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湖侠隐_第二回灵柳湖侠隐话空青金剑双飞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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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灵柳湖侠隐话空青金剑双飞逢 (第8/8页)

,乍看几疑李贤去而复转。三人连忙改道循级而上。这面峰形陡峭,二女立处那一带更是壁立如削,崖上的景物,一点也看不见,及至走将上来一看,不禁叫起绝来。

    原来那地方乃是半峰腰上一片绝崖,地广不过三四亩,但是其平如镜,石质光滑,可以鉴人毛发。背倚孤峰,面临危峨,大壑中分,玉龙飞舞。明明是片寸土全无的大理石地,崖左右地上却挺生着百十竿翠竹。那竹也有异寻常,色作正碧,生得又细又高,森然挺立,铁骨穿云,翠条迎风,与泉响松涛相互应和,发为清籁。正面峰壁之上,又有两株古松。一株节错根盘,约五六匝,仿佛怪蟒怒极发威,盘踞在彼,大敌当前,欲进又却,蓄势待发,就要暴起搏噬之状。一株也由石隙缝中迸出,宛若游龙舒展,附壁斜行,向上伸出了两三丈,忽又掉头下顾,状甚暇逸,松针细长,枝叶繁茂,直似一张华盖撑出绝壁之间。峰前竹亭高敞,亭顶铺着极长的鸟羽,五色灿烂,金碧生辉。亭侧一株牡丹,其高竟达两丈以上,粗如巨树,花大如盆,径周尺许,千叶重台,似有三四种颜色,姹紫嫣红,脂融粉滴,花开正盛,花朵又多,宛如千重锦霞,齐幻彩光,活色生香,绚丽绝伦。

    赵霖方想花时早过,怎此花长得如此繁茂?覆亭鸟羽比雀屏雉尾更长更宽,不知何鸟如此好看?一眼窥见亭中坐定一男一女,面前跪着卜天童。女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妇,男的正是前年见过的青衫客。老少三人,正在问答,连忙示意朱、王二人整肃衣冠,准备进见。嵩云已笑指身旁少女道:“这是七姊李政。”三人通名礼见之后,李政方说:

    “家父正等三位嘉客来呢。”说时青衫老人也款步走出。三人忙即趋前致词,正待拜倒,老人含笑,用手微摆道:“我们忘形之交,三位今日怎拘此俗礼?”三人立觉有什么东西挡住,拜不下去。嵩云又在侧摇手示意,只得长揖而止。老人还礼,请客入内,随指那少妇道:“此是三位昨夜居停朱仁嫂陈夫人,只行常礼好了,不必太谦,坐下来再谈吧。”三人看出老人心性,依言礼见归座。嵩云进亭,向老人礼拜之后,朝少妇低语了两句,便和李政走出,自去花下观赏不提。

    卜天童仍然跪地不起。老人笑道:“你跪地有什么用处?我与你无缘。你说那六哥,他自己还要去找师父,如何收你?我代你寻那师父,此时实比我强,不特于你心性相宜,还可免你一劫,离你仇人巢xue又近,一举三得。你只顾性急,如何能行?”天童道:

    “恩师不说这师父住在海外土木岛,远得很么?”老人道:“你的仇人,原是海外来的,恐事不成,来时用面具幻出异相。你母后来发现,又防神狳粗心性急,弃你前往复仇,自投虎口,所以未说。你只告知神狳,仇人是十年前在黑沙岛采药所遇妖人,它便明白了。你非我门人,不要叫我恩师。”说时,天童忽由地上纵起,扑上前去,急喊道:

    “仇人也在那里,再好没有,恩师快将师父喊来,放出飞剑与我看过,要是好时,才肯做他徒弟呢。他不比恩师,你的本事我没看见,却看见六哥飞剑,你是他爹,自然更好。

    我爹就比我厉害得多。”说完又哼了一声,憨态可掬,大有气吞全牛之概。老人、少妇都被引得笑了起来,老人拉着天童的手道:“我最爱有至性的人,可惜你我无缘。礼闻来学,不闻往教。哪有师父降尊就你之理?你如不信,少时便有人来,我便命这两人护送你去。论飞剑法力,比你师父土木岛主商道友还差得多,如比此时你信服的六哥就强了。你不会也以此作比吗?你不是我徒弟,不要再叫恩师了。”天童道:“我是娃儿家,不晓得,那是姊姊教我的。我该怎么叫你?”少妇笑道:“老人与你师父是朋友,你叫他师伯好了。”天童道:“好师伯,来送我去的两人,我叫他们什么?”老人道:“那是我的门人,一姓洪、一姓阮,你叫他们世哥好了。”天童凄然道:“师伯还是有徒弟,还教了那么大本事,偏说无缘,不肯要我。如要我在这里时我会口甜,说听话,就听话。

    不等飞剑学成,哥哥姊姊们一见我乖,就帮我一同把仇报了,那该多好!”众人见他说时似颇伤心,俱觉小小童婴,竟时以亲仇为念,人又那么智慧天真,好生怜爱。少妇随将他拉向身前,温言抚慰不提。

    三人既知老人来历,又当与天童问答之际,恭坐于侧,不敢插言。反是老人先笑说道:“三位远道来访,恰值有事,未及命小儿女辈往迎,以致误走方竹涧。虽然因祸得福,但也饱历惊险,生出许多枝节,令我愧对。赵、王二位来意,我已尽知,无如我等六小儿一去,不久闭关,此后数十年面尚难见,缘分只此。适和朱仁嫂谈起,你们远来不易。朱道友正在终南清修,门人也颇多,虽以志乐逍遥,不肯上修天仙位业,然从他学道,实比从我要少去许多艰难辛苦。我少时当修一书转介,二位本身事完,随意往投,有我薄面,必蒙收容。另外丹药三粒,你三人分服,便不能入山学道,也可得修高龄,不在此行艰危呢。”三人忙即拜谢。

    朱人虎不知赵、王二人到前曾经不约而同各在暗中默祷,伺言猛想起今日所遇均是神仙中人,怎把千载良机失之交臂?听老人口气,赵、王二人已得仙师,自己独独落空,好生难受。虽有心求告,一则嵩云、丁韶先后叮咛,意似只令赵霖一人答话;二则老人已有暗示,求未必允,徒自当众无趣。又为老人冲淡清穆之气所慑,自然生敬,不敢冒失。略一迟疑,老人说要修书,便自出亭往竹林中走去。

    赵、王二人见那少妇看去二十三四岁,貌绝美秀,意态娴雅,知是未来师母。适才虽然礼拜,未及通诚,便由赵霖为首,重又礼拜,谢了救命之恩,二人均称师母,赵霖并把误服灵乳之事引咎说出。嵩云之母陈淑均人更谦和,虽是未入门的弟子,仍自起立,还了半礼。笑道:“此是定数。赵、王二位日后至终南见过外子,更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倒是那灵石玉乳,虽不及千载空青,修道人服下后,实有不少益处呢。”

    天童闻言拉手跳到:“什么石乳?娘给我吃一点。人家拜师,那么容易。”淑均笑道:“还不是和你一样,转引进到别人门下去,这也吃醋?土木岛灵乳,且比我的好呢。”天童道:“赵兄他们日后能在娘那里修道,我却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这两个世哥还不来,要是今天就走,和山人姑娘打架,捉大猴子就看不到了。”说时,忽听破空之声,嵩云、李政同声在亭外笑道:“你盼的人,不来了么?”话还未毕,便见东南方天空中一道金光,一道红光,疾逾电掣,长虹经天一般,直往亭前飞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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