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的世界_二十陷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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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陷害 (第5/7页)

皮从您的袋子里掏出来了,我担保,决不改口,您尽可以放心,谁也不会再动您一根毛。您一定会对我说:‘可是我身上没有带二十万法郎。’呵!我是不喜欢小题大做的。我现在并不要您付钱。我只要求您一件事。劳您驾把我要念的写下来。”

    德纳第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随即又以着重的语气,朝小火炉那面丢了一个笑脸,说道:“我预先告诉您,如果您说您不会写字,我是不能同意的。”

    高明的检察官见了他那笑脸也要自愧不如。

    德纳第把桌子推向白先生,紧紧地靠着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墨水瓶、一杆笔和一张纸,让那抽屉半开着,露出一把雪亮的长尖刀。

    他把纸放在白先生面前。

    “写。”他说。

    那被绑的人终于说话了。

    “您要我怎么写?我是绑着的。”

    “这是真话,请原谅!”德纳第说“您说得很对。”

    他转向比格纳耶说:“放开先生的右边胳膊。”

    邦灼,又叫春天,又叫比格纳耶的,执行了德纳第的命令。当被绑人的右手松了绑以后,德纳第拿着笔,蘸上墨水,递给他,说:“请您好好注意,先生,您是在我们的管制中,在我们的掌握中,绝对在我们的掌握中,任何人间的力量都不能把您从这里救出去,要是我们被迫而不得不干出一些不愉快的极端行为。那我们真会感到很抱歉。我不知道您的姓名,也不知道您的住址,但是我要预先告诉您,您马上要写一封信,我会派一个人去送信,在送信的人回来以前,我不会松您的绑。现在请您好好地写。”

    “写什么?”被绑人问。

    “我念,你写。”

    白先生拿起了笔。

    德纳第开始念:“我的女儿…”

    被绑人吃了一惊,抬起眼睛望着德纳第。

    “写‘我亲爱的女儿’。”德纳第说。

    白先生照写了。德纳第再念:“你立即到这里来…”

    他停住不念了,说道:“您平时对她说话是说‘你’的,对吗?”

    “谁?”白先生问。

    “还待问!”德纳第说“当然是说那小姑娘,百灵鸟。”

    白先生面色不改,回答说:“我不懂您的话。”

    “您照写就是。”德纳第说,接着他又开始念:“你立即到这里来。我绝对需要你。送这封信的人是我派来接你的。我等你。放心来。”

    白先生全照写了。德纳第又说:“啊!不要‘放心来’,这句话可能引起猜疑,使人认为事情不那么简单,不敢放心来。”

    白先生涂掉了那三个字。

    “现在,”德纳第跟着又说“请签名。您叫什么名字?”

    被绑人把笔放下,问道:“这信是给谁的?”

    “您又不是不知道,”德纳第回答“是给那小姑娘的。我刚才已经告诉过您了。”

    德纳第显然不愿意把那姑娘的名字说出来。他只说“百灵鸟”他只说“小姑娘”可是他不提名字。这是精明人在他的爪牙面前保密的戒备手段。说出名字,便会把“整个买卖”揭露出来,把不需要他们知道的东西也告诉了他们。

    他又说:“请签名。您叫什么名字?”

    “玉尔邦·法白尔。”被绑人说。

    德纳第,象只老猫似的,连忙伸手到他的衣袋里,把那条从白先生身上搜到的手绢掏出来。他找那上面的记号,凑近蜡烛去看。

    “U.F.,对。玉尔邦·法白尔。好吧,您就签上U.F.。”

    被绑人签了。

    “您折信得有两只手,给我,我来折。”

    折好信,德纳第又说:“写上收信人的地址,姓名。‘法白尔小姐’,还有您的住址。我知道您住的地方离此地不会很远,在圣雅克·德·奥·巴附近,您每天都去那儿望弥撒,但是我不知道哪条街。在名字上,您既没有撒谎,在住址上,想必您也不会撒谎吧。您自己把住址写上。”

    被绑人若有所思地呆了一会,继又拿起笔来写:“圣多米尼克·唐斐街十七号,玉尔邦·法白尔先生寓内,法白尔小姐收。”

    德纳第以痉挛性的急促动作抓着那封信。

    “我的妻!”他喊。

    德纳第大娘跑上前去。

    “信在这儿了。你知道你应当怎么办。下面有辆马车。快去快来。”

    又转向那拿板斧的人说:“你,既然已经取掉脸罩,你就陪着老板娘去走一趟。你坐在马车后面。你知道栏杆车停的地方吗?”

    “知道。”那人说。

    他把板斧放在屋角,便跟着德纳第大娘往外走。

    他们出去后,德纳第把脑袋从半开着的门缝中伸到过道里,喊道:“小心不要把信弄丢了!好好想想你身上带着二十万法郎呢。”

    德纳第大娘的哑嗓子回答说:“放心。我已把它放在肚子里了。”

    不到一分钟,便听见马鞭挥动的劈啪声,声音越来越弱,很快便听不到了。

    “好!”德纳第嘟囔着。“他们走得很快。象这样一路大跑,只要三刻钟,老板娘便回来了。”

    他把一张椅子移向壁炉,坐下,交叉着胳膊,朝铁皮炉伸出两只靴子。

    “我脚冷。”他说。

    在那穷窟里,同德纳第和那被绑人一道留下来的只有那五个匪徒了。这伙人,为了制造恐怖,脸上都戴着脸罩或抹了黑脂胶,装成煤炭工人、黑种人、鬼怪的样子,在这副外貌下面,却露着呆傻郁闷的神情,使人感到他们是抱着干活计的态度在执行一项罪恶勾当,安安静静,无精打采,没有愤恨,也不怜悯,他们好象是一群白痴,一句话也不说,挤在一个角落里。德纳第在烘他的脚。那被绑的人又回复到沉默状态。刚才还充满这屋子的凶暴的喧嚷已被一种阴沉沉的寂静所代替。

    烛蕊上结了个大烛花,把那空阔的破烂屋子照得朦朦胧胧,煤火也暗下去了,所有那些鬼怪似的脑袋把一些不成形的影子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

    除了那老醉汉从熟睡中发出的匀静的鼻息声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一切使马吕斯的心情变得更加焦灼万分,他等待着。这哑谜越来越猜不透了。被德纳第称为“百灵鸟”的那个“小姑娘”究竟是什么人?是指他的“玉秀儿”吗?被绑的老人听到“百灵鸟”这称呼似乎全无反应,只毫无所谓地淡淡回答了一句:“我不懂您的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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