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逍遥生_第八章胸中鳞甲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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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胸中鳞甲 (第4/5页)

奈他何,使自己进退有路,立于不败之地!

    这个想法,是从监察御史经文亮、布政使林儒贤等几个不识相的省官向京中密奏他在闽的行为后产生的,他怕皇帝老儿万一翻脸不认人,那可是灭九族的灾厄。真要有这么一天,他就凭手中的人马对抗,若是胜了便将势力扩大到两粤、江浙,要是败了就掳掠财富飘洋过海,岛上称孤道寡,依然享他的荣华富贵。两年来,他已敛集了不少财富,朝廷中的要员他都上了贡,照理是万无一失,地方官员谁也奈何不了他。可是,他在提携张元为本省巡抚、孙育才为布政使时欲罢黜林儒贤、盛彤、项长林,不知为何却没有得逞。这还不算,最恼人的是前日他在常春园当着官绅的面把这几个人吊了起来,虽然不久被逍遥生救下,但已辱没了他们的身份,让他们丢尽了面子。哪知就在昨天下午,京中圣旨到,张元奉调河南,林儒贤擢升本省巡抚,左布政使的空缺由林儒贤的亲信参政胡敏升任,这不是存心和他过不去么?

    他又恼又恨,就像吃着美餐时吞下了一只苍蝇那样,心头窝火,如鲠在喉。皇上把他的对头都升了官,这是不是对他起了疑心?当然,这事也许是都察院那班人干的,也可能是翰林院那班书呆子的作为,他们对太监从无一句好话,是太监的死对头,皇上只要一糊涂,就会听信他们的话,使那班元老重臣有可乘之机。

    但是,他已派人上京打点了啊,送去的古玩珍宝难道还少么?为何适得其反,该罢官的反倒升了官?

    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有这些人在,他就不能把八闽大地一口吞下。林儒贤等人会紧相勾结,把此地的种种情形,连篇累牍地往京师里报,要是有一天让皇上老儿知道了,麻烦不就大了么?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他在宫里当差这滋味是尝够了的。他可不想丢了税监这顶乌纱帽,这是最肥不过的差使,哪个当官的不眼红,不想任这个差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魏天星、林书荣从京里回来了,他得听个准信儿。

    不一会,魏、林、王、何四人来了,齐齐站在床前躬身问安。

    程瑞彩手一挥,侍女们急急退下。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坐下说话,快把京里的情形说说,有没有书信带来?”

    魏天星道:“回禀公公,司礼监的公公们并未有书信,王公公只转告了口讯。”

    程瑞彩一皱眉,心里不太高兴。他遣魏天星上京,带礼物带书信给御马监找他的心腹王公公王三泰,要他去找司礼监的太监打探消息,他的奏章皇上有没有恩准。

    司礼监为宫内十二监之首,权倾朝野,炙手可热,朝中大臣的奏章,都要经过司礼监才能到皇上手里,所以朝中大事都瞒不了他们。

    他要王公公找司礼监的头儿,务必要把林儒贤等人罢官,再由他荐升心腹。哪知适得其反,林儒贤反而升了官,这么重大的事?为何也不给个亲笔信?

    他按下心头的不快,道:“快说快说!”

    “王公公说,司礼监的公公,没能压住都察院那般老浑蛋的奏章,两位都御史是上早朝时把奏章递上去的,奏章列了公公十大罪状…”

    程瑞彩勃然大怒,一拍床铺吼道:“反了反了,区区两个二品官儿,竟敢对本官说三道四,横加诬陷,真气死了咱家!”

    林书荣忙道:“公公息怒,皇上草草看了奏章,就…”

    “什么?你说皇上看了奏章?你亲眼见的?”

    “公公,属下哪能上朝,是王公公传司礼监几位公公的话。”

    “对,对,咱一时气糊涂啦,接着说…”

    “皇上只是随便看了看,把奏章递给随侍太监,说将奏折带回宫让司礼监的提督太监处置。这事本来是好办的,但…”

    “皇上交给司礼监,这事就算完啦,两个老浑蛋白白cao了这份心!”

    “可是两个老东西又当堂奏明圣上,要擢升林儒贤为福建巡抚,参政胡敏升左布政使。

    皇上说,福建不是新升了一个巡抚吗?怎么又要升一个?两个老东西说,张元不称职,和程税监一鼻孔出气,不能相互监督,可以调开。皇上说,不必如此费周折,暂不升林儒贤。哪知吏部尚书也出班启奏,说两位都御史所奏是实,任由程税监在闽省一手遮天,只怕引起大乱云云。接着兵部尚书、刑部尚书都赞同此议,再三请皇上准奏,皇上听这么多重臣都这么说,便准了此奏,说千万不要出乱子才好。”

    程瑞彩咬牙切齿,大骂这班朝臣,说总有一天要将他们剥皮挖心,碎尸万段。

    等他骂歇了,魏天星接着道:“司礼监的公公们说了,一是要程公公放心,有他们在,没人能动得了公公一根毫发;二是请公公行事要加小心,切忌激起民变,皇上最忌最怕的就是民变,万一有这种事发生,他们在皇上面前也交不了差。其他的,也没再说什么。”

    程瑞彩冷笑道:“怎么会激起民变呢?司礼监的人也太胆小了,他们敢吗?谁要敢造反,咱家就灭他九族!”

    林书荣道:“草民不值一提,谁敢造反?倒是那个林儒贤,如今当了巡抚,对咱们可是不利,得想个法除掉他才好!”魏天星道:“这事不能莽撞,巡抚死了,朝廷追究下来不好交代。”

    程瑞彩笑道:“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林老儿不会病死么?”

    王德奎道:“公公高见,若要他暴病而亡,最好的办法是下毒,常春园中那么多好汉,总有使毒的大行家。”

    程瑞彩道:“黑道上的人,下个毒什么的,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等咱家传令差人去办。”

    何仪道:“启禀公公,年来挖矿为名取财,大见收益,福州府地面的士绅,全部交了银两,共计五千四百七十八万两,已无油可榨,许多富商元气未复,以属下之见,让其有个喘气机会,等他们肥了时再来榨油…”

    程瑞彩道:“你说的五千多万两银子,不连珠宝玉器在内吧?”

    “是的,不连珠宝,只折算了黄金。只是珠宝大都送往京师宫内十二监去了。”

    “有进有出,珠宝送完,可找那些富商再要就是了。宫中十二监的礼什么时候都不能少了,这叫买护身符!对啦,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让那些富商喘口气儿是不是?那你就错啦!

    这些王八羔子世代经商,底子可厚着哪,哪会这么不经刮,刮几次就刮干净了?别手软,只是数目上可以减少些,常春园开张,咱才要他们几千两银子,够便宜他们的了。要不,咱养着这许多鹰犬,花销大着啦,找谁要去?”

    “是是,不过挖坟开矿已到了头,得另想新招,依属下之见…”

    “听着,从今年起,把闽省的税捐再往上提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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