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_第十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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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第5/5页)

地上,用脚踩了几下。

    “我相信你。你救了我的命…现在我相信你,就跟相信我自己、相信露茜一样…你可以指望我,我也许还能帮你什么忙的…我永远也忘不了你的好处。”他高兴地喊着,觉得幸福无比。

    马泰乌什气喘吁吁地进来了,交了回信,信中写道:

    我来。爱你…爱你…

    “我得走了,得快点到妻子那儿去,她什么也不知道,可是我给她干了一件缺德事。我现在精神挺好,很放心,很高兴,所以我得悄悄地、秘密地告诉你一个消息:请你提防莫雷茨和格罗斯吕克,他们要吃掉你。再见,亲爱的博罗维耶茨基先生。”

    “谢谢你的消息,可是我不太明白。”

    “我不能多说什么了。祝你平安,祝你父亲、你妻子、你的孩子们健康。”

    “谢谢,谢谢。谁要是再给你写那种东西,请告诉我。你把信留下,我马上去追查。”

    “我非把这些混账东西圈起来不可,让他在西伯利亚呆上一百年。亲爱的博罗维耶茨基,我今生今世都是你的朋友!”

    他扑到他的脖子上,热情地吻他,无比幸福地走了。

    “莫雷茨和格罗斯吕克!要吃掉我!这消息非同小可!”他思考着,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后来竟把匿名信、发誓的事忘了,竟把这场搞得他心乱如麻的和楚克尔的戏也忘了。

    家里,除了四个打牌的人和特拉文斯基一家人外,都走了。天渐渐黑了下来,他上了马车,吩咐拉上车篷,便驱车前往约定的地方去等露茜。

    他极为焦躁地等了一个多钟头,露茜才出现在人行道上。因为他往外探了探身,她瞧见了他,上了车就搂住他的脖子,吻个不停。

    “怎么回事,卡尔?”

    他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我还一点也不知道呢。他回来时候欢天喜地的,给我买了这套青色的衣裳,我就非得穿上不可。今天我们去看戏,他一定要去。”

    “你瞧,以后这一段时间咱们不能再见面了,以防别人犯疑心。”他说着搂她搂得更紧了。

    “他说,要把我送到柏林亲戚家去住很长一段时间…你知道…”

    她象小孩一样依偎在他身上。

    “那很好,连影儿也不见。”

    “你来不来看我?卡尔,你要是不来,我就得死了,肯定得死。来不来呀?”她热切地求他。

    “来,露茜。”

    “你还爱我吗?”

    “你觉不出来了吗?”

    “你别生气,可是…现在你变了,不象是我的人了,这么…冷淡…”

    “你以为这种热烈的感情会保持一辈子吗?”

    “就是,我越来越爱你。”她诚恳地说。

    “那好,露茜,好,可是你瞧,得考虑考虑咱们的处境,不能老是这样。”

    “卡尔,卡尔!”她好象挨了刀似地躲开了他。

    “轻一点,不然赶车的要听见了!我说的话,你也别害怕。我爱你,可是咱们见面不能这么频繁了;这意思你明白,我不能破坏你的安宁,不能逼得你丈夫报复你,咱们得理智点呀。”

    “卡尔,我要把一切都扔下,跟你走,再也不回家了,我再也不能受这份可怕的折磨了,再也不能了,带我走吧,卡尔!”她激动地低声说,又攀在他身上,冲他脸上不住地亲吻。她太爱他了;的确,他要是同意,她会马上把什么都一脚踢开,跟他走的。

    这种发自内心的、野性的爱情震撼了他,他不由得想干脆决断地告诉她:他已经腻了;可是他又心疼她,因为他明明白白感觉到,在她身上,除了对他的爱情之外,已经一无所有;同时,他又怕她大闹,闹得他丢人败兴。

    他安慰着她,可是要消除他开头那几句话对她造成的印象却很不容易。

    “你哪天走?”

    “后天,他送我去。你得来,卡尔,来吧…你必须来,以后…看看咱们的孩子…”她对着他的耳朵说。“卡尔,”突然她又叫唤道“象以前那样亲亲我吧…使劲…再使点劲!…”

    被他吻了一阵后,她就躲到马车角落里去了,开始抽抽噎噎地哭起来,还连连抱怨他不爱她。

    他一边安慰她,一边许愿,可是什么都无济于事,因为她犯了歇斯底里症,所以他只好停下马车,到药房去买药。

    好不容易她才平静下来。

    “别生我的气,我心里难受,难受…我觉得我再也看不见你了,卡尔。”她一边呜咽,一边诉说;他还没来得及阻拦,她就从座位上溜了下来,跪在他面前,抱住他的膝盖,用发自内心的充满爱情和绝望的最极端的话语乞求他爱她,不要丢开她,不要让她忍受孤寂和痛苦。

    由于离家在即,由于想到永远不得和他重逢,她觉得自己不幸已极,几乎晕了过去。

    她扑到他的胸口上,抱住他,吻他,泪流满面。虽然他见她痛不欲生而受到感动,并且连连说些热情洋溢的情话,但是那恐惧、那意识到即将死去的人的恐惧,依旧十分痛苦地袭来,撕裂着她的心。

    后来,她因为哭泣和悲恸已经感到疲倦和心力交瘁,便把头放在他的胸口上,拉着他的双手沉默了很久,只有泪水象断线珠子一样顺着她的脸流淌下来,呜咽声也不时把她的心胸都震动了。

    他们终于分了手,他只能应诺,虽然路远,也要在她前赴柏林时送她,并且每星期去一封信。

    博罗维耶茨基觉得内疚,然而对于她的处境却一筹莫展。

    在回家路上,他疲倦得要死,他很悲伤,心里充满了她的泪水给他带来的痛苦,她那些话的语调使他感到焦躁、悲哀。

    “跟别人的婆娘勾搭,真得天打五雷轰!”他诅咒着进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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