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瓦黑瓦_第十章又听见了箫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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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又听见了箫声 (第2/6页)

一人留守。她的家离这里要走二百多里地的水路,平常的日子,她是回不去的。

    认识舒敏的那个晚上,我就有―种孤独、寂寞的感觉…

    这天晚上的的小学漆黑―团。

    我们在舒敏的宿舍门口站着,马水清说:“她可能休息了。”

    “不会这么早的。”我敲了敲门,屋里没有动静。

    我们很失望地望了望门,只好往回走。在校门口的路上,遇上了家在本地的―位教师。他一见是马水清便说:“你是找舒敏的吧?她母亲生病,请假回家了,大概就这两天回来。”

    我们就觉得这个夜晚很空洞。

    走回吴庄时,马水清带着我拐道去了吴大朋家,在他家的窗下说:“吴大朋,明天,带我们打猎去吧!”

    “不去不去!”

    “枪药钱我出,―切钱都由我出,不去就是杂种!”

    第二节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我们就上了吴大朋打猎用的小木船,一路往西,打猎去了。

    吴大朋有两条猎狗,一为黄色,一为黑色,前者为两耳低垂,后者为双耳挺竖,都蹲在船头上。吴大朋用竹篙贴着岸边,把小船撑得像条青鱼似的直往前去,常常把水中的菖蒲或芦苇压趴下来。我们坐在船舱的板上,看水中的云天,看两岸的村野与田禾,或是转动的风车,或是水边啃草的水牛。有一处,四个男人趴在杠上踏水车,有一人“当当当”地敲锣,四双脚蹬得水车飞转,都看不见脚蹬子了。最让人惊讶的是,他们竟都脱成赤条条的。那上身是黑黄色的,而下身由于终日不见阳光,却是白乎乎的,且又是些强健的大屁股,在明亮的阳光下不住地扭动着,再得了一片绿色的映衬,形象很生动,我们不由得都站起身来看。两只狗先是愣着,紧接着,冲着那些白屁股很疯地咬起来,像见了奇怪的猎物。我们都哈哈大笑。

    一路这样不住地看那乡野风情,便忘了许多事情,把心暂且投在乐趣里。

    这―带是无猎可打的,小船行至中午,靠在一个小镇的码头上,由马水清掏钱,吴大朋上岸割了二斤rou来,我和马水清找了―抱干柴放人船舱,吴大朋就由我两个胡乱地做着中午饭,他依然用竹篙将船撑向前去,小泥炉里的炊烟便一路袅袅地飘洒在水上。

    下午,我们来到猎场。那是―片无边无际的芦苇荡,此时芦花正盛开着,阳光一照,闪闪发亮。这样的水只有芦苇荡才有,碧绿,清澈到可见深水中的游鱼。

    吴朋说:“这芦苇滩上,有野兔和黄鼠狼,越往西去就越多,西边还有成群的野鸭。”

    黄昏之前,吴大朋领着我们与他的两条狗,先伏击了一只野兔。那野兔顺应了这四周的环境,皮毛的颜色竟然与这深黄色的芦苇滩―样不易分辨,吴大朋说:“那边有只野兔!”并用手指给我们看,我们都没有看到。“你两个没长眼睛!”他说着放了―枪,那野兔受了伤,往前跑时我们才见到它。终于有了猎物。

    那猎物又没有完全毙命,带伤跑了,这很刺激。我们忘了自己是人,竟与两条狗一起冲了出去,吴大朋就坐在地上哈哈大笑。那野兔一忽儿没有了,那两条狗也―忽儿没有了,但不多―会儿,那两条狗便又互相用嘴抢着那只野兔回来了。

    晚上,月亮升上天来时,我们已在篝火上烤兔rou吃了。在荒僻的芦苇滩上,受―片万古不灭的月光照耀,被篝火烤得脸热烘烘的,啃嘣着野物的rou,那番感觉真是不错。

    吴大朋对马水清说:“不想丁玫了吧?”

    我说:“想也没办法,回不去了。”

    马水清笑着,坐在那儿只顾吃兔rou。

    我们在芦苇荡里打了两天猎,打了许多野鸡、野兔和各种飞鸟。这天中午,小船一个拐弯,便见到一汪水泊,吴大朋说:“这里会有野鸭来的。”我们便都在芦苇丛里埋伏下来。约摸过了―个小时,真的有一群野鸭飞到水泊的上空。它们旋转着往下降落。野鸭的下降绝无其它飞鸟的轻盈和优美,仿佛那身体太重,短促的翅膀无法使它们获得潇洒似的,离水面还有好几丈高时,竟像黑色的泥块剥落了一样,直跌在水中,让人看了好笑。

    不―会儿,那水面上就有了好几十只。吴大朋看了我们一眼,扣了扳机,一团火光喷向水面,就听见―片“嘎嘎”惨叫。一些得以逃生,在水面上扑成―条水路,终于飞上了空中,其余的,便像草把―样漂在了水上。我们的小船撑过去时,那片水已是―片惨红。

    边样的场景,大概已是高潮。

    又过了―夜,翌日,我们便不觉得打猎那么刺激了。再有猎物时,马水清只勉强地表示出一种惊奇。但那吴大朋,却是出于猎人的无底欲望,将船―里一里地西行。这天黄昏,马水清在对吴大朋打到一只特大的黄鼠狼而显得无动于衷之后,望着一片芦苇说:“烧了这片芦苇,大概很好玩!”

    吴大朋瞪着大眼“你说什么?”

    马水清说:“烧了这片芦苇,看―片火!”

    吴朋连连摇头“烧起来可不得了!”

    吴大朋越是有恐怖感,马水清就越想实现他的这个怪念头。

    他先是不再提起这件事,但在天将黑时,趁吴大朋不注意,从小泥炉里拨出一团正在燃烧的干柴,跳上岸,用力―抛,将它抛进芦苇丛里,随后,又跳上船来。仿佛与他合谋似的,我早抓了竹篙站定,见他一上船,就将船猛劲推向一片大水的中间。再抬头望时,那片被白日太阳晒了一天的芦苇“呼啦啦”地烧着了,正声势浩大地向四周扩大开去。吴大朋吓呆了,嘴里不住地说:“不得了,不得了…”再看马水清,却是在恐惧里露出一种疯狂的满足。

    那火竟然轰隆轰隆地响起来,其间夹着如暴雨一样的芦苇秆的爆裂声,叫人心惊rou跳。火光把天与水皆映成壮丽而可怕的红色。

    “这地方上的人知道了不得了!”吴大朋抢过我手中的竹篙,骂着:“你们两个小杂种!”拼了命,将船撑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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