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塞尚_第20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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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第2/5页)

点白兰地和蒜头。这是不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还是法兰岑似乎真的松了一口气,就像一个已经下了决心的男人?塞鲁斯聚精会神,身体向前倾。

    “就我看来,”他说“有两条路可以走。我们可以联合起来,联袂到法拉特呷和狄诺伊坐下来谈——告诉他第二幅伪画的事,归还真品,还有希望能够跟他商量,做些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的安排。根据安德烈的说法,他似乎是个正人君子。他一心要把画卖掉,这件事我刚好能够处理。佣金将会相当可观,而我们可以分享。”塞鲁斯咧嘴而笑。“当然,前提是一切都照计划进行。不过我看不出来有失败的可能。”

    法兰岑拭拭嘴巴,喝了些葡萄酒。“那么第二条路呢?”

    “啊,这个,”塞鲁斯说道。“恐怕没有第一条来得有意思。我们会感谢你请我们吃一顿这么丰盛的晚餐,飞回纽约,留下你和霍尔兹先生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一阵沉思的静默,在这段时间里,耳朵尖的人可以听到电话铃声,自露台外花园的暗处传来。

    帕拉多慌忙从他在丝柏树后面的有利点撤退,直到距离远到可以开口说话为止。“他们在艾克斯市郊区的一家餐厅。和那个荷兰人在一块。”

    霍尔兹以帕拉多无法了解的语言,咕哝了几句听起来很恶毒的话。然后,霍尔兹回过神来,说道“我马上下来。最近的机场在哪里?”

    “马赛。等你到达之后,也许我已经有好消息等着你了。我在他们的车上做了手脚。”

    “我不希望荷兰人发生不测。我会在马赛打电话给你。”电话挂掉。以渴望的眼神向餐厅的灯光望最后一眼——感觉到好像已经有好几天没吃到像样的一餐了——帕拉多沿着小路走去,打算在车子里等待消息。

    餐桌上的氛围从讨论移向庆祝。经由阿织带有鼓励性的点头和轻推,法兰岑已经决定跟塞鲁斯同进同出。明天早上,他们将会在阿奴的家里会会,一块前往法拉特岬。在那里;狄诺伊很可能会被他们的诚实所感动、因为他们的帮忙而充满感谢、被他们的魅力所吸引,以及被霍尔兹暗地里留一手的行径惊吓倒,因此指定塞鲁斯来替他处理卖画的事宜。他们的乐观与好心情,并非完全肇因于清晰的思路和理性的分析。喝咖啡时,法兰岑坚持点几杯大厨私下库存的渣酿白兰地。这种自压榨过的葡萄皮所获得的蒸馏物,除了有助消化之外,法国医学界还声称它对身体有某些益处。不过一整晚的葡萄酒再加上这个,足以使好酒量的人感到醉茫茫。

    他们在停车场分手——阿奴和法兰岑返回一里外的村子,其他人则朝着他们认为是艾克斯市的大路方向前进。

    安德烈的车速放得很慢,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子。露西和塞鲁斯,在零星的交谈之后,索性打起盹来。摇下车窗,尽量吸入大量的空气,安德烈继续开车,完全没留意到车后跟随着暗淡的头灯。

    暗夜里在不熟悉、没标志的路上,充斥着突然出现的岔路和急转弯,安德烈头昏脑胀,越来越相信他们已经迷了路。然后他很高兴地看到一个指向A7公路的蓝白色路标。一旦上了高速公路,离艾克斯市只剩下几分钟的路程。

    他开入匝道,关起车窗,加速赶上公路上稀疏的漂流——大部分是开往巴黎的夜班卡车,载的都是南方温暖土地的产物。由于急于赶回饭店,以及为了击退眼皮的沉重,他眨了好几次眼睛,好帮自己集中注意力,然后他岔出车道,准备超越一辆加长型的西班牙冷冻车。

    这时已经很晚,卡车司机并不怎么专心;他应该在变换车道之前,瞧一下后照镜的。在意外即将发生前,安德烈清晰地看到卡车尾端的名字、丛丛灯光。肮脏的挡泥板、“VivaRealMadrid”的贴纸、轮胎上的图案——看到了所有的东西,就在煞车前所花的半秒钟里。在看到所有东西极端特写的同时,煞车踏板却一点阻力也没有。

    他用力将方向盘扯往左边,把车子带到青草带,穿过分隔高速公路的夹竹桃树篱,横越三条车道,冲破远端的栅栏,滑下栏外斜坡,辗过灌木丛和树枝。岩石,直到车子发出金属撞击的尖叫及玻璃的碎裂声,迎面撞上一棵松树为止。奇怪的是,引擎还在运转。安德烈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将它关掉。

    看起来很好,帕拉多心想。非常的好。要是他们跟反方向的来车相撞,那就更理想了,不过这样子已经足够。现在他要开过去数数跌断的脖子。他寻找下一个出口,如此才能折回撞车的事故现场。

    没什么事情比“与死神擦肩而过”更教人清醒了,三个颤抖不停、突然清醒的人影,爬上栏外斜坡,站在硬路肩上。“你们有没有办法冲到对面去?”安德烈说道。“我们可以塔便车回艾克斯市。”中断的漂流,肾上腺素的突增,快步冲过感觉起来有半里宽的高速公路,他们已经在另外一边了,恶心与颤抖的症状越发明显。安德烈站在紧急车道的边缘,举起一根不稳但充满希望的拇指,伸向接近中的卡车。它经过时并没有减速。下一部也是,还有之后的其他半打车。

    “这样子可能永远也叫不到车,”露西说道。“你们两个躲到下面,不要让别人看到。等我吹口哨,你们再上来。”两位男士到斜坡下的暗处等候,她解开衬衫上面的几颗钮扣,卷起已经很短的裙子,以微笑和举起来的手,迎接正要经过的车灯。几乎没一会儿的工夫,法国男人的豪侠行径,夹杂着液压制动器震耳欲聋的嘶嘶声,上前救援。

    卡车司机打开乘客门,吸着嘴,眼睛闪烁着光芒,低头瞧露西。她对他眨眨眼,调整一下自己的胸罩肩带。“艾克斯市?”

    “巴黎,你高兴到哪里都可以,达令。”

    “太棒了。”她吹了口哨,塞鲁斯和安德烈的即刻出现,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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