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谢洪尼耶遗风_27贵族长斯特隆尼柯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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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贵族长斯特隆尼柯夫 (第4/15页)

一点了,到十二点正,他就该吃早饭了。

    “今天我不能在你们这儿呆得太久:我还有事。”他说“把‘摩登女郎’牵出来!”

    “摩登女郎”是斯特隆尼柯夫寄予很大希望的一匹小母马。马夫们知道这一点,因此事先狠狠抽过它一顿,让它到时候能够前腿腾空,直立起来,在老爷面前“淘淘气”

    “你们干吗让它直立起来?”老爷严厉地问,可是他的爱马的“淘气”显然使他非常满意。“松开缰绳,让它随意走走…对,就是这样!给我一根鞭子!”

    马夫长拿着长长的驯马索,站在驯马场中央;老爷手执长鞭,站在他身旁。他们催赶“摩登女郎”用各种步伐兜着圆圈:一会儿慢步走,一会儿小跑,一会儿疾驰,一会儿是全速跃进。斯特隆尼柯夫兴高采烈地吓唬着小马,心都乐开了花。

    “你瞧它肚皮一起一落多带劲…唔,这匹小母马将来准有出息!”他玩乐了二十来分钟,这样欢呼道。

    “找不到比它更好的马了!”周围响起了一片奉承的声音。

    “牵‘伊里亚-穆罗美茨①’来!”

    ①穆罗美茨本是俄罗斯传说中的勇士。向为人民所崇敬。

    马夫率出一匹体型端正的公马,它是斯特隆尼柯夫的规模不大的养马场的主要的种马。它闻到母马的气息,也耸身直立,高声嘶叫着。

    “你听它的叫声,这流氓!它知道它闻到的是什么味儿!”老爷快活极了,灵机一动,忽然想起刚才西涅古波夫报告他的那件事,又说道:“他们还在那儿调查什么气味!喏,就是这种气味!”

    “伊里亚-穆罗美茨”也被驱赶着表演各种步伐,但斯特隆尼柯夫对它的表演已经不如刚才那么专心。他不时掏出怀表看看,时针终于超过了十一点半。

    “行了;我累了。你们到养狗场去说一声,等我吃过早饭再过去看看,要是有事耽搁,明天这个时候我再去。阿尔捷米,你给我小心点!睁大眼睛替我照料好‘摩登女郎’!要是有个差错,由你负责!”

    “没事…上帝保佑!”

    “着着。上帝保佑。把公马牵回去。”

    斯特隆尼柯夫不慌不忙地往家里走去,为了增进食欲,沿路经过的杂用房屋,他都进去瞧瞧。他走近地窖,几个小丫头坐在被屋下,膝间夹着奶油罐子,正在用搅拌棒搅着还没炼过的黄油。

    “这黄油,你们是给上房准备的吗?”他说“下劲搅吧!厨子需要很多黄油。”

    他走到面粉房,管家正在发面粉给烤面包的师傅。

    “这面粉,你是发下去给上房烤面包的吗?发吧!你给我小心点,发出去要过秤,发多少要记账。你们的鬼名堂,难道我不知道!”

    “我们,我想,费朵尔-瓦西里伊奇…”

    “得啦吧。我知道我是费朵尔-瓦西里伊奇,不是西朵尔-卡尔培奇…”

    时针指着十二点差五分。斯特隆尼柯夫赶忙加快脚步。他几乎是跑步前进,回到家里时,餐桌上刚摆上满满一盘热腾腾的牛rou饼。

    “柯涅奇没来吗?”他问,坐到亚历山德拉-加甫利洛夫娜对面的圈椅上,在胸前放一块餐巾。

    “役来,老爷。”

    “再过一个钟头,派人去叫他来。就说有急事找他。”

    费朵尔-瓦西里伊奇一个接一个地吃着rou饼。他用牙齿撕下一块rou饼,一面咀嚼,一面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他有滋有味地吃着,他的脸上竟露出一副有点象是痛苦的表情。就着克瓦斯(他什么酒也不喝)吃完三块rou饼后,他踌躇地盯着红烧仔鸡,好象他自己也拿不稳,他已经吃饱了呢,还是没有吃饱。临了,他得出了否定的答案,于是一叉子叉住那猎获物,把它拖到自己的盘子里来。吃完红烧鸡,他又猛攻夹核桃的甜松饼,而且象使用刀叉一般灵巧地cao着勺子。他终于吃饱了,累了,象跑了五俄里路似的。房里响彻着沉重而悠长的喘息声。

    “哦唷,耶稣基督!”斯特隆尼柯夫呻唤着,闭上眼睛,立刻在餐桌旁昏昏沉沉地睡去。

    他做了一个有头有尾的美梦。他梦见一只牛犊,刚才的rou饼就是用这只小牛的rou做的。这牛犊是母牛“小美人”在六个礼拜之前生的,象它母亲一样,它也有一身斑斓的花毛。出世不久,它就显露出它那出色的初生之犊的本领,到将来准会成为一条伶俐而老成的公牛,一个统率畜群的可靠的首领。但是它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斯特隆尼柯夫便已经拿定主意,给它安排了另外一种命运。他决定把牛犊留在家里用养料丰富的食物,也就是用奶喂它。起初用它母亲的奶喂,后来用另外两条母牛的奶喂它。费朵尔-瓦西里伊奇每天上牛栏里去,看到它渐渐上了膘,非常高兴。牛犊越长越肥,到后来,一躺下来,就昏昏迷迷地睡去。这是一个标志:家养工作已经告成,现在可以享受成果了。一天早上,斯特隆尼柯夫来到牛栏,运数已定的牛犊正伸着四蹄舒泰地静卧在那里,他吩咐喂牛人将它轰起来,亲手摸摸它的胴体,用手掌的侧背在它身上劈划着,说:“后腿、rou饼材料;前胸rou、下水”等等。临了,他兴奋异常,竟亲吻着小牛涎糊糊的嘴脸,简直可说是在同它行“告别”礼。

    “行了。明天就宰!不宰它——上帝饶恕——它将来也会死的!”从他嘴里迸出了无情的判决词。

    这条牛犊出rou很多。四天来,餐桌上天天有牛rou,红烧的、清炖的、炒的、溜的,样样都有,放开肚皮吃,也不知还要吃多久才能吃完。尽管吃吧,可是,正如人类的一切愿望和向往一样,人的食欲也有一个限度。对对,糟糕的是妻子役生孩子,否则的话,如果象雅各一样,他也有十二个儿子,那么,他用这条牛犊喂饱他们,还有得剩的呢!这且不说,偏巧近来工作忙,不常有客人来。只好同邻居们分享了。前腿已经给柯涅奇送去一只,另外一只是否送给彼斯-瓦西里伊奇呢?对,给他,就送给他,再没旁人好送了。让这只老狗去啃吧!

    “牛肝呢,我们自己吃!”他脑子里一闪“叫厨子把它用黄油炸一炸,当早饭菜吃。炸肝应当多用油…很多很多的油!”

    许多人爱用酸奶油炸牛肝,他讨厌这种吃法。不管用多少油炸,酸奶油终归差劲。只要有一丁点儿夹生味道,就没法下咽。黄油炸牛肝,顶得上御膳!不用嚼,只消舌头一嘲,立刻落进肚皮!

    斯特隆尼柯夫动了动嘴唇,仿佛在用舌头嘲牛肝。他甜滋滋地吸了一口气,正想翻个身,睡得更舒服一点,这时前室里传来一阵响声,把他从梦中惊醒过来。

    “斯杰班-柯涅奇到,”普罗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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