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仇也美丽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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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4/4页)

的双眼之中蓄着某种冒险的火焰:“我竟不知道-的脑里对我存有这么多意见。”

    安雅反而噤口了,她不要自己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小丫头受挫地回到美国,余振豪的女儿得昂起头,来去自如!她告诉自己。

    “-不说了。为什么?对我,-似乎一直有某种防心。我真是那么可怕吗?”钟威自我调侃。

    “这才是我想问你的话。”安雅有些挑衅地回答:“你今晚临阵脱逃,耍了我一记,我才觉得你很保护自己。”

    钟威一怔,有点困窘,辩解说:

    “我根本不会唱歌,-叫我当场出丑,岂不是太残忍了?”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歌唱得太好了。没有人能在那样的歌声之后再添什么了。”他停了半晌,居然问她:“徐子襄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雅登时楞住了,不过一瞬间,她狡黠地反问:

    “你不是调查过了,应该很清楚啊!”“廿七岁,高大英俊,温和谦恭,努力上进,柏克莱的优等生,徐浩的骄傲!”他调侃的说着:“不过,对-而言,他应该有别的诠释,比如说,余安雅的守护者兼崇拜者。”

    “哈!瞧你说得那么流畅,我倒发觉你有个绝佳的语言才能。”

    “不要逃避我的问话、他对-的意义就像今晚-唱的那首歌吗?”钟威似乎很郑重其事。

    “你想知道?你不是都调查过了吗?”安雅忽然有些生气,觉得自己似乎处在被质询的立场--而最要命的是,她和子襄的感情几乎不堪质询。

    “征信社只能看表象,无法洞悉他人内心的奥秘。”钟威回答“安雅,我是真的关心。”

    “那么,你是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你希望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她直视他,有某种涉险的心情。

    “我只想要真实的答案。”他回视她。车子滑进了她所居住的巷道,慢慢地停了下来。

    钟乌伊拉起了手煞车,熄掉了火,在静谧与黑暗之中等待她的答案。

    “知道了之后呢?”她轻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分外清晰,而且有些颤抖。

    “只有祝福。”他稳定清晰地回答。

    “无论什么答案?”她侧脸的线条很美,在街灯的照耀下,眼睛跳动着两簇冒险的火焰。

    “嗯!”他喘着气息,重重地点头。

    “那你没有必要知道!”安雅霍然瞪视着他:“对一个根本没有勇气面对自己感情的人,我没有必要告诉他任何答案。这件事毫无意义可言!”她说完话,毫不犹豫的下车。

    钟威下意识的反应是开了车门,火速地挡住她的路,他的声音压抑着极度的痛苦。

    “如果还有别种选择呢?-愿不愿意告诉我真正的答案?”

    她仰起头,瞪着他,眼睛迅速蓄满了泪,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与芥蒂,她缓缓说道:

    “对徐子襄,我只有『昨日重现』中的情怀;那道亮光绝不是他,但是我没有亮光,也没有希望,只有永远的孤独与黑暗。”她打从心底产生了颤抖与害怕,小小的身子颤抖不已,钟威在瞬间的内心挣扎之后,叹口气,揽住了她。安雅瑟缩在钟威的怀里,她低声的说着:“你那么难测、你那么遥远、那么神秘、那么难解,我怎么可能有希望?怎么可能有亮光呢?”

    钟威颤抖地揽紧了她,呓语般地说:

    “我真的这么可怕、这么神秘吗?难道-感觉不出来我得用多大的自制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不去留意、不去爱-吗?天哪,-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不在美国继续-和徐子襄的梦?”他捧起她小小的、泪痕犹湿的脸,心痛难抑地问她“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我已经完全放弃了希望之后?”

    “你希望我离开么?你希望我回到美国,回到徐子襄那里吗?”安雅用着凄迷哀伤的眼光问他,带着决绝的神情。钟威的回答是用嘴唇封住她的话语,不再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安雅软弱地、被动地接受他的吻,他的脸那么近,不再是遥远的记忆;他的唇那么真实,不再是模糊的梦境…一种潜藏在心里的想望,一股蛰伏于身体内的欲望似乎从沈睡的冰山里苏醒了。安雅抱紧了他的颈项,主动地回吻他,响应他,她小小、颤动的身躯在冷风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她呓语般的声音在胶着的两唇间响起:

    “你爱我吗?你要我吗?”她的双手大胆地引导着钟威探测那从未曾有人涉险的平原与丘陵…

    钟威猛地一震,霍地推开她,他痛苦地说:

    “安雅,-在做什么?”

    安雅的脑里轰然一声巨响--我在做什么?是呀,我在做什么?你居然问我在做什么。她瞪着他,用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大眼睛里盛着浓厚的挫败与伤害,她从嘴里迸出一串话:

    “滚回你太太身边去,你这个儒夫!”说完她冲进门内,重重地摔上门,把钟威抛在外头,呆立着,充满疑惑与痛苦。

    安雅喘着气,心中一片混乱与挫败。她气自己的莽撞,更恨钟威的举止,他那句:-在做什么?彻底地粉碎了她所有的柔情与爱意。

    混帐!去你的钟威!我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难道你不清楚?我丢弃了矜持、丢弃了自尊、忘了过去的恩怨,忘了父母的痛苦,也忘了美国,背弃了徐子襄,你居然还问我:我在做什么。去你的钟威!你孬种,你只配滚回你那个虚伪的钟家,你也只配戴上虚伪的面具去和别人勾心斗角,你根本不值得我爱,根本不值得我去在意…

    安雅握着手指头,绝望的把自己埋在被窝里,这个时候,她只想逃遁,只想远走,躲回她深深、晦暗的梦里去。不会有希望,也不会有阳光,更不会有什么奇迹了…她喃喃自语,疲乏地睡去。

    ***

    廿四个小时之后,安雅已在飞往纽约的机上。她困顿疲乏的双眼布满红丝,空服人员送来的饮食她未曾动过,脑筋像疲乏的发条,动弹不得。她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去到机场,又怎么坐上飞机,然后又是怎么在这座位上发了几小时的怔。

    中正机场在细雨飘飞中愈来愈远离,终于只成了脚下一小块迷蒙的视野。没有人送行,她孑然一身来到,也孑然地离去,曾经一度她逡巡着出境室的人草,冀望那么一点渺茫的机会,希望他会出现。可是她失望了,狠狠地骂自己笨蛋,痴想。最后,她绝望地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提起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当然不知道,钟威十万火急地赶了来,在他压了整晚的马路之后,他奔赴她的住处,发现她走了之后,又十万火急地赶到机场时,她的飞机已在半空中了。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但是,当他赶到机场,再也看不到她的人影时,茫然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瞪着出境大厅外的天空怔怔出神,他想,她走了,将永远走出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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