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花雪夜的故事_第六章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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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2 (第5/5页)

出来了吗?他是怎么把琴交给伍队长的?

    吕月月:这琴有非常明显的标记和特征,老焦当时没有认出大概是因为实在想不到。我们走以后他清醒了,回想刚才的情形,恍若一对金童玉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送来这把提琴,梦境一样。后来我们听那个同室的病友说,老焦先是坐起身来看着小提琴发愣,后来突然喊了一声,就连滚带爬从床上滚下来,像发精神病一样抱着小提琴跑出去,冲向值班台上的电话机。走廊上很多人都听到了他兴奋的呼喊。

    “啊——小提琴!意大利小提琴!意大利小提琴!”

    他们还看到了老焦眼中那回光返照似的亢奋的光芒,紧接着他们又看到了他冲向电话机的步伐突然蹒跚,突然踉跄,站在电话机旁的值班医生愣愣地大声问:“焦长德,你这是干什么?”可老焦已经无法回答,他磕绊了一下就向前扑倒了。他倒得那么重,以致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砰”的一声闷响,几个离他最近的人伸手要扶都来不及了。

    小提琴护在老焦怀里,安然无损,他倒下去时抱着它没让它受到半点磕碰。

    焦长德死了。

    等伍队长他们赶到公安医院时,形式上的抢救工作早已停止,老焦的家属也刚刚赶到,急救室内外正是一片嚎啕。抢救的医生把伍队长叫到办公室,向他介绍情况。

    “…他发病的时候,值班医生刚好在场,所以基本上没有耽误,马上做了抢救。抢救的方法和措施都是恰当的、及时的。应该说,医院是尽了力的…”

    伍队长作为死者单位的负责人,当然希望从医生这里了解更详细的死因和病情,以便对家属有个交代。

    “他上次发病抢救以后,不是恢复得还可以吗?”伍队长问“上次你们不是说病情还可以稳定一段时期吗?怎么这样快就又恶化了呢?”

    这话在医生听来,多少有点指责质询的味道,于是医生马上正色道:

    “这种心脏病就是这样,可能几年不犯,也可能朝夕不保。特别是这种大面积突发性心肌梗死,一般很难抢救。病人这几天恢复得是不错,我们估计可能是受了意外的刺激,你看,他死的时候就抱着这把小提琴,而且死前还不停地在走廊里冲别人喊:‘小提琴,小提琴…’”

    医生把放在椅子上的小提琴拿给伍队长看。

    海岩:伍队长怎么反应?

    吕月月:具体怎么反应不知道,不过可想而知。

    海岩:在惊奇之余,恐怕他还想不到这琴究竟是如何从天而降的。

    吕月月:恰好这时处里来了不少同志,居然在这里看到小提琴,无不惊异得目瞪口呆。队长就叫小提琴专案组的刘保华、薛宇几个人暂时不要忙乎老焦的后事和家属工作,组织他们立即着手开始了现场调查。

    他们在医院里临时找了个办公室,把和老焦同室的那位病友请了来,先是长吁短叹地说了些为死者惋惜和遗憾的话,然后介入正题,队长把那把小提琴拿出来了。

    “这把提琴您见过吗?这琴是老焦的吗?”

    那位病友几乎都没有再辨认一下就说:“这琴是别人送给他的。”

    “什么时候送的?”

    “就今儿上午呀。我就琢磨这琴跟老焦准有点什么故事。你们是没看见,老焦一瞅见这琴就跟疯了似的。”

    “是谁送他的,送琴的人您见过吗?”

    “我当时在屋啊,来的是一男一女,琴是那女的送给老焦的。”

    “男的多大岁数,什么模样您还记得吗?”

    “二十来岁,高高的个儿,白白净净挺精神。”

    “不是北京人吧?”

    “看着不太像,那男的一句话没说,所以也听不出口音来。”

    “女的呢,多大岁数?”

    “也二十来岁,差不多吧。哎,就是以前每次来给老焦送工资的那个,以前常来。”

    大家全都傻了,连队长也愣住了,几乎中断了询问,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好半天薛宇才哆哆嗦嗦地从自己的皮夹子里取出一张我的照片,送给病友。

    “是她吗?”

    “没错,就是她!”

    所有人都震惊了!

    薛宇慌了,不知是反驳那位病友还是向队长证明,他结结巴巴地说:“不,不,队长,不会的,我昨天晚上还和她在一起,我们还约了今天一起去您家给伍冬冬过生日呢。对,她说过要先到医院来看老焦…”

    对这个说明,伍队长未置一词,谢了那位病友,送他走以后,才转身厉声责问薛宇:

    “你是不是把前天咱们开会的情况告诉吕月月了?”

    薛宇一头冷汗出来:“我没告诉她,我什么都没说,昨天我走的时候她情绪挺好的。不过…”薛宇迟疑了一下“不过,她早知道会议的情况。”

    伍队长环顾在场的人,特别狠狠地看了刘保华一眼“谁告诉她的?”

    没人吭声。

    就在他们在医院里进行这场调查的时候,我和潘小伟乘坐的出租车已经全速开上了京密公路,带着激动和恐惧、幻想和不安、充实和迷惘,开始了我们危险的逃亡之旅。

    下午两点多钟我们离开大路,拐进一条树木掩映的山间小径。除了车轮沙沙的响动,路上静得只有树叶的婆娑,越往前走越见山深林密,道路崎岖。经过十多分钟的辗转盘旋,我们到达了潘氏兄弟的那个临时藏身之所。

    这座乳白色的别墅在槐杨郁郁的簇拥之下,宁静而又一尘不染。潘小伟付了司机多一倍的钱,然后领我跳跃着踏上台阶。别墅的大门意外地锁着,潘小伟用力敲了敲,无人应声。他匆匆地围着房子绕了一圈,发现那辆面包车也不见了,不禁疑惑。愣了一会儿,他翻上阳台,阳台的门是虚掩的。他拉着我爬上去,从阳台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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