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梦骈言_第04回妒妇巧偿苦厄淑姬大享荣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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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回妒妇巧偿苦厄淑姬大享荣华 (第1/5页)

    第04回 妒妇巧偿苦厄 淑姬大享荣

    翠黛终衰,失颜易老,百年若个长春。王墙西子,有日葬埃尘。幸值他今年少,出落来鬓发如云。何妨令贯鱼承宠,也得略沾恩。一样闺房里,他偶居贱,你偶称尊。便推恩逮下,还算你赢,请看后妃不妒,群姬交口诵深仁。到今日,时移世易,女史永留名。

    从古到今,只有讲女人的,说道从一而终,却不曾听见说做男人的也板杀数,只该守着一个婆子到老。男人有义气的,也尽有生平不肯二色;或是家婆死了,不去续娶;或是富有家财,却不置什么偏房侧室。这也不过算他有义气罢了。纵使续了弦,娶了妾,却也没本事就骂他道不义,只要不听继娶的说话,把结发生的当做冤家看待,宠了小家婆,欺侮正妻,也就算是有义气的了。

    可笑那些妒妇,看见世界上,大半是单夫只妇的,就认做丈夫是他独一个的,丈夫要娶妾时,就像要害他的命,千方百计阻挠。若是娶了到家,日日寻气,害得前邻后舍,都耳朵里不清净。

    据那妒妇说来,世界上只有正妻,又贞又烈,那做小是人人不正经的。却不道做小的,十个里头,未必没有一个两个正经。那妒妇倒就是滢妇的供状。如今说一个贤之妇,倒不如一个丫头贞烈的,与列位看。

    明朝永乐年间,山西太原府地方,有个秀才,姓俞名有德,号大成。家中也有钱,万金事业。娶妻陈氏,已经五载。

    那陈氏是有怯症病的,自分不能生育。他有赠嫁来的一个丫头,名叫惠兰。虽是个使女,却全没有半点儿轻佻,人物也颇俊俏。

    陈氏几次劝丈夫留他,俞大成因夫妻情笃,不肯应许,道:“你虽有病,未必没有好的日了。况你我年纪都还不大,何必便忧到生不出儿子。”

    陈氏见丈夫再四不从,不觉掉下泪来,道:“我若自己养得出儿子,难道必要来勉强你?只因我自问不但个能生育,这性命也不久在世上的。这丫头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起来,若在留得他做妾,我死后你看了他,犹如看我一般。”陈氏说到这句,不觉心中苦切,咽住了,下边说不了来。

    俞大成见他这般光景,便连忙劝慰道:“娘子你休悲伤,我依你的话便了。”陈氏方才回悲作喜,便拣个日子,另收拾起一个房间,与惠兰做卧室,推丈夫到那边去。

    从此,俞大成有妻有妾,来往其间。不到得一年,陈氏果然病势日重,医药无效,一个不妒不忌的贤妇人,可怜短命死了。

    俞大成和惠兰,不胜悲痛,殡殓已毕,早又断七。俞大成因见惠兰十分庄重,又料理得家务来,井井有条,意思竟不续娶了。

    奈家族中尊长都说是无妇不成家,惠兰到底只是婢妾,如何算得内助。没一个不催他再娶。

    惠兰也劝道:“相公尚还年轻,自然该续的是。相公倘决意不听众人,众人却只道是我惠兰从中阻挡了。”

    俞大成笑道:“却如何因你怕受这恶名,令我去做那不义的事。”

    惠兰又道:“相公就是不替惠兰出脱那恶名,那一个后生家主竟和我惠兰一个婢妾做人家,也实在不好看。”

    俞大成拗他们不过,只得定了续娶之局。早有做媒人的,纷纷来与他作伐。俞大成卜吉了一家孙家的庚帖,行过了礼,到陈氏周年之后,才继娶来家。

    那孙氏生性情极是妒悍。对亲时节,他父母贪俞家有些家什,将来可以在女儿面前生发生发,因此那庚帖却瞒过女儿,不对他说俞大成有个妾的。

    当日时门来,见礼时节,忽见惠兰出来,参拜主母,心中老大着恼,第一夜便和俞大成淘气,要他赶逐那惠兰出去了,才与他成亲。

    俞大成从未曾经识这般看得丈夫着重的妇人,便十分不快。却又因是簇簇新的夫妻,不好与他争论,却被外人当笑话传扬,只得陪着笑脸劝他。

    那妒妇越扶越醉,哭哭啼啼了一夜,弄得合宅的人,都不能睡,都来房门外听。

    俞大成又羞又恼,不等到天明,开了房门,望外就走。孙氏越发气苦,索性在房中放声大哭起来。众人都走进去劝。

    有那俞家底下人道:“我家相公,原不该抛了新奶奶,竟自走了出去。我们大家去劝相公,来赔个不是便了。”

    有那伴送新人来的道:“新相公自会逐去那位偏房的,不过一时确叫他做不来,小娘子且宽心着。”

    那俞家的道:“我家惠兰姐,是做人极和顺的,断然不到得欺灭新奶奶。尽着放心。”

    那伴送来的,又去附着孙氏耳边劝他道:“小娘子就要赶去那惠兰,只好慢慢地寻出个题目来,此刻就要用这副手段,不但众人不服,也许怕到底做不来,倒坏了自己名声。不如依他们,让新相公来赔个不是,将此收科了罢。”

    孙氏这才住了哭,那伴送的便追俞家的人,去请主人来赔罪。

    俞大成心中不肯,却被众人劝不过,说道:“讨了这样不贤,真叫晦气。可怜我从幼没了父母,若是父母在堂,这样人怎能够奉事得翁姑欢喜。”便勉强到房中,赔个小心。

    从此,孙氏也绝不提起要赶惠兰,但是日里头丈夫走到东,他便跟到东,丈夫走到西,他便跟到西,不容他和惠兰讲一句话。到了晚上,便收拾他在房,催他就寝,不容他出去。

    你道他这般终日终夜关防,费尽心机,可不吃力,那孙氏却再不辞劳苦,就是从古到今,妒妇不谋而合的伎俩,也不必多讲。

    却难得惠兰见新主母这般样子,并没有半句怨言。

    俞大成每到晚上,多饮了几杯酒,也不去和那孙氏说长道短,上床竟自和衣睡去。那不贤却去摇他醒来,替他解带宽衣,七兜八搭。俞大成被他缠不过,也只得和他干些夫妻的常套。

    光陰迅速,不觉已是半年。孙氏并不曾放他到惠兰房内转一转,却还要终日寻惠兰的短处。幸得惠兰性既聪明,人又和顺,没得破绽与他捏着。俞大成心中好生过意不去。

    他家住在乡间,离城有一百里远。时值学院岁考,俞大成同了村中几个一般的秀才,入城赴试。

    考毕回家,来到门首,天色晚了,便轻轻地走到惠兰房里。惠兰道:“相公回来了么?”俞大成道:“是回来了。”便道:“我今夜在你这里歇息,你把些小东西我吃了,早些闭门睡罢。”

    惠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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