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剧员的生活_四新的一幕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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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新的一幕 (第3/5页)

喜这个话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到这些时节,舅父就故意的说士平先生还似乎年轻,一定在戏剧学校方面也爱过什么女子,不然不会那么变化。舅父的意思,只是为使讨论的人得到一种新的问题,新的趣味,毫无别的意义。萝在这些情形下,就有点皱眉,忧郁而带一点孩气,质问舅父。

    “为什么你疑心到这样事上去?”

    舅父也似乎是小孩子了,显着顽固的神气,说“为什么吗?我正要知他为什么使我疑心!”

    “舅父…”

    “怎么又不说了?”

    萝就苦笑了一会“没有,没有。我想起的是别一件事情,所以…”“什么别样事情?”

    “别样就是别样!我不是要你同情才能够活下去的人。”

    舅父到这种时节,才好好的估计了对方一下,看看话应当如何说下去才对。望到略带怒容而又勉强笑着的萝的神气,这绅士不再说话了。没有话可说,心中就想“狮子发怒,是因为失了它的伴侣!”他为自己这巧妙的估想,在脸上荡漾着笑容。他还想“年青的人,在恋爱上受点打击,可以变成谦虚一点持重一点。”

    萝在这样情形下,只应当可怜舅父的愚昧,而且嘲笑这绅士,才合乎这聪明女子的本能。可是现在却只能为自己打算去了。她听到舅父所说及的话,心中非常难受,隐忍到心上没有显示出来。她为自己的处境叹息,正如士平先生在那周姓学生面前一样情景。人家无意说出的话语,恰恰变成触着自己伤处的利器,本来是在某一方便时期,她就想尽舅父知道这事情内容,可是因为舅父那种态度,反而使萝不能不瞒着这绅士下去了。

    她想“这时知道了这个,他一定为愤怒破坏了他生活上的平静。即或完全不是值得愤怒的事,这出乎意外的消息,也是一定要打倒这绅士的。他一定非常不快乐!一定把对于士平先生十年来的友谊也破裂了!一定还要做出一些别的事情来!”

    她想象舅父知道了这事一分钟间那种狼狈情形,就把在舅父面前坦白自诉的勇气完全失去了。

    可是这事情隐瞒得能有多久?

    陈白来信时,舅父正坐在屋前草地上数天上星子,因为是听到有人在下面等候回信,又听到萝要娘姨说没有回信,等了一会,就要娘姨去问萝小姐,若是没有睡,可不可以下楼来坐坐。先是回说正在写一封信,没有下楼。到后又恐怕舅父不乐,不久也就坐到草坪里一个藤椅上喝冰开水了。舅父找不出最先开口的机会,只说天上的大星很美。萝知道舅父的心情,正在适间那封信上,就说:“舅父,陈白来了个信。”

    “我知道的,怎么说?”

    “一个男子,在这些事情上,如何说谎自圆其说,我以为舅父比我知道当较多。”

    “你意思是不是指舅父也是男子?”

    “不是的。舅父无论如何也想得出。”

    “我怎么会知道,你不是说舅父已经腐化了吗?陈白是聪明人,做的事总比我所想象的还要漂亮一点。”

    “实在是的。越漂亮也就越虚伪。”

    “你总说别人虚伪,我有点不平。”

    “舅父不知道当然可以不平!”

    “我怎么不知道呀!你们年青人好时是糖,坏时是毒药。”

    “…”“要说什么?”

    “我想知道年老人又怎么样?”

    “年老人,象我同士平先生这样年纪的人,是只知道人都是应当亲切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至于不原谅人的。”

    “那我真是幸福了,有一个舅父,又有一个士平先生。”

    “可是我们原谅你,你也要原谅别人,你是不是在回陈白的信?若是写回信,我希望你学宽洪一点。在容让中才有爱情可言。”

    “我做不到,因为我不是老太婆有慈善心肠!”

    “你不是很爱他吗?”

    “谁说?我并不爱他,也不要他爱我。我同他好是过去的事,我看穿了,我学了许多乖,不上这个人的当了。”

    “可是你样子不是很痛苦么?我还同士平先生说,要他为你把陈白找来,你这时又说看穿了,明了懂了,我还不知道你说些什么小孩子话。在这些事上任性,好象就是你唯一的权利。我以为你这样做人,未免太苦,很不是事。”

    “舅父同士平先生说些什么?”

    “就说要他为你设法,使陈白同你的友谊恢复。”

    “他怎么说?”

    “他说了许多。”

    “说许多什么话?”

    “说另外一件事,说你将来当怎么样努力,说××剧团当怎么样发展,说关于他戏剧运动的若干长远计划,说了有半天。我看这个人,好象为了主义不大相同,自从你同陈白决裂后,他同陈白也有点隔膜误会了。”

    “舅父!”

    “他袒护你却攻击到陈白,话虽不说,我是看得出的。”

    “舅父,你那眼睛看到的真是可怜。”

    “谢谢你的慈悲。颟顸的头脑,还有自己甥女可怜,我是快乐的。”

    “我不可怜你,我可怜士平先生。”

    “他也应当谢谢你。”

    “我不是以为我比你们聪明一点。”

    “那是为什么?”

    萝不再说了。因为若是再说,必得考虑一下说出以后的结果。你这时把自己的脸隐藏到椅背阴影里,不让客厅前廊下的灯光照到自己的颜色。她在黑暗里,却望得很清楚舅父的脸上。她心想,舅父还是这样稳定安详,但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见到这绅士惊讶万分跳起来的样子。她这时对于舅父的缺少想象力的中年人心情,感到有点嘲笑了。她想得出当舅父把这些话同士平先生说及时,士平先生支吾其辞情形。士平先生当一面敷衍到这绅士的,一面就有现在此时她的心情,全是为了可怜这绅士,反而不能不说到另外一种事,把本题岔开了。可是这样欺骗舅父,到后来也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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