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苑书剑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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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4/5页)

勇老侯爷,和留在张府的几位哥哥jiejie追来送行,所以一出城立即纵马疾驰,眨眼来到芦沟桥。

    今年春来得早,桥畔几株柳树已经飘拂着千百新条嫩叶,春风不劲,水流呜咽,抬头望耿耿星河天欲曙,低头看冷落郊原车马稀。

    纪宝到此踌躇下马,拱拱手拦住喜jiejie马头,噙着一泡泪水说:“远了,远了,jiejie您请回去吧…”

    喜萱忽然滚下鞍桥,双膝点地抖着牙齿叫:“兄弟,但愿你此去平安…”纪宝大哭拜倒下去。

    燕月立马长啸,跟着亢声高吟:“风萧萧兮水潺潺,壮士策马兮渡关山,渡关山兮何所难,千里万里去复还…”

    吟罢伸手鞍旁取下一只皮酒壶一跃下地。

    小绿那边恰好扶起喜萱纪宝。

    燕月笑道:“兄弟,聚固可喜,散无足悲,人生何地不相逢,带走我这酒壶,好好的上马赶路吧。”

    小绿道:“喜jiejie别哭呀,哭得人多难受…有什么可悲呢?过几年宝兄弟道成归来…兄弟,十年,至多十年…”

    她眼觑着纪宝说,说到十年又觉得这是个长久的时间,她的眼泪就也滴下了。纪宝伸双手接去皮酒壶说:“哥哥…jiejie再见啦…”

    扭翻身上马过桥,刚刚马落桥下,背后一阵马蹄声急。

    回头看来的是喜萱,急忙叫:“jiejie,你何苦…”

    Roc扫描imbruteOCR旧雨楼独家连载喜萱马急闯过去兜回来,她咬下左边手一根长指甲,递给纪宝,哭道:“兄弟,你留着做个纪念吧!”

    她把指头上点点滴滴的血抹在胸前,又说:“兄弟,看,这件衣服上有你的眼泪,我的血…我将永远惦挂着你。”

    纪宝一听,那眼泪就真是没有办法停止,他怔怔地讲不出话。

    喜萱又说:“兄弟,出潼关,你得留心打听,有个人在前途给你送行…”

    纪宝悲声问:“谁?…”

    喜萱道:“你的翠jiejie…你要不出潼关…她永不回来…”

    纪宝大叫一声:“翠jiejie呀…你…”他拿掌中径寸长的指甲藏到怀里,叩手说:“jiejie,我走啦!”

    眼见燕月小绿并马上桥,这又高声喊:“月哥哥,绿jiejie,请你们给我关照着喜jiejie…谢谢…谢谢啦…”

    他纵马走了,走了又回头,回头再走,再走再回头,直到望不见了人影儿,这才马上加鞭,一口气飞奔六七十里路,兀自不肯停歇。

    坐下马青花骢原是一匹极好的牲口,两头见日管走五百里。

    三爷这一天差点儿就赶了四百里,不是顾忌马走坏了,他还想披星戴月乘夜兼程。

    掌灯时他落下客店,吩咐店家拿黄豆泡酒喂马。

    口口口口口口

    这儿还算石家庄境界,但地方稍见偏僻。

    宝三爷他下的虽然不是黑店,可是店家相当的凶横,住店的人们也非常混杂。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单身出门,坐下马又是那么神骏,被卷儿里头还明目张胆插着两枝宝剑。

    江湖上就是那么讨厌,服软不服硬,你要是亮着兵器走路,这就是告诉人你是什么不含糊,碰着不服气的,那是很容易引起麻烦。

    三爷打扮不俗,灰布薄棉袍,底下青布抓地虎,生得十分膀宽腰细,胸膛还挺得很高,讲话大刺刺的微带着骄傲,看模样儿分明是练过的人。

    然而究竟是个小孩,谁还能怕他呢?

    他吩咐店家拿黄豆泡酒喂马。

    店家叫刘留,他俏皮地问:“小哥,你说使什么酒啦?”

    “那你还能不知道?要黄酒。”

    “黄酒没有嘛。”

    “你不会买去。”

    “你还是自己跑腿,我是买不到…”

    刘留笑起来。

    “你有什么好笑?用烧酒可以,烧酒总不至没有吧…”

    “你好像很阔…”

    “这与你有关系嘛?”

    刘留猛的过去拉开门,蓦然地卷进来一阵风。

    纪宝是刚在洗脸,盆水上立刻铺上一重灰沙,他很生气,可是还不想发作。

    刘留叫:“这你得给钱。”

    他指着门外溜马的小孩。

    纪宝冷笑道:“你这店很特别,溜马还归客人的…”

    刘留掩上门说:“马好得出奇嘛,最好还是由你自己看管,要不得出十两银子…”

    说着又是一声大笑。

    纪宝不由光了火,沉下睑说:“你是存心捣鬼,放明白,马要弄丢了,你可得当心。”

    刘留叫:“咦,人小脾气倒很大,快说从那儿来的?那儿去…”

    柜台边有三个人趴在桌上喝酒,混和着叫:“那儿来的?那儿去?”

    刘留叫:“不讲清楚把他的马行李全留下来。”

    纪宝道:“你这总是黑店,你这班人也总是贼。可是要留我的东西并不太简单,我还不妨告诉你,我的青马是一匹千里马。

    我那小包袱里就放着价值万两的金珠宝贝,说同行也没有一个伙伴,去的地方还很远,新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马还是要替我喂好,落了一根毛,你们都得认帐。”

    讲完话,他往房间里走。

    刘留一跳跳到他面前给拦住,那边有一个人却去顶上店门。

    三爷一看倒是笑了,笑着问:“你们想怎么样?”

    刘留叫:“想揭你的皮,你随便损人嘛,怎么说店是黑店人是贼,你这小鬼…”

    三爷伸手给他一个耳光,打得不太重。

    然而人家受不了,飞出一拳直捣三爷心窝,三爷翻腕扣住人家脉门,微使一分劲,这位刘掌柜人就蹲下去了。

    口口口口口口

    乡村里客店多半都兼带卖酒,今天天气还很冷,喝酒的人总有七八个,他们跟刘留全是熟人。

    刘留这边一声喊叫,那边三个人一桌喝酒的就都站了起来,有一个抓起酒碗便向三爷抛去。

    三爷伸左手接碗,酒却泼了一身。

    他身上这件薄棉袍是喜萱亲手缝制的,一看前襟一片湿污,不禁怒火上升,一脚踢开刘留。

    人跟着踪到那边桌上逮住人,右掌拍在人家脖子上,这个抛碗的脖子歪了喊也喊不出来了。

    两边两个人同时拳脚并至,三爷每人给他一下重的,这个扭错了肩胛骨,那个卸脱了一条臂膊。

    一阵惨叫,吓得柜台上五个壮汉全镇住啦。

    三爷说:“你们决不是好人,我去看看马,要丢了,你们就不能活…”

    他去打开门出去。

    他这一出去,外面却进来一条硕长汉子,黯淡的瓦油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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