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史_第三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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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第3/4页)

米、粮供给之所,故名。原县名为彝语,民国始改此。”天俦发现地名中隐含了地理、历史诸多信息,一发不收,又仔细研究省名、地区名之由来。不久他就弄清了:“云南”因在云岭之南而得名。天俦想:省、地、县、公社、大队都以山得名,甚至连黑梁子、横梁子、大红山梁子、光头坡梁子、空欢喜梁子等无不以山得名。看来云南跬步皆山啊!而且这地名上的山,无不显得危险可怕。又一日,他又找到一份民国间修的米粮坝有史以来惟一一部县志,读来更觉凄凉。米粮坝自古蛮荒,清道光时始建县,名米粮坝厅,民国为米粮坝县。咸丰年间,泥石流埋没厅城。新厅城建于旧厅城上,光绪年间又为泥石流吞没。现在的县城,又建于旧厅城上,县城之下已整整埋着两个县城。

    回家后,天俦把“法喇”一词确切之意报告爷爷。孙江成说:“有之,法喇这地方原来是彝族居住。”并说:“可惜你老祖死了,要是你老祖还在,你把这层意思告诉他,他一定高兴。我记得以前有一天坐着坐着,他突然说:‘不晓得“法喇”这个词是何意思!’我们当时也晓不得,没有答他,他不知道就死了。”天俦听了,很是难过,便到老祖坟上,叩了头,说:“老祖,重孙知道得晚了,等知‘法喇’之意,您已过世了。重孙今天报告您:‘法喇’一词为彝语,‘法’为‘悬崖’,‘喇’为‘沟箐’,‘法喇’即为‘悬崖下的大沟’。”说完,想想无知识的可悲,天俦泪便要下来了。孙平玉知后,说:“要是你老祖在世得知你今天这话,不知是如何地高兴,再没有这样爱钻好学的老人了,想到一个疑难问题,成年累月地想。他经常跟我讲:‘孙子,学到老,学不了;学了,死了。要赶紧学啊!’丧德他晓不得‘法喇’是什么意思,因为他根本找不到你找到的这些书看啊!他想不清弄不懂的问题还多啊!像有一次他跟我讲:‘孙子,我们是南京来的,我在乌蒙问过孙大老板,孙大老板说南京是我们以前的首都,民国时候,南京也是首都,跟现在的北京一样。既然是首都,肯定繁华得很,不知繁华到什么样的地步。当时我问孙大老板,从乌蒙到南京有多远,他说他也晓不得。我说我们的老祖人不知走好久才走到云南,孙大老板也弄不清楚。我们不知来到云南几百年还是几千年了?要是谁能告诉我,我给他叩几十个头都行啊!可惜我想给他叩头,都没这么个人啊!’要是你把这个算清了,到你老祖坟上告诉他,他在阴冥也一定很高兴。”天俦听了,下泪说:“我一定把它算清,让老祖得知。”出门来泪便止不住,直冲到孙运发坟前,声泪俱下:“老祖,重孙发誓:一定要让你生前想得知的事情都得知,贫寒家庭百事哀,没有知识的人家多么可怜!重孙发誓:一定要振兴这个家庭!让这一类的悲剧不再重演!”

    天俦回校后,全力研究南京隔法喇有多远。不久他就研究清楚。既而他又研究孙家从南京到云南已多少年,不久他从一张报纸上得知:汉族大规模进云南,是在明初。明洪武帝朱元璋派三十万大军扫灭元朝残余梁王势力后,三十万大军多半留守云南,这些军士的后代再未回到故土。三十万军队出发时,驻地在南京应天府城外,名高石坎、柳树湾,因此这些军人后人便多以高石坎、柳树湾为祖籍。明军进军云南,是在洪武十四年,距今刚好六百年。天俦大喜,下周回家,立即报告孙江成,孙江成听后大惊:“我们家来云南六百年了?”啧啧有声:“天啊!我以为我们是从盘古开天地就到云南来了,哪想到富贵竟把它算出来了。”孙江华不信一个黄毛小子能把孙家的千古之秘算出来,便来考天俦,天俦对答如流。孙江华考了一上午,服了,说:“六百年,是多少代人啊?”孙天俦说:“二十年一代,已是三十代人了。”孙江华说:“那我们才知我爹的老祖辈,才知四代人,那上面还有二十多代无踪影?”孙天俦的说法震惊了孙家全族。孙运周也不相信,来考天俦,左右盘问,天俦都答得有根有据。孙运周无奈,说:“没有家谱,始终无法相信你说的这些东西,过了多少代人都说不清的东西,你凭几个月的所谓‘研究’就得出结论,始终令人怀疑。”便转而问:“从法喇到南京多远?”天俦说:“八九千里。”孙运周大惊,说:“八九千里啊?”又问:“到南京怎么走?”天俦说:“从法喇坐汽车经乌蒙到昆明,从昆明坐火车,顶多七八天就可到南京。”众人一片惊呼:“我们以为要走几十年才能到南京啊!”天俦又说:“我们法喇村的水,就是淌到南京去的,水顺河沟流下荞麦山,流入柿花河,进入金沙江,经四川、湖北、湖南、江西、安徽,就流到南京。”众人又惊:“我们这里的水都流回老家去了?”屋内如炸了营,纷纷嗟叹。惊讶、骇异各种情状,不可言喻。孙运周目光炯炯,极为难过,拐棍敲在火塘石上教育众人说:“如何?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我活七十几,都不如这个重孙了,平时教育你们:要读书,要读书,不信,见了吧?”孙江华等无不嫉妒得要命,把天俦从头观察到脚,从脚观察到头,似不明白这小子得吃了什么金丹妙药,厉害到这等地步。

    听说孙家小孩能把祖先到云南的时间、法喇到南京的距离算出来,便不断有人来请教。陈明贺问:“富贵,外公家也是南京高石坎来的,来云南有多少年了?”天俦说:“六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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