜只是三样,并未留意。自从改了前念,觉着方才不曾吃饱,时已深夜,腹际微饥,桌上均是平素喜食之物,好在彼此至交,不拘形迹,说完前言,便自捡了一块风鸡,正要入口。见兰珠起立,将桌上瓜果糖食移向旁桌,忽然发现,无论瓜果糖食,也都是三样合装一大盘,盘底并有用红缎子剪绣成的如意吉祥花草,以为衬托,心方一动。又听兰珠说,是夜只此三人同席,连两个心腹慧婢均早遣走,又是主人轮流做菜。

    惟恐女主人借故离开,孤男寡女,好些不便,心方有些疑虑,李琦已往外走去。兰珠见她神色不定,心中明白,暗笑:“丈夫固是痴得可怜可笑,灵筠也空自聪明,至今还未分辨出丈夫为人心性。似此善恶不分,优柔寡断,难怪以前吃亏上当。照着那日谷师叔仙示的口气,将来不是我夫妻苦心相助,即便保得残生,也必受那无量痛苦艰危,并须投身魔教,方能保命。虽然魔母波旬婆夫妇与别的邪魔左道不同,将来仍许同归于正,如非丈夫夙孽难断,始终情痴,休说由此绝交,便是稍微失望心冷,你也不了。真不知这样一个好人,独对我丈夫为何这等薄情?最可气的是,明知心地光明,还要处处提防。

    真要有什二心,便无人相助,你也难逃掌握,头一个,卫壁便非死不可,如何肯做违心之事,百计保全呢?”

    兰珠虽然爱护灵筠,情如姊妹,只嫌她对于李琦不情之义太多,心中未免不平。故意笑道:“人最难得知己。七哥为人,有刚有柔,性情古怪,痴得可怜。我常对他说,只我一人是他知己,他也深以为然。筠姊今夜竟肯临贶,长夜畅饮,毫无猜疑,也总算是难得。不在他自和筠姊相见这些日来,尽情维护的一片苦心了。他对卫璧,实是深恶痛绝,鄙薄万分,因为爱屋及乌,不特处处维护,委曲求全,甘犯堡规,徇情招谤,并谓此人一日不能归善,筠姊永无心身康泰之日,竞想乘着火窟取宝,暗中相助。除非此人真个丧尽天良,将来为了宠妾,谋害筠姊,那是万不能容而外,只要筠姊一日不受害逃亡,离他而去,决不伤他一根毫发。如此存心,休说筠姊聪明多情,能明白他的为人,就是我和筠姊易地而处,便和他孤男寡女,相对一室,自家问心得过,也决不再恤人言,哪还对他有什疑虑呢?”

    灵筠闻言,知道自己心情又被看破。心想:“他虽然痴得可怜,便你对他,岂不也是和他对我一样,只求丈夫喜慰,便牺牲自己,也所甘心?平日对我情逾骨rou,只是见我对他稍微冷淡,便自不悦。所说并非无理,只是我处境艰难,人言可畏,稍有不合,误己误人,我也对你不起,何苦来呢。”继一想:“此时丈夫性命在他掌握之中,即便自己守贞不二,去此一个大难关,岂不也多指望,何况丈夫生心谋叛,多行不义,按照堡规,本来该死,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