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史_第七十六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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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节 (第2/4页)

小河边这些人都说:“老天!王昌信哪里像我们苦过一天?坐着就捡八万元了,还不满意!我们苦一生人,也挣不来这八万元!王昌信心太黑了!”

    王昌信只说这些米粮坝人蠢,仍要上诉,说至少要赚他一百万他才心服。有了一百万,他要到外国去办企业。说中国太黑暗了,办不成。众人说更是笑话。他在中国还一字不识,处处上当;到外国,更是语言不通,更要吃亏至死,他才会说外国也黑暗了。

    王昌信要上诉,但苦于无力。听吴传义说到孙天主之能时,忙请吴传义:“快请他来帮我这一把,一百万我情愿分他五十万了!”吴说:“人家明天就要走了,还说什么!”王说:“还是说说!还是说说!如果真能办,我就给他五十万,对他妈、孙富民等都好嘛!”吴即过来说时,已是天主他们要走的前夜。第二日晨天主、富华就北去了。

    王昌信听天主回来,大喜过望,说:“外孙!按道理林场是要赔我几千万才合的!干下这笔钱来,你也不要回荞麦山去教书了!我两公孙联合起来,开个跨国公司,好好地干他一场!男子汉就是要这样活!正因为我想干一番事业,四十几了也没结婚!事业不成功,我是不讨老婆的!像这些庸庸碌碌过的人一样,我才过不惯!我苦于是文盲!自己学了学,会写我这‘王昌信’三字!要像外孙你是个大学生,不是说了吹牛:那些县长我都不耐烦正眼看上一眼!”

    天主一听,大吃一惊,又听他的生意经,其扎实、稳当、妥贴,又非天主这样日陷书斋、全无实际、尽是幻想的人可比了。天主想:“要是王昌信是大学生,取这‘天主’之名的,就是王昌信了!他也叫‘王天主’了!”一时佩服的了得。

    但一提到打官司,他的苛刻条件就出来了。说:“我先说明:钱我一分都不出。你们出钱打。最后赔得三千、五千、一千万、三千万,对半开。你们那一帮人得一半,我得一半。”天主一听,说:“没大谈头!算了!”即和吴传义回来了。

    原来王昌信欺天主年幼,极以为容易对待,出此刁难之策。又见天主又是特为此事赶回,认为天主对此事的关心,比他更急迫,就要利用天主的热情。而且想到最高院、司法厅的,比这县林业局长、林场的势力更大百倍了。都能从这县里把这几千万元砍去,那更可从他手里砍去了。到时天主这一伙人心黑,一分不给他,他难道有什么办法?又告状不成?所以决计自己一分钱不出。任由天主他们去闹。闹好了,他也好;闹不好了,他也不吃亏。不料主意一出,见天主就拒绝而起,走了,又失了主意,忙又跟来,说:“我这主意是合的嘛!你们也只轻轻用点力,就得几千万,没有我这桩官司作基本条件,你们又哪里去挣几千万元?就是俗话说没有这棵树桩桩,那来树上的鸟叫?”天主一听,更不像话,已憎恨此人了。说:“你还成心要戏弄人不是?谁是三岁小孩?你有诚意就谈,没诚意就算了。”王说:“谁没诚意?我是最有诚意的。所以才与你们对半开,说到底你们为什么关心这个官司,还不是为了钱?为了有利可图,要是没一点利,你会跑来?”天主说:“此话不假!是为利而来!但你当初与吴传义说请我打这官司,又不是为利而来?”气愤已极,就罢了。王昌信回去了。

    陈福达说:“王昌信是最厉害的!可能要我和你大舅、三舅联合起来,才斗得过他!你跟他胡掺了干什么?这种人心黑,值不得怜悯。你倒是赶快回去了。”但孙家哪有一分钱?油也早光,rou也没有。日日就一碗苞谷饭下一点野菜度日,天主见母亲脸上横的直的,道道皱纹,一点rou都没有了。富民一声不吭,天天去森林里砍大树,准备卖柴火。但那些树砍倒,又搬运不了,异常的可怜,又要请人搬。一卡车也就七八十元,一点不划算。富文天天打野菜来吃。富春更瘦,只喊要回家去吃洋芋去了。天主无法,又去王昌敏家找洋芋来给她吃。天主想前那一百元都亏在里面了。即使他是为利而来,王昌信也为利找他。今日事办不成。他贴了来的车费,王昌信也应付回去的车费。所有的人都说,这有道理。这回去的车费该王昌信出。而且天主这么穷,而王昌信是家里还有一两万元的,一百元无论如何该出的。因此天主每日去要这一百元。

    王昌信同样不愿放过天主这个机会,又来找天主,说:“我让到四六开了!六成归你们!但打官司的费用,还是得要你们出,你来去车费,同样你们出,我不付。”天主说:“算我出。我现在向你借一百元,怎么样?找人证来,证明我借的。”王昌信说:“我的钱都打官司打光了!你向别的借!几个月以后官司赢了,你也分得几百万,轻轻就还了!”硬是不付这一百元。陈福英就来找吴传义:“小舅,说也是你说的,富贵才会从昆明又跑回来。你与王昌信说说。”吴又与王昌信说:“万人都说这一百元你该给人家!打得成官司,你也该给;打不成官司,众人也是说该给!你打这么大的官司,这么小气,连这些农民看着都不像话。都说你是要耍弄孙天主,欺孙天主少不更事。”王昌信说:“谁欺他了?要欺也是你欺的!不是我叫他从昆明来的。”吴说:“你不叫我去跟他说,我耐烦去说?没花哪来的果?只要你没请我去给他说过,这一百元钱,我给得起。”王昌信说:“你借一百元给他咋了?还怕他还不起你?”吴传义说:“对喽!我正要问你,怕他还不起你?”

    天主也大觉王昌信是在戏弄人,越想越气。陈福英见每晚天黑,天主从大黑山到小河边,那大黑山丫口上,从前虐疾死的几十人都埋在那里,最是阴邪可怕,日夜为天主焦心。而天主过那一段,草比他还深,路都看不见。草声刷刷,令人心凄。走时或唱了歌,或握紧双拳,凝全身精神灵气于脑,感觉才能过那一段的,越发恨王昌信了。

    王昌信见周围的人都说他不是了,没了办法,假装到处借钱,说借了一百元来,先说要借给天主,后把钱给了,才说:“也不要你还了,就当我出这一百元。”又让至三七开,还是不给费用,定要天主他们出。后才说:“米粮坝王南伟那里,有我的一千元钱。你去要了那一千元,就当我出这一千元了。别的我也实在没有了。打好官司,这一千元你们也要还我的。”天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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