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秋左传正义_卷一春秋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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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春秋序 (第4/12页)

告,载之策书也。策书不载,丘明得之,明是小事传闻,记于简牍也。以此知仲尼脩经皆约策书成文,丘明作传皆博采简牍众记。故隐十一年注云“承其告辞,史乃书之于策。若所传闻行言非将君命,则记在简牍而已,不得记于典策。此盖周礼之旧制”也。又庄二十六年经皆无传,传不解经,注云“此年经、传各自言其事者,或策书虽存,而简牍散落,不究其本末,故传不复申解”是言经据策书,传冯简牍,经之所言其事大,传之所言其事小,故知小事在简,大事在策也。

    《孟子》曰:楚谓之《梼杌》,晋谓之《乘》,而鲁谓之《春秋》,其实一也。○《孟子》,书名。姓孟,名轲,字子舆,鄹邑人。与齐宣王同时人。著此书。梼,徒刀反。杌,五忽反。梼杌,四凶之一。杜云“顽凶无俦匹之貌”乘,绳证反,车乘也。一云兵乘。

    [疏]“孟子曰”至“一也”○既言简、策之异,又说诸国别名。孟子,姓孟,名轲,字子舆,邹邑人也。当六国之时,师事孔子之孙子思,脩儒术之道,著书七篇。其第四《离娄》篇云:“王者之迹息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晋谓之‘乘’,楚谓之“梼杌”鲁谓之‘春秋’,一也。”其言与此小异,是杜足“其实”二字,使成文也。彼赵岐注云:“‘乘’者,兴于田赋乘马之事,因以为名。‘梼杌’者,嚚凶之类,兴于记恶之戒,因以为名。‘春秋’,以二始举四时,记万事之名。”是三者立名虽异,记事则同,故云“其实一也”序发首云“‘春秋’者,鲁史记之名也”故引此以为证。且明诸侯之国各有史记,故鲁有《春秋》,仲尼得因而脩之也。案《外传》:申叔时、司马侯乃是晋、楚之人,其言皆云“春秋”不言“乘”与“梼杌”然则“春秋”是其大名,晋、楚私立别号,鲁无别号,故守其本名。贾逵云“周礼尽在鲁矣,史法最备,故史记与周礼同名”然则晋、楚岂当自知不备,故别立恶名?

    韩宣子適鲁,○宣子,名起,晋大夫。適鲁,在昭二年。见《易·象》与《鲁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尽,津忍反,后放此。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王,于况反,又如字。

    [疏]“韩宣”至“以王”○既言诸国有书,欲明鲁最兼备,故云此。

    ○正义曰:此昭二年传文也。宣子,晋卿,名起,食邑于韩,因以为氏。谥曰宣子者,有德之称。为昭公新立,身新为政,故来聘鲁,因观书于大史氏,见此书而发言。杜注彼以为《易·象》即今《周易》上下经之《象》辞也,《鲁春秋》谓鲁史记之策书也。《春秋》遵周公之典以序事,故曰“周礼尽在鲁矣”《易·象》、《春秋》是文王、周公之所制,故见《春秋》知周公之德,见《易·象》知周之所以王也。文王能制此典,即是身有圣德,圣不空生,必王天下。周室之王,文王之功,故观其书,知周之所以得王天下之由也。文王身处王位,故以王言之。周公不王,故以德属之。人异,故文异。传言观书大史,则所观非一,而独言《易·象》、《鲁春秋》者,韩子主美文王、周公,故特言之。《易·象》,鲁无增改,故不言“鲁易象”《春秋》虽是周法所记,乃是鲁事,故言“鲁春秋”也。《春秋》、《易·象》,晋应有之,韩子至鲁方乃发叹者,味其义,善其人,以其旧所未悟,故云今始知,示其叹美之深,非是素不见也。《易·下系辞》云《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德,当文王与纣之事。则谓《易·象》,爻彖之辞也。郑玄案据此文,以为《易》是文王所作。郑众、贾逵、虞翻、陆绩之徒,以《易》有“箕子之明夷”、“东邻杀牛”皆以为《易》之爻辞周公所作。杜虽无明解,似同郑说。

    韩子所见,盖周之旧典礼经也。

    [疏]“韩子”至“经也”○序言史官所书,旧有成法,故引韩子之事,以此言结之。韩子所见《鲁春秋》者,盖是周之旧日正典、礼之大经也。韩子之言,并叹《易·象》,此之所见,唯谓《春秋》者,指说《春秋》,不须《易·象》故也。知是旧典礼经者,传于隐七年“书名”例云“谓之礼经”十一年“不告”例云“不书于策”明书于策必有常礼。未脩之前,旧有此法。韩子所见而说之,即是周之旧典,以无正文,故言“盖”为疑辞也。制礼作乐,周公所为,明策书礼经亦周公所制,故下句每云周公,正谓五十发凡是周公旧制也。必知史官所记,有周公旧制者,以圣人所为,动皆有法,以能立官纪事,岂得全无宪章?定四年传称备物典策以赐伯禽,典策则史官记事之法也。若其所记无法,何足以赐诸侯?诸侯得之,何足以为光荣而子鱼称为美谈也?且仲尼脩此《春秋》以为一经,若周公无法,史官妄说,仲尼何所可冯,斯文何足为典,得与诸《书》、《礼》、《乐》、《诗》、《易》并称经哉?以此知周公旧有定制,韩子所见是也。

    周德既衰,官失其守。上之人不能使《春秋》昭明,赴告策书,○告,古毒反,一音古报反。崩薨曰赴,祸福曰告。诸所记注,○注,张住反,字或作“註”多违旧章。

    [疏]“周德”至“旧章”

    ○正义曰:此明仲尼脩《春秋》之由,先论史策失宜之意。计周公之垂法典策具存,岂假仲尼更加笔削?但为官失其守,褒贬失中,赴告策书,多违旧典,是故仲尼脩成此法,垂示后昆。襄三十一年传称卿大夫“能守其官职”昭二十年传曰“守道不如守官”是言人臣为官,各有所守。周德既衰,邦国无法,群小在位,故官人失其所守也。虽广言众官失职,要其本意是言史官失其所掌也。昭三十一年传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婉而辨。上之人能使《春秋》昭明。”注云:“上之人谓在位者也。”彼谓贤德之人在天子诸侯之位,能使《春秋》褒贬劝戒昭明。周德既衰,主掌之官已失其守,在上之人又非贤圣,故不能使《春秋》褒贬劝戒昭明。致令赴告记注多违旧章也。文十四年传曰“崩薨不赴,祸福不告”然则邻国相命,凶事谓之赴,他事谓之告,对文则别,散文则通。昭七年传“卫齐恶告丧于周”则是凶亦称告也。赴告之中违旧章者,若隐三年,平王以壬戌崩,赴以庚戌;桓五年,陈侯鲍卒,再赴以甲戌己丑;及不同盟者而赴以名,同盟而赴不以名之类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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