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虹中短篇科幻作品_伊俄卡斯达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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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俄卡斯达 (第3/10页)

,虽然还有少数人像那位宾馆服务员一样相信欧辛太太是为了爱情而帮助丈夫实行了“安乐死”大多数人,包括我,都认为或至少倾向于认为她谋害了自己的丈夫。这个案件有两大疑点:第一,N国各法律有一定区别,本州立法机关尚未通过“安乐死”合法化的条文,作为医生,欧辛太太不可能不了解这一占。她为什么甘愿被判过失杀人而不愿把她丈夫送到其它视“安乐死”为合法的州,到指定的“杀手医生”那里去接受“死亡注射”呢?此外,能为病人实行安乐死注射的医生是经过政府考核的特别指定的医生,欧辛太太并不具备此资格。第二,欧辛太太在为丈夫注射了致命的针剂之后,将他的尸体沉入大海,这使得“安乐死”一说推动了最可靠的证据。如果她的丈夫真的患有夫法治愈又痛苦难耐的病症以至于需要“安乐死”他的尸体是为患病一说提供支持的最好证据,欧辛太太“毁证”的作法只能使用权人认为她是想毁尸来迹。鉴于以上两点,虽然欧辛太太持有丈夫亲笔写的要求“安乐死”的证明书,并且欧辛先生在去世前两周己把他的全部财产转到太太名下(因此她谋财害命动机不成立),但与论认为,此案以谋杀罪名成立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梅拉妮·欧辛太太很有钱,她却并未聘请有名的大律师为自己辩护,而是接受法院指派的(一般都不怎么出名的律师)肖苇作她的辩护律师。我为此很为肖苇叫屈,作为一位华裔女性,想在N国的法律界打开一方天地实在是太艰难了。肖苇前几次的案子辩护得很成功,眼看再冲一冲就有资格开办私人律师事务所了,谁想却摊上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如果她的当事人梅拉妮败诉,会给她的前途带来难以反动派去的阴影。

    明知是必败的案子,肖苇却依然全心投入了准备工作,甚至还把局外人——我也扯了进来,帮着照顾她的当事人的孩子。我对欧辛太太这样狠毒的女人毫无好感,可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喜欢上了她的儿子——虽然过分聪明却又懂事得让人心疼的亚特。

    “突然上门打扰”的那一天晚上,亚特就住在我家里。我在客厅地板上为他铺上了厚厚的褥子,绝对比我自己的睡还要舒服。

    斗夜时分我从睡梦中惊醒。也许是因为心里老惦记着亚特吧,我很久没有像这样睡睡不安稳了,我悄悄起订,轻手轻脚地推开通向客厅的门。亚特睡得怎么样了?如果睡相不好,着了闵会生病的。他会不会因为住在陌生人家里而睡不着呢?——瞧,我简直像一位母亲那样cao心了。

    眼前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亚特的铺位空荡荡的,被窝是凉的,他已经离开很久了。我略一搜索,立刻眼现了从书房里漏出的微光——这孩子,一定又在玩电脑了!

    果不出我所料,我推门进屋时,亚特正坐在电脑cao作台前,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书房里没有开灯,荧光屏射出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脸像是浮在黑暗中似的。那是一张多么漂亮的脸呀!光洁而饱满的额头,挺拔的鼻子,坚定的下额,加上一双深遂的黑眼睛,这张脸庞科就是一件艺术品!如果他长得像父亲,那我满可以认为“海之回忆”旅馆的经理与女服务的证词中关于弗尔·欧辛英俊外貌的种种叙述看来像是夸大之矢确实可信。

    “亚特,”我轻志说“怎么还不睡呢?”亚特转过脸来,他的眼里沉积着深深的悲哀,那种悲哀已超越了一个孩子所能忍受和表达的极限。我简直是惊惶失措地奔上前去拉住人他的手,问:“亚特,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个样子?”

    “本来,用不着这橛的,本来一定会有别的办法。”亚特缓缓地说“可是她一定要不得样。她说,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亚特,你在说什么呀?”听他用稚嫩的童声说出这种神神怪怪的话,我不由失色,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mama的案子没有胜诉的希望了,对吧?如果被判犯有谋杀罪她会死的。你们不用瞒我,mama早就告诉过我,打算让她的经纪人做我未来的监护人,照顾我长大成人。”

    我闻言打了个寒战。怎么?她居然早已抱定必死之心了么?她这又是为什么呢?

    当我的目光转移到电脑视屏上时,禁不住又吃了一惊,亚特正在英特网上阅读古希腊悲剧诗人索福克勒斯的名作《俄狄斯王》。

    《俄狄浦斯王》是古希腊悲剧的典范作品。主人公俄狄浦斯出生时,因神示他将弑父娶母而被弃山崖,后为牧人所救,流狼为生。途中他为自卫杀死了他真正的生父——底比斯国王拉伊俄斯,后来又因破解了人面狮芬克司的谜语而被拥为该城的新王,娶了先王的寡妻伊俄卡斯达,没想到她就是自己的生母。最后真相大白,俄锹浦斯刺瞎双目,流狼于茺野,与自己的儿子结婚生子的伊俄卡斯达悬梁处尽。

    为什么亚特半夜三更想起来看这部古代诗剧呢?我一时如坠五里雾中。

    “陈,”亚特摇摇我的手“请让我再看一会吧,再看15分钟,不10分钟就好。我只想明白,为什么伊俄卡斯达非自杀不可。”

    “小孩儿别说大话。”这一刻我又记得他是一个孩童,不管他智商有多高我都不买帐。我亲昵地拧拧他的鼻子说:“你拉倒吧,快睡觉!你不休息害得我也睡不踏实。”

    亚特上门后的第三天,肖苇让我带让孩子和她一起去探望梅拉妮·欧辛母子分别仅三日,但重逢的场面令人既感动又心酸。梅拉妮(现在我愿意这样称呼她了)对儿子的感情是如此真挚强烈,使我怀疑这样的女人是否能狠心谋害自己的丈夫。

    母子俩说了一大萝悄悄话,说话时母亲的目光还不时从我脸上扫过,他们仿佛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几乎要对这种不顾别人在场、只管自己谈天的作法感到不满时,梅拉妮对着我开口了:“陈小姐,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可以么?”

    还不是反而把她的律师肖苇排除在外了么?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我当然要拒绝,而且颇有几分义愤:“我不认为有什么话是肖律师不能听的。她是你俩的律师,这些天一直在为你的案子四外奔波:她还是我的朋友,如果不是她求我帮忙,我也不会照顾你的儿子。如果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的话,你也就不必对我讲了!”

    “我回避好了。”肖苇一下站起来,脸上倒并无悦之色。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别走,啊,你走我也走。”

    “肖律师,请你留下吧。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我感到你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人。”梅拉说到这里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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