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领事_第04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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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节 (第2/4页)

拉合尔之前,他的眼睛里流露过什么吗?比如流露出某一种迹象?或者某一种色彩?我呢,尤其会想到他的母亲。我能想象她坐在钢琴前,弹奏古典的小夜曲,就像在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尽是一些青春的主题,让他听呀,听呀,恐怕他是听得太多了。”

    “她本来是可以让我们看不见他的,他在场让人多不舒服。”

    既然被邀请来了,就应该请安娜一玛丽-斯特雷泰尔跳舞,即便她不情愿。

    她走过去,对丈夫说了几句关于谁的话:夏尔-罗塞特当即垂下眼睛。这很明显。副领事也发现了。他看着一棵娇藏,一只手触摸着黑色的茎。他刚刚注意到大使,他今后该向何处去,全看大使善良的意愿了,人家想到。几个星期以来,他一直在等召见,却迟迟等木到,夏尔-罗塞特忽然想到。

    有人在说:

    “斯特雷泰尔先生真大度,他居然同意了这样的事,同意今晚邀请他来。斯特雷泰尔先生人挺不错的。他的外交官生涯就要结束,我们为他感到遗憾。他比她年龄大多了,是的。别人是否都知道呢,他是在法属印度支那的老挝边境,在那里的一个偏远又很小的白人居住点里,从一个行政长官手上,把她夺过来的?是的,这事已经有十七年了。当斯特雷泰尔先生因公来到那里时,她才刚到那里几个星期。一周过后,她便跟着他走了,这一点,别人是否也知道?”

    有人在说:

    “瞧那个副领事,他多瘦,像个小伙子,不过面孔还是…有一天,他母亲走了,剩下他一个人,全加尔各答都知道。他对俱乐部经理说了他童年时的卧室,卧室散发着橡皮和吸墨纸的味道,从卧室的窗口,他可以看见林间那些悠闲的男人,多半是温存而可耻之徒,他说到了他父亲,每天晚上,父亲都呆在母亲身边,沉默不语。无聊的事情,说的尽是无聊的事情。”

    有人在问:

    “他说起拉合尔了吗?”

    “没有。”

    “从没有。”

    “那么,说的是拉合尔以前的事吗?”

    “是的。说起他在阿拉斯的童年。不过他这么做,是不是想欺骗别人?”

    有人在说:

    “那么,他是在法属印度支那的老挝,寻觅到她的?”

    人们看见这样一个场面:老挝,沙湾拿吉,一条沿循公河伸展的马路,马路那一边是森林。几个卫兵持枪立正,在那里看着她,直等斯特雷泰尔先生到来。人家在七嘴八舌,像是说要把她送回法国去,她不习惯。有人在说:

    “他在沙湾拿吉找到她时,她正处在痛苦和羞耻中,如今在加尔各答,不知她是否又被打入那样的冷宫。”

    人们不知道,向来都不知道。

    副领事木时地显露出非常快乐的样子。他一阵一阵地,仿佛幸福得不知什么似的。大家今晚不能躲开他了,是否就因为这一点?今晚,他的表情多么奇怪。他的脸色多么苍白…

    仿佛他正激动得想说却说不出话来,憋在那里时的那种样子,怎么回事呢?

    有人在说:

    “海天晚上,他都和俱乐部经理在那里闲聊,也只有这个人跟他说点话。他谈到过的阿拉斯那个寄宿学校,纪律严明,仿佛出现在眼前。北方。十一月。苍蝇围着明亮的灯泡,栗色的亚麻油毡,始终在这种寄宿学校里面,仿佛他们现在还在里面…制服和栅栏组成的校园。加来海峡和冬季海峡上玫瑰色的雾,这是他的话,仿佛可怜的孩子们现在还在里面。不过,他这么说,是不是想欺骗别人?”

    “跟我说说斯特雷泰尔夫人吧。”

    “无可指责,并且待人亲切,当然你还能找到词儿来说她…而且她是慈善为怀。她做的事情,有的甚至是她前面的那些人从不曾想到的。你走到使馆的炊事房后面,就会看见那盆专为乞丐备下的凉水,她忘不了,每天在去网球场散步之前,她都能想到。”

    “无可指责。唔!唔!”

    “什么也没有被发现,在加尔各答,我认为这就是无可指责。”

    “可他呢?他做了损害我们的事。过去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他个子挺高,棕色的头发,如果要是…确直就是个美男子了,而且还年轻…可惜可惜!他的眼睛人家看不清楚,他的脸上没有表情。这个拉合尔副领事,他有点儿惨死人一样…你没有发觉吗?我看他有点儿像死人一样。”

    多数的白女人,都保持着足不出户那种女人白皙的皮肤。她们住在百叶窗紧闭的房子里,以躲避那射杀人的太阳,在印度,她们几乎什么不做,好好地保养,被人凝目,她们在今晚很快乐,走出了户外,在印度这里的法兰西活动。

    “这是季风期来临前的最后一次招待会,你看见今早的天空吧,这下又完了,这种天,要过六个月呢…”

    “假如没有岛屿,人们能做什么呢?夜晚岛屿很美吗?啊…将来离开印度,最让我们怀念的,莫过于那些岛屿了

    “还是女人吧,”男人们说“在这儿,就连最不出色的女人,换在法国,根本不愿去瞧的女人,男人也想与她再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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