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院纪事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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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3/4页)

和两头牛就没有车夫,现在父亲这两头牛可以用,要么我用,要么你用,明天肯定会属于你;如果我死得早,也许你会攒下点钱,凑起来买两头牛和一辆车,爸爸,但愿上帝没有听到你这句话;巴尔塔萨尔也要到妹夫干活的工地上去了,那里已在为塞尔维依拉新镇子爵庄园修建新围墙,请不要把地理弄混了,子爵领地在那边,子爵府在这里;子爵和子爵府有古代写法和现代写法之分,当时用的是古代写法;如果在南方用北方的古代拼写法说“耻辱”这个词,我们势必遭到别人耻笑,我们甚至不像是把许多新世界给予旧世界的那个文明国度,其实整个世界的年龄完全相同;如果说这确实是耻辱,那么我们用旧体字称呼它的话也不会更加耻辱。巴尔塔萨尔不能为这道围墙垒石头,看来还不如少一只脚好,一个人既可以靠一只脚也可以靠一根木头支撑,这是他头一次产生这种念头,但是,想到和布里蒙达在一块儿睡觉、趴在她身上的时候干起事来该有多么别扭,他又觉得不对了,还是少了手好,失去的是左手,这还非常幸运。阿尔瓦罗·迪约戈从脚手架上下来了,在一道篱笆后面吃伊内斯·安托尼姐送来的晚饭时他说,等修道院的工程开始的时候石匠们就不会没有活可干了,他就不再需要到镇四周去找工作,几个星期几个星期地在外面;不论他生性多么喜欢在外游荡,但喜爱妻子所在的家,喜欢孩子们,家的滋味和面包一样,每时每刻吃不行,但天天吃不上就会想念。

    “七个太阳”巴尔塔萨尔到附近的维拉山丘顶上闲逛,从那里可以看到在河谷深处、仿佛藏在井里的整个马芙拉镇。在大外甥这个年龄的时候他曾在这里玩过,但没有多久,很早便开始于农活了。海离这里很远,但看来很近,银光闪闪,像太阳里掉下来的一把剑,太阳落到地平线最后消失时就把剑插入剑鞘了,这是作家们为上战场的人发明的比喻,不是巴尔塔萨尔的创造,但由于某种原因他想起了父母家中的那把剑,他从来没有把它拔出过剑鞘,或许已经生了绣,这几天里找时间把它在五头上磨一磨,涂上橄榄油,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出什么事。

    这里曾是一片庄稼地,现在荒芜了。每块地的顶端的篱笆、围墙和壕沟还隐约可见.但已经不再划分地产。现在这一切都属于同一个主人,即国王。国王还没有付钱,他账目清楚,会付钱的,应当这样公正地评论他。“七个太阳”若奥·弗朗西斯科正在等待他应得的一份,可惜不全都是他的,否则他就成富人了,现在,卖地文书上已经到了58500列亚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增加,将超过1500万列亚尔,这个数字对头脑简单的平民百姓来说太复杂,所以我们改为15康托零10万列亚尔,一笔了不起的钱。至于这宗交易合算不合算,那就要视情况而定了,因为钱并不总是具有同样价值,与此相反,人的价值却永远不变,拥有一切或者一无所有。那修道院该是个大家伙吧,巴尔塔萨尔问妹夫;妹夫回答说,起初说13个修士,后来涨到40个,现在济贫院和圣灵教堂的圣方济各教士们都在说要有脱个;世界上的钱都落到这里了,巴尔塔萨尔说。这时候伊内斯·安托尼妞走了,所以阿尔瓦罗·迪约戈自由自在地说起男人们之间说的话来。修士们来了以后要调戏文人,这是他们的习惯,圣方济各教士们爱干这种事,要是有一天让我抓住那个大胆妄为的家伙在使用身上的一些部位,我就狠狠地揍他一顿,打断他的骨头;说着,石匠举起锤子把伊内斯·安托尼姬刚才坐的那块石头打碎了。太阳要落山了,下面的马芙拉像一口黑咕隆步的井。巴尔塔萨尔开始往下走,望了望界定这些地段那边的石碑,石碑雪白,刚刚见识了世间的寒冷,尚未忍受过炎热,见到目光还惊愕不已。这些石头是修道院的头几块基石,某个人受国王指派来雕刻它们;葡萄牙人的手雕琢葡萄牙石头,当时还无需让米兰的卡尔沃人来管理聚集在这里的泥瓦匠和石匠。巴尔塔萨尔进了家,听到厨房里有人在低声说话,一会儿是母亲的声音,一会儿是布里蒙达的声音,刚刚认识就有那么多话可说,士兵这就是女人之间没完没了的伟大交谈;这是小事一桩,男人们这样想,他们想象不到正是这种交谈保证了世界在其轨道上转动;要不是有女人们之间的互相交谈,男人们就会失去对家和对这个行星的感觉。mama,为我祝福吧;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布里蒙达没有说话,巴尔塔萨尔也没有对她说什么,两个人只是互相望了一眼,望这一眼便是家。

    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连结起来有许多方式,但是既无结婚方式表也无结婚方式手册,只得记录下其中两种;第一种是他和她离得很近,我既不知道你是谁也不认识你,在一次火刑判决仪式上,站在场外,当然站在场外,正在看受惩罚的人走过嘛,突然女人转过脸问男人,你叫什么名字;这不是天启,也不是出自她自己的意愿而发问的,而是来自生身母亲的意念中的命令,母亲在游行队伍之中走着,她有无启,有幻觉;如果说像宗教裁判所认为的那样是伪装出来的,那么这些则不是,绝对不是,灵感和天启告诉她,这个残废必定成为她女儿的男人。另一种方式是他和她离得很远,我既不知道你是谁也不认识你,各自在其宫廷,他在里斯本,她在维也纳,他19岁,她25岁,通过一些使节来往结了婚,新郎新娘先在各自最中意的画像上看到了对方,他风流倜傥,她身态丰满,有奥地利人那种雪白的皮肤,不论他们是否互相爱慕,生下来就注定了要这样结婚,不可能以其他方式;但他后来寻花问柳,而她呢,可怜的女人,很正派,不会抬眼望望别的男人,当然梦中的事不算在内。

    在若奥战争中巴尔塔萨尔失去了那只手,在宗教裁判所的战争中布里蒙达失去了母亲;若奥并没有取胜,因为猪和之后我们和以前一模一样;宗教裁判所没有取胜,因为每处死一个女巫就有10个女巫出生,出生的男巫还不计算在内,肯定也不少。每一方都有其账目、理由和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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