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之年_第五章疼痛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五章疼痛 (第8/10页)

成爱欲之旅。

    但在将暮未暮的傍晚,在来历不明的隔膜中,桃说什么都不愿意了。这个貌似愚钝憨厚的胖女人,坚定无比,她的脸上出现了圣女贞德的表情。

    苍凉的情绪由足底徐徐升起,满城掉过头去,寂寞忧伤地望着窗外的树。

    "赚钱要紧,老公,咱俩来日方长,"桃拍拍他的脸,"别任性啊,乖!"

    满城挽留无效,眼睁睁由着桃毁了约,心满意足地踱到前边店里去了。店门一开,守候在外的一帮小孩子蜂拥而至,举着钞票,七嘴八舌地买这个买那个。桃怀着欣喜之情,乐颠颠地哄着他们:

    "别急别急,宝贝儿们,都有都有!"

    满城听着桃轻快的嗓音,突然间,他悲惨地哭出了声。不是成年男人压抑无声的哭泣,而是童年时代的哭法,眼泪奔涌,喉咙中发出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

    美人迟暮

    宗见的那句话,粉碎了清川对于满城所怀有的全部优越感——一个被年轻后生爱上的中年妇人所具有的身价百倍的得意与惊喜。你放心,我正打算跟你太太分手,从此以后,她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宗见无动于衷地离开了事发现场,跟着就是满城,一声不吭地扭头就走。留下清川,消极冷淡地面对残局。清川怔怔地伫立在房间中央,如同一个被指证谋杀的凶手,被逼迫着找出遇害人的尸体。一具子虚乌有的尸体。

    她麻木地环顾一下四周,机械地重新涂了口红,挽起皮包出了门。她没有向宗见道别。宗见的那句话,已是决裂的象征。她听得懂。

    宗见的动机,不是出于担心惹麻烦,即使满城不出现,他同样会提出了断这一段离经叛道有悖常理的关系。以女人的直觉,清川已有预感。39岁的已婚女人,跟24岁的未婚男人,从一开头,便已注定只能拥有昙花开放的那一点点时间,以及那一点点的绚烂。

    无人驻足。无人喝彩。

    出了练功房,清川没有回家,她去了屠秋莎那里。不巧的是,该女士正要出门赴约。屠秋莎穿着一袭镂空的长裙,佩戴许多首饰。钻石的、铂金的、银质的,冷艳、闪烁、梦幻。屠女士最喜欢镶得很累赘的古董首饰。

    "顺眼吗?"屠秋莎摆个天女散花的架势,"这是我去金边以前的最末一次聚会,要让色狼们惊艳一把!"

    "你生日那天,贵公子说得很对,你老人家还活在中世纪,"清川没好气地指责她,"又不是逃难,谁会把家当全挂在脖子上?!"

    "怎么,跟宗见吵架啦?"屠秋莎不介意她的谬论,笑嘻嘻地瞅着她。

    "你当我二十岁?"清川冷笑一声,继而忍不住自曝家丑,"他把我当作一只足球,一脚踢开了。"

    屠秋莎抬抬眉毛,露出一副"看看,我说对了吧"的表情。

    "滑稽的是,我不仅被小情人抛弃,还莫名其妙地被老公撞了个正着!"清川惨痛地以手覆额,哀叹道。

    屠秋莎骇笑。

    "是不是只有我会这么倒霉?"清川痛心疾首地问,"为什么有些女人可以同时游走于七八个男人之间而从不穿帮?"

    "你是三贞九烈的命!"屠秋莎调侃道,"有的女人天生是奇才,从15岁便完全独立,有本事念完名校而不花费父母分文银两,每学期有不一样的男人替她交学费。待到工作了,每隔半年跳槽一次,总有男上司在背后撑腰,薪水与派头不成比例。一个男朋友送车,另一个替她加油,再一个为她签单子买衣裳,吃饭喝茶的陪伴又是不同的面孔。"

    "而你呢,在娘家一坐坐到大学毕业,转换到老公家,继续枯坐下去——那是另外一种福气。"屠秋莎笑道。

    清川说不出话来。

    "你呀,做腻了好人,突发奇想,想尝试做贼的滋味,结果一伸手,还未得逞,就被警察逮个正着!"屠秋莎同情地望着她惊惶的面孔。

    "我不想做贼的,可是宗见他…"清川掩面。话一出口,她就自知那是祥林嫂述说阿毛被狼吃掉的语气,赶紧住口。

    "宝贝儿,难道你仍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屠秋莎怜惜地拍拍她的脑袋,"那封寄给花满城的匿名信,是宗见请人写的。"

    "什么?"清川瞠目。

    "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希望你的老公可以唤醒你,让你迷途知返,回归家庭。"屠秋莎叹口气,"那孩子是自由惯了的,他说他以为已婚的成年女性会给予他比较多的空间,所以选择了你,但他发现他错了,任何年纪的女人,一经在意某个男人,都会本能地监控他,占有他。"

    "我没有——"清川辩解。

    "他说,你反对他吃方便面,清查他的厨具,买菜做饭,像个老妈子似的。"屠秋莎苦笑,"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反感、压抑、窒息,他说他透不过气来,期望我可以侧面劝说你,让你把他当作车窗外的风景,过去了,就不要再留恋。"

    "他那种狼子禀性,不适宜你这样的良家妇女,须得道行深厚的荡妇与之过招。"屠秋莎说。

    清川呆若木鸡。

    在她,那不过是本能轻淡的关切,而宗见竟视为惊涛骇狼。他所谓的自由,究竟有多大的经度与纬度?清川如阅天书。

    "还有,他告诉了我不少的隐私——一个男人,若非急于摆脱你,是不会说出这些的。"屠秋莎面呈怜悯,"你知道吗,他有一对严格死板的父母,自小教导他远离红颜祸水,又以性病的危害恐吓他。因此,他只能面对原装货,而不是二手货。除非是处女,他不可能坦然与之zuoai。他有心理阴影,他的洁癖已是病态。在情感上,他接受你,在身体上,他排斥你。他说,他过去的女朋友患了膀胱炎,即使痊愈了,他也很久都不碰她,好像会被传染一样…"

    清川黯然。她明白,宗见自揭隐秘,是厌倦她到了极致。

    "看看,你们如胶似漆的时候,没人重视过我,"屠秋莎发笑,"一出现麻烦,立刻记起了我,分头跑来向我诉苦…"

    清川傻愣着。

    "真想出来混,还是要掌握一点理论知识的,"屠秋莎嘲弄道,"关于偷情的哲学,你需要学习一干哲学家的言论。弗洛伊德告诉我们,一旦满足变得很容易,性欲的心理价值就会缩小,为了提高力比多,障碍是有必要的。"

    "也就是说,你得吊吊男人的胃口。"她说。

    "还有,齐泽克说出了男人的想法——我们的正式欲望是,我们想同这位女士睡觉,然而实际上,没有什么比一个宽宏大量的屈从于我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