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史_第一百零一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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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节 (第5/7页)

:“那时哪里谙到现在这一步呢!我们来,富贵也只比他今天见这meimei稍大些。还挂着鼻涕呢!十几年一过,无论在哪个村、哪个乡的三亲六戚,都感觉到沾得上光了。”又说:“孙平玉,你家是烛上生了大花了。”

    后来叫孙子们去打一堂绕棺。天主下来,陈福英哭说:“你外婆肯定又不在了。刚才我心突突地跳,脸上发麻。”天主说:“不可能吧!我怎么没感觉?”陈福英说:“你还有什么感觉?你知道他们在那里情况不好,你就该在那里住上几天呀!这样绝情的就跑回来了。”天主知母亲是气得无奈何而发了,不好分辩。进来。带了富民、富华、富文、富春绕起来。全屋的人都说:“这老支书值得了,得这种成器的孙子来打绕棺。”又引得陈福英大哭。

    陈福香也说她有异感,富民也在说。天主想烦难事怎么这样多呢!陈福英、陈福香又大哭一场,说:“明后天叫富华去荞麦山看看,如去世了,电报也又到了。可怜他几家经济又困难,老人再去世,雪上加霜,哪里有钱来发这电报呢?”

    天一明,天主、富华就行动起来,穿好衣服,带上锄子,冒雪往大红山爬上来。一路跌了很多跤,到了原来选定的地方,开始把雪刮除,整个坪坪里雪全刮光。就开始掘井。掘了一两个钟头,掘好了。此时云已散开。滇北大地雪光闪闪,千山万壑尽在眼底。天主竟不住赞叹:“故乡如此多娇,英雄今归来又折腰。”

    山下村里有了炮声,发架了。喊“孝子,叩头”的声音,传荡在村里,直传上拖鸡梁子来。大家看一阵,眼已被雪照疼了。等了三个钟头左右,灵架才爬上山来。已是午后。在墓地忙了两个钟头,下葬完毕了。众人说:“好了,老支书永远长眠于这大红山了。”陈福英一听此言,更大哭不止。天主也在想,这么高高的大红山,要是外公、外婆能归眠于此,也就幸福了。以后他每年来上坟、烧纸,也可连同到外公、外婆坟上烧了。

    然后下山。陈福英已虚弱不胜,又昏晕了。富民背了。回家来。个个神疲力倦。孙平玉一回到院里就睡着。外面阳光朗照,青天万里无云。檐上水嗒嗒滴下。天主见此美景,心又活了。真是红妆素裹,青天白日,分外妖娆。

    亲友们散去了。天主一一道谢,别过。他心中很感激。在斯时斯地斯景中,人生竟是无比的完善而美妙。天主的热泪流了下来。所有帮忙的人,全在院里铺个毡褂就睡着。待到吃饭时,天主去把他们喊醒。大家才嗬地起来,说:“太困倦了。”天主怜惜,道谢说:“麻烦各位了,以后才能感谢各位了。”

    前两天在这里人多,孙平刚被孙平玉说住,少与孙平会家吵闹。这下越想越忿。又在回来的路上夫妻算了一账,这一次不下三千五百元。就是按三家分摊,也得出一千多元。更况孙平元不在,又怎么办?周家英怂恿孙平刚:“你是他个哥,逼问她,她敢怎么样?大哥家还会丢这个名,还会要?孙平元不在,我们哪里去苦那些东西呢?”夫妻俩打好了主意。见田正芬、孙平玉、陈福英、孙平会、郑志强俱在,就说:“妈,我爹原来几千元的退休工资,请拿出来。二哥不在,难道要我跟大哥全分摊不成?现在钱是借来的,粮是借来的,我们哪里有来还?”

    田正芬说:“我认不得你爹有什么钱,都退职十年了,有也恐怕被你爹用掉了。”孙平刚说:“用在哪里去了呢?被他吃掉了还是穿掉了?”田正芬不言。郑志强、孙平会走开,周家英哪里准走。孙平刚说:“这下爹也死了,要养你。家底也应盘一盘,到底有多少,大哥是一家之主了,你也要拿出来交给大哥。怎么还账,怎么养你,大哥也该作出安排了。”田正芬只管哭:“好了,养了你们,这下我动不了,你们来逼我了。既然你们要逼,我有什么办法!”站起来把头朝墙上去撞。单有孙平玉、陈福英拉住。周家英喊:“大哥,大嫂,你们放开,等她去撞。哪有这种做娘的,耍无赖骗人、欺人!这不消孙平刚说,也不消大哥、大嫂说。是懂事体的爹娘,小全会家爷爷死前这么多天,就要吐一言安排好的。一言不吭,烂肚子黑心肠死了。爹死了,这怎么安排,她也要说一句了。既然我和孙平刚无资格,大哥、大嫂难道还无资格听她说?难道硬要那些嫁出去的烂货才有资格听?这三四天了,她吭一声没有?她做娘的是这种做的?孙平刚刚才问的,哪句话错了?她就说逼她了,就要寻死觅活了!只管放了她,她去死去。”

    孙平玉一直是忍着怒气的。此时见只自己和陈福英尽力的拉扯。郑志强、孙平会束手不管。也大怒,说:“妈,这也是你该说的时候了!我是要放手了。”放了手,陈福英也放了。田正芬不去撞墙了,只是哭。众见又耍无赖了。陈福英先走,回来了,就向天主哭:“你去看你奶奶,横得无法。可怜我们这些苦命人,自己的娘老子死了,不得见一眼,不得哭一声,倒还要管人家寻死觅活,吵吵闹闹。想想这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我也管不得人家吵了闹了,静静回来替我死了的爸爸哭一天要紧。”正哭着,孙平玉气呼呼地回来了,说:“生不容易,死不容易!他爷爷奶奶活这一世,一点恩情都没有!凭我这蠢心,怎么想怎么做也不到这一步的。你们添上饭菜,点上香纸,请你外公来吃顿饭。可怜老人家这种好人,死了这些日,现在才得这么敬奉敬奉了。比我这强横的爹娘,好了一万倍都不止。”陈福英更又大哭,亲自去添了饭菜,烧了纸,跪哭了。孙平玉跪了,也大哭起来。

    不久就听孙平刚家吵架、打架了。孙平玉说:“富民,你去看看。定是两个人找不到出气发泄的,都拿对方来出气了。”天主也下来,见周家英躺在火塘里,披头散发,一头一脸,全身是灰,正在哭。小全会在屋里哭。孙平刚站在楼顶脚,也在抹泪。天主和富民无法。见二人进来,孙平刚忙找板凳来给他们坐。周家英爬起来,躲进屋里哭去了。天主忍痛说:“三爸,多少气都可以忍一下,日子反正要慢慢地过,一天一天总会好起来的。”孙平刚边抹泪边说:“富贵,过不下去了。过得下去还会这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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