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百合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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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1/5页)

    第四章

    第四章

    我们在高空中比翼双飞,在原野中奔驰,在深海中做最初也最后的航行。

    那是爱。

    爱是没有止境的。

    …直到结束。可是我们不愿意去结束,一次又一次…

    一遍又一遍…

    我平常只能把幽灵自石块中释放出来,她却自石块中释放出我。

    从她那里,我学到了许多许多,以及最重要的…

    我如何地超越了自己。

    我们在爱的极致中睡去。

    朦胧中,我听见了天使的和声。

    醒来时,秦无双轻轻地摇撼我。"醒来!醒来!"她的嗓音低柔。

    我翻过身抱住她,可是她掐脱开来:"别闹!吃晚饭了!"

    "我们不吃晚饭!"我才不准她逃走,狠狠地抱住她,吻她那蔷薇般的香唇。

    "查理回来了。"她只轻轻一句,已整个粉碎了绮思,让我自粉红色的梦境中醒来。

    秦查理只有三十六岁,比我大一点,但是器宇轩昂,气度不凡,是事业成功人士,而且肚量奇大,就是傻瓜也看得出我和秦无双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但他的风度一点也没话说。

    我没什么可以拿出来跟他比的。晚饭时,只有努力加餐。我胃口并不差,在这种气氛中吃下去,却像石头似的哽在喉咙里。

    秦查理不仅谈笑风生,还殷殷劝酒。我佩服他若无其事的本事,倒是秦无双不是很自在,她吃了一半就推说头痛退了出去。

    我不能也说头痛,只好跟他喝。吃了一顿饭,我看看那瓶当场开的Camus的Xo,只剩下半瓶。

    我们平分秋色,一人喝了一半。

    如果要以这种方式表演男性本色,也未免太无聊了,但霸王请客,不能不生受他的。

    席散,秦查理的兴致没退,约我到凉亭去坐。

    这一生,我只觉得过自已的身世可耻,从没感觉自己丢人过,而此刻,我觉得自己是天下顶顶不要脸的人。

    秦无双红杏出墙,我要负最大责任。

    "裴兄请用茶。"秦查理在凉亭中以整套的宜兴古董壶具待客,活动茶桌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茶香,山下的风景更好,五颜六色的灯海像淋落的珠子,缀在默认的绒幕里,显得异常美丽。

    我又啜了一口茶,心里在想该如何脱身,我再也没办法忍受这种虚伪的应酬,如果在古代,jianian夫yin妇是要被乱棒打死的,现在时代进步了,就算法律不约束,我的良心一样试屏责。

    "我与裴兄虽然首次见面,却是一见如故。"秦查理应付进退的功夫好极了,每当我稍有表示,他就有话把我挡回去,一点也不含糊。

    好说!好说!只怕他弄清真相后,我就马上要变成故人。

    "裴兄的府上是…"

    "我是东北人,但在高雄出生。"

    "真巧,我也是高雄人,不过我是从没住饼高雄的高雄人。"

    "我还以为每个高雄人都跟拆船有关系。"我冷冷地说。我已经快要猜出这姓秦的是何许人也。

    "噢!当然有关系。"他微笑,"家你是秦盟!"

    又来了一个拆船的。

    秦盟、裴俊荣、邓水钢,一个是土生土长的高雄人,一个是澎湖人,一个是东北人,这三人当年在大仁宫叱咤风云,鼎足而三。其它正派拆船的,看到他们都要皱眉头。秦盟不让自己独生儿子参与拆船,当独子一出生,他就把小婴儿送走。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不料,竟成了电子大王,还娶了邓水钢的女儿。

    如果我们三个人的父亲能够事先知道结局如此,当年必然和气些。

    但现在讲这些有什么用呢。邓水钢烧在东方公主号里,到底是意外还是遭人谋杀,迄今为止一直是个谜;秦盟也早做了古人,惟一还在混的只有裴俊荣,但他也亡命天涯,连码头都被市政府收回,也许只能说时代不同了。

    我见到秦查理,应该一百二十万个惭愧,他衣冠楚楚,高贵、成功又潇洒,多么的帅。

    我老头也该惭愧,他只懂得压迫我,我之所以没有变成毕加索,都是他的错。

    他的错,毁掉我的一生。

    可能的话,连秦无双的一生,都得一并算上。

    "世界真是小!"秦查理笑着说,"不知道裴兄意下如何?"

    "我有同感。"我喝下清香扑鼻的汁液。

    山不转路转,这也太难了一点吧。

    "我想,这是咱们算总帐的时候了。"秦查理微笑,"令尊谋杀了家父!"

    怎么跟秦无双一模一样的台词,真受不了。

    秦盟是心脏病发去世的,跟我老头有何相干?

    "他是被令尊裴俊荣先生当场气死的。"秦查理彬彬有礼地说,"所以裴先生应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那也好,为什么不也找个法子当场把裴俊荣气死呢?"

    "那太难了!"这位礼貌先生说,"我们试过许多方法都无法接近他。"

    "那就放弃好了!"

    但礼貌先生不接受我的良心建议。

    "我们最后研究出一个办法来,可能要借重裴兄的长才。"

    哦!我就那么傻瓜,站在这里等着他来借用?可是我快他更快,当我一个鹞子翻身滚进草地上时,秦查理的飞刀刷刷射了过来,射得还真准,没一根射到我,只把我钉在当中,像马戏团耍的表演。

    他在哪里学的这一套?我不相信蔡叔会教他,莫非在他们秦家也有一个百步穿杨的豹子教头。

    "裴兄请起!"秦查理老实不客气地把我捆成个湖州粽,"失礼了。"

    我也只有跟他客气,只差没求他把我放了。

    但再客气也没用,他老兄把我关在黑房间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相信秦无双被蒙在鼓里,但梅子知情,她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可是她恨我。

    秦查理将我锁在马房,触手是马屎,触鼻是马騒味,非常地别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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