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洲的星空下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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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1/4页)

    第四章

    搬家当天,杜介廷有个讨论会不能来。我一个人,加上王净四只手,并共八只脚,忙上忙下,等一切整理妥当,我已经累垮了。话也没法多说,地上一躺就睡了过去。

    当个周末,王净代工回来,特地煮了两菜一汤算是欢迎我。一道炒青菜,一道青葱炒蛋,其实很简单,我却简直狼吞虎咽,眼泪都快流出来。

    “慢点吃,小心噎着了。”对我的没形象,王净见怪不怪。

    她的吃相其实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一口一口的咽,她一口一口的吞,算是半斤八两。

    “人家都说德国的香肠啤酒好,我怎么都不习惯。”我还是喜欢白米饭。

    “你自己不开伙吗?”

    “偶尔。”我想起李红那光洁明亮的厨房和她的维他命。

    李红已经非常的西化,饮食方面差不多快“不食人间烟火。”每次我炊煮,闻到那味道,她总会皱眉。

    “在外头不比家里,什么都得自己张罗。”王净说。

    我笑笑,终究没告诉王净我其实不怎么沾油锅。母亲大人不让我碰,她自己也不碰…浪漫的爹当然不会让她碰。

    爸琴家的手是他的生命。所以再怎么不小康,母亲大人还是把家事委人办。所以我在厨房顶多也只是下下面、水煮青菜。偶尔炒个什么东西,李红漂亮的眉毛就会打起结,我也就更少沾油烟了。

    幸好,大学学生餐厅经济且实惠。中餐我多半那样打发,再就吃大量的水果和牛奶。一日过一日,我觉得我慢慢地,也越来越“不食人间烟火”了。

    “我不勤快,所以吃得随便。”边说边喝口汤。

    “也难怪。”王净抓起我的手。“你是弹琴的,这双手不适合用来做家务。”

    我反抓了她的手,她的手细小滑嫩。“我看小姐你也不是惯做家事的人。”

    “那倒是。”王净笑眯眯的。“不过,我对烹饪有兴趣。”

    王净和静子一样单眼皮,笑起来眼睛眯眯。不过,静子是日本人,王净则从上?吹摹?br>

    “你有男朋友吧?理儿。”王净问。王净像静子,温温的,我觉得我们好像认识得好熟。

    “欸。”我没否认。

    “也在柏林?”

    我又点头。

    “既然这样,你怎么不跟他住在一起,要自己住在外头?”

    对这个问题我只能笑。

    王净水漾漾的美目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不是我说,理儿,女孩子有时候实在不能太矜持,喜欢对方就要老实…”

    “别老谈我,这个呢?”我把话题从我身上岔开,指指电视柜上的照片。照片中是一个个子雄伟的男人。王净笑吟吟的依偎在他的胸膛。“你跟他离那么远,不担心?”

    “远?”王莹噗一声笑出来。“这还算近了呢!柏林到法兰克福只要搭几小时的火车。想当初,我们想见个面,还得从上海飞到黑龙江,你说那远不远?”

    我知道王净没跟我开玩笑。海岛台湾,即使南北再怎么相隔,也抵不上她相思的距离。不过,四面部是海,个中有个中的寂寥;寂寞的方式不一样。

    “你们多久见一次面?”我指指照片。

    “不一定,看情况。不过,他天天发电子邮件,一两天就打电话给我就是。”

    那是不够的。我有这种预感。

    但想,我和杜介廷现下离这么近了,又跟我在维也纳时有什么两样。

    “其实我也没想到会跟他走到今天。我在上海出生长大,前途都计画安排好了。他从黑龙江那种遥迢的地方来,怎么想也兜不在一块。没想到…哎!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

    “缘分?”陈腔滥调的东西。

    “你不相信?”王净嗔我一眼。

    “不,我信。”我咯咯笑。

    “我是说真的,你别不信。就拿你跟你男朋友来说吧,你们是怎么走在一块的?”

    这我倒没有仔细想过。

    “其实,如果他也能来柏林就好了。”王净说出真心话。而后,突然感叹起来:“老实说,我也不是不担心。这世界真是大呢!”

    “怎么了?”

    王净笑一笑。“以前在上海的时候,看的、经历的比别人多,老是以为自己最进步,上海以外的都是乡下人。出来以后,才发现世界真是大,那么多的人!”

    我会心笑起来。“别泄气。上海大都会,上千万的人,不比柏林逊色。”

    “哪一天你来上海,我带你四处看看。”

    “有机会的话。”

    “机会制造就有。对了,你的家乡是什么样子?”

    “挤。”我想想,只有这一个字得形容。

    “我走访过国内各大城市,就是没去过你们那里。以前,我老以为你们都可怜地吃香蕉皮…”

    我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王净说:“彼此彼此。我们还想解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你们!”

    王净也大笑起来。这一笑,不可收拾,到未了两个人都捧着肚子弯着腰不能自己。

    到欧罗巴这么久,我第一次这么大笑。笑一笑,也就累了,和王净一起滚在地上。

    ***

    半夜口渴起来喝水的时候,踢到了东西,险险摔倒。我打开灯,发现床脚边躺着的,是舒马兹杨那日丢下的箱子。

    好几天了,都忘了它的存在。

    纸箱被我踢倒,里头包装精美的礼物散跌出来。我倒杯水,坐在地上盯着那些东西瞧。

    避它的!

    我放下水杯,动起手。

    我一个一个的拆,拆出了一堆领带、袖扣、男性古龙水、钢笔、水晶纸镇,甚至还有手套、围巾。多半都附有一张喷着香水的卡片,上头说生日快乐。

    原来这些都是给舒马兹杨的生日礼物。

    我看看卡片,一封封签的都是女姓的署名。

    我拎起一条斜纹领带。吓!名家设计。光那一条,就可以抵我一个月房租。

    这些东西我根本没有用。我把领带丢下,关掉灯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醒来,一看时间,吃了一大惊。已经八点半了,铁定迟到。

    我连早饭都没吃,匆匆刷牙洗把脸便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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