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百合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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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2/5页)

,开始问我的。听说我在乡下画室一躲十年,非常坚持地要来参观。我告诉她,我住在潭子湾,离公路很远,要进来得先去碧潭搭船。

    她听了更兴奋,说就当是去郊游。

    有美来访我并不吃亏,当即答应。

    秦无双到了十一点正,派人来通知改天再塑…她累了。

    我坐原车回画廊。

    经纪人引经据典,说我不能毁约。

    我告诉他,如果秦无双要买玩具,市场多的是,千万别找我。

    说完怒气冲冲的回家,一整天都不能平静,到了夜半才醒悟,其实白白去逛了次花园,也算不得是什么了不得的损失,何必小心眼。

    正预备入睡,远处水面上马达般"卜卜卜"地响,心里动了疑,打开窗户,果然是般来了。船头高高挑着一盏灯,一个人影站在灯下,一手扶着灯柱,白衣裳一飘一飘,在水中蒙蒙的雾气里,不由要让人大为倾倒,就算是传说中的鲤鱼精,风情也不过如此。再凝神细瞧,这下子心脏差点儿也跟着跳出来。唉呀呀!这不就是秦无双吗?心里马上就原谅了她。

    船靠了码头,我赶上去接她下船,那双手柔若无骨,滑嫩得不像三十岁的女人。

    船夫把船开走了,"卜卜卜"的声音远去,水面上逐渐又恢复了寂静。

    "这里很好!"秦无双站在路灯下浏览着四周。如果她白天来,准会以为此处是难民营,但现在经过夜的化妆,倒也别有情调,曾有夜游客误会是水上啤酒屋,一定要掌柜的倒酒来。

    我请她进屋坐。她看见了屋前的蜘蛛百合,竟然有些动容。

    "你种的?"她问。

    "野生的,这种花是野生的。"

    她笑了笑。

    "如果种在盆子里,就不算野生。"我画蛇添足。

    她这下才算真正笑开来,两排晶莹的贝齿像珍珠般闪烁,令人万分迷惑。

    她深夜到访,不会只是为了喝茶,但我们也只是坐在我亲手钉的那些木桌椅旁喝茶,别无他事。

    "总该要发生点什么事才好。"我心里的小妖精不断地提醒我。

    我不扮演登徒子是有原因的。出了任何状况,杨宝发第一个掐死我。他花了太多的钱在我身上,才让我从一个无名乡下人变成一个艺术家,我栽跟斗就是陷害他。

    到了十二点正,我看看表。秦无双正若无其事地欣赏收音机里的古典音乐,她修养这么好,我也没办法赶人回家。为了招待嘉宾,拿出了跳棋盒子。通常我一个人待在这个荒岛上,是左手和右手下,让左手把右手杀得片甲不留;今天有了伴,倒可以试试看面壁了这许久,武功是否有长进。

    秦无双没有笑我一大把年纪还玩儿童游戏,也并不轻视那盒廉价棋子,全神贯注地同我下棋。

    连下了五盘,我们都几乎是平手。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有围棋比赛、国际象棋比赛而没有跳棋比赛,可见得这种招待多么的不得体。

    秦无双拿出烟盒,燃起一根,悠悠地吸着,眼睛望着窗外出神,不晓得想到什么地方去了,然后她熄掉烟蒂,站了起来。

    我帮她披上披肩。

    已过了午夜,码头不会再有船来,我问她乘摩托车可好。

    "总比游泳要强!"她幽默地说。

    我实在无法相信大名鼎鼎的秦夫人这般随和,直到她上了我摩托车后座还觉得像有做梦。我没有使劲拧自己大腿一把,我怕这是梦,更怕梦要醒。

    从潭边的另一条小路绕过山,得花半个钟头才能接上大道。山风习习,各种声音,别说是个尊贵的秦无双,就算是大男人也会心里发毛。

    "怕不怕?"我问背后的秦无双。

    "怕什么?"她漫幽幽地问。

    念书的男孩子有一招专门吓唬女孩子自动投怀送抱,这时节小妖精又在我心底作祟,不断教我祭出法宝一用。我怎么敢?遂努力抗拒之。

    "这地方难道有什么古怪?"秦无双又问。她太天真烂漫了,以为我还真不想吓唬她。

    我告诉她,此处是著名的滥葬区,只要买不起阳明山公墓,或是金山风景园,都可以随意来此。

    她的反应出乎意料:"人反正都会死的。"

    大杀风景了!如果早十年,这种泼冷水的马子(女孩子)再不会有人约会她,但此刻,大有安定作用,待会儿送走了她,我还得独自回来哩。

    "冷不冷?"我又问。

    她不说话,只是把脸颊靠在我背上,紧紧地贴着。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回答更刺激的?

    我想我真是在做梦了。一位高贵的白逃陟突然降落在癞蛤蟆的面前,简直要把癞蛤蟆骇的半死,而她的暖气与香气不断吹进我的背脊。

    我动了疑心,不晓得她是不是在引诱我。

    也许我该把车子骑慢一点,好让她更有机会施展。

    我是可恶的小人,利用这等时刻占女人便宜,还想入非非。

    车子到了大路上,白色的劳斯莱斯如同鬼魅般停在那儿,穿戴着全套私家制服的司机马上打开车门,在茫茫雾气中,秦无双飘然上车。

    我只觉得怅然若失。我最喜欢车子涂成才式电锅的这种白。

    第二天我早早去画室报到,秦无双坐在玻璃画室里,全神贯注地画着一朵蝴蝶兰,技巧娴熟,气韵横生,雪白的衣袖上沾了一抹鲜黄的油彩,如云的长发束了起来,更显得那张小脸娇俏妍丽。

    我站在一边看她画,看光线从密如茂林的绿叶植物中映下,无数小圆点光彩晃动着,映得她也像画中人。

    中午我们一道用餐,全套绣花的瑞士台布、闪亮的争器、巴卡拉水晶杯;菜却不中不西,明明是上好的鹅肝,上头竟洒了姜丝,但口味还真不坏,可以说是齿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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