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年月_第八十七个虫蛀的马特恩故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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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个虫蛀的马特恩故事 (第2/7页)

苦苦地接待咨询之外,每天下午他都不用上班。然后,他就带着招风耳坐在收音机旁,要不,他就步行到菲尔森去进电影院,或者同难民帮的两个工作人员玩斯卡特牌。就连他都投难民帮的票,因为正如他所说,维斯瓦河入海口左右两边的墓地,尤其是施特根的墓地,比克雷费尔德与埃尔克伦茨之间的墓地长的常春滕更茂密。

    可是,在上午和星期四下午的接待咨询时间内,谁又会来找这个肩耳朵、斜肩膀的磨坊主呢?开始时,四周的农民来找,用黄油和芦笋之类的实物付账。后来,迪伦和格拉德巴赫的小实业家带着有交换价值的现成产品来找他。四六年初,新闻界发现了他。

    是什么东西先是招来数量可观的顾客,然后招来蜂拥而至、难以控制的人流呢?谁不知道磨坊主安东-马特恩能够用扁耳朵预卜未来!斜肩膀的磨坊主事先就知道一些重要的日期。他那只趴着的耳朵对于平常的声响似乎是充耳不闻,却听得见种种指示,未来就按这些指示行事。他用耳朵倾听时既不挪动桌子,又不用纸牌占卜,也不搅动咖啡渣。这时,他并没有在放面粉袋的地面上把一个望远镜对准群星。不用拆开意味深长、纵横交错的手纹。既不在刺猬心脏和狐狸脾脏,也不在一条红斑牛犊的肾脏里探查。谁不知道这二十磅重的小口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说得更确切些,用埃普品种小麦磨成的面粉中那些黄粉(虫甲)幼虫,先是凭借上帝的、最后是黄金小嘴的帮助,在轮渡上的航行中,在鱼雷艇迅速沉没时,简而言之,在战争与战后乱世中幸免于难。它们事先就在低声耳语,而磨坊主的扁耳朵——一万多袋(每袋五十公斤)乌尔托巴小麦、埃普小麦和施利法克品种五号小麦磨成的面粉,让这只耳朵变得这样平、这样聋又这样听觉灵敏——也就听到了未来要提供什么,然后再把黄粉(虫甲)幼虫的指示——磨坊主把它给说出来——提供给讨教的人。凭着适当的酬金,磨坊主安东-马特恩借助东德的害虫,就基本上支配着西德的命运。因为在农民和小实业家之后,汉堡未来的新闻业巨头们也在他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身来,把他们的要求写到一块石板上。就在这时,他便开始发生影响了。这些影响都是有指导性的,能形成民意的,有世界意义的,决定时代命运的,形象化的,得到普遍反响的。

    磨坊主在故乡尼克尔斯瓦尔德给人出了几十年主意;他在诺伊泰希与博恩萨克之间按照黄粉(虫甲)幼虫的指示对家乡的小麦栽种发生影响,使大家有利可图;他把扁耳朵贴在装有黄粉(虫甲)幼虫的口袋上,预言了鼠害和猛烈的阵雹,自由市的古尔登贬值和谷物交易所行情暴跌,帝国总统的死亡时刻和但泽港里带来灾祸的舰队访问。在磨坊主做了这一切之后,他借助黄金小嘴的支持,得以实现从地区性的狭小天地向西德大舞台的飞跃。有三位先生坐在一辆占领军的吉普车里向门前驶来。这些人都年轻,因而也是品行端正的人,他们走了两步半,就走上通向放面粉地方的台阶。他们带来了喧嚷声、天才和无知。他们敲打着那棵盆栽树,费尽心力地摆弄着盘绳滚筒,无论如何要爬到放口袋的阁楼上去,在双盘石磨传动装置里把手指给弄脏;可是放口袋的阁楼楼梯栏杆上那块写有“私用!”字样的小牌子,却允许他们证明了自己有良好的家庭教育。他们就这样,在磨坊主面前像学童似的安静了下来。这时,马特恩指着写字用的石板和石笔说,用它可以表达并满足各种愿望。

    黄粉(虫甲)幼虫要给三位先生讲的事情听起来很可能都索然无味。它们建议那个最英俊的小伙子,在英军面前要坚持六十七号报刊许可证,好让它在“你听着”的名义下能多出几个版次,另外——顺便说一句——要为磨坊主马特恩免费订阅报纸,因为磨坊主爱看插图,醉心于无线电。它们向三位先生中脑瓜子最灵活的那位推荐六号许可证,按照黄粉(虫甲)幼虫的建议,该报被称为《时代报》。可是对那个身材最小、举止最文雅的先生——此人怯生生地咬着手指甲,根本就不肯往前站——黄粉(虫甲)幼虫通过磨坊主低声说道:他可以试一试一百二十三号许可证,要放弃那个业已失败的试验,放弃那份被称为《星期报》的报纸。

    圆滑的施普林格拍着不谙世故的鲁边的肩膀说:“问一下老爷爷,你的小家伙该叫什么名字。”

    盲目的黄粉(虫甲)幼虫立即通过斜肩膀的磨坊主转达道:《明镜周刊》。圆滑脑瓜额头上的任何脓疤都逃不过这面“明镜”它属于每一个现代家庭,其前提就是:它得磨成四面;容易读的东西,也就容易忘记,但也容易引用;重要的并非总是实情,不过门牌号码必须正确;总而言之,一个好的档案库,也就是一万多份写得密密麻麻的主导性文件,取代了思考。“人们并不想,”黄粉(虫甲)幼虫说“被推着去苦思冥想,而是想得到详细的指点。”

    本来接待咨询的时间已经结束,可是施普林格却在嘟嘟囔囔地抱怨黄粉(虫甲)幼虫的预测,因为他打心底里就不想为广大民众办一份无线电广播报,他宁可办一份激进的和平主义周刊。“我要唤醒民众,唤醒民众!”这时,黄粉(虫甲)幼虫通过磨坊主马特恩给他预言,五二年六月是一件公益善事的降临时刻:“三百万要阅读的文盲每天都会以《图片报》当早餐。”

    在磨坊主第二次打开他的怀表之前,那位刚才还派头十足、高高兴兴的先生很快就偃旗息鼓了。阿克塞尔-施普林格和小个子奥格施泰因在偷看他这些一筹莫展、近乎绝望的举止行为。他是这样把自己的忏悔写到石板上的:夜晚,他做着社会民主党的梦;白天,他吃着基督教重工业的饭,可是他的心却属于先锋派文学,总而言之,他举棋不定。这时,黄粉(虫甲)幼虫让他明白,这种大杂烩——夜晚左派、白天右派而骨子里是先锋派——是一种货真价实的时代大杂烩。它有益于健康,值得尊敬,宽宏大量,大胆谨慎,受过教育,还有利可图。

    现在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有如连珠炮一般——“报刊上的广告价格呢?谁会成为乌尔施泰因家中阻止决议通过的少数派呢?”——然而黄粉(虫甲)幼虫却通过磨坊主马特恩表示,拒绝回答。三位先生在彬彬有礼地说出“再见”之前,获准把他们的名字刻在盆栽树上——这棵树今天也豁出去了——他们的名字是:英俊的施普林格、悲天悯人的鲁迪和布策里乌斯先生,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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