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团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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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5/16页)

口便能沉醉。万月打了个哈欠,然后,她就迷迷的,晕晕的,坚持了没多久,身子一软,倒在了灌木林里。

    这时候,离九景儿梁很远的地方,那座古寨里,政委于海正在组织一组成员召开一场检举会。水囊被扎,全组人最后救命的水泄漏一空,这在兵团历史上也是少有的事,于海不能不急。可光急不顶用,他调查了一天,除了一营长江涛汇报说,半夜时分他曾看到仪器手万月往那个方向去,别的同志都提供不出有价值的线索。他正欲怀疑万月,记录员田玉珍马上说:“万月每天晚上都起夜,她有失眠症;再说,她去水囊那边,就是怕有人搞破坏。”

    他到底该信谁,或者谁也不信?但,水囊被扎,明显是有人搞破坏,而且这人就在一组当中。是谁?既然能扎破水囊,他就有可能做出更可怕的事,如果…于海不敢想下去。就因为他多问了一句,她便一怒而去。她是赌气而去,还是?情况不容他多思考,他必须趁势发动大家,将这个暗藏的敌人挖出来。

    情况远没于海想的那么简单,检举会开得一团糟,到后来,几乎成了吵架会。

    于海忧心忡忡。

    第三节

    罗正雄后来想,如果他不到九景儿梁,如果他不被沙狼推下去,情况可能会是另一番样子。

    万月后来才弄清,神秘的九龙泉会在夜间散发出一股气体,这股气体有催眠的成分,人或动物嗅了,会不由自主地进入睡眠状态。等太阳升起,第一缕阳光投向九龙泉时,那股气味便倏地消失。沙漠中这样的神秘景观很多,只不过凭特二团的力量,还不能将它们一一解开。

    野猪的适应力远远超过人类,那股气味刚一消失,野猪便睁开了眼睛。但它仍没有向还在睡着的万月发起攻击,万月醒来后,它和她又开始无声的对峙。

    罗正雄坠入谷底的那一声响,真可谓惊天动地,巨大的沙狼倾天而下,挟卷着轰轰声,一下就把灌木林的平衡给打破了。野猪怒了,它跃起来,毫不犹豫地伸出两只锋利的前蹄扑向万月。万月惊了,她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因此躲闪得有点儿慢,甚至有几分迟疑。她感到肩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痛,她咧了下嘴,就看见血喷出来,鲜红的血。

    第一扑没能击中要害,野猪调整了下姿势,更猛地反扑过来。这一次它的伤腿害了它。由于转身太疾,那条伤腿还未完全转过向,它便已跃起了,这样它的身子就不能控制成一个整体,前后出现了脱节,这是凌空搏杀中最最致命的。果然,还未等它张开血盆大口,万月的攻击便到了。野猪长嘶一声,知道这下完了,甚至摔不到地上就会喷血而亡。

    万月虽已出手,却在关键时刻收回了刀。刀在野猪肚皮上轻轻一挨,像是轻抚了一下,又像是示意它别慌,准备好了再来。野猪再一次腾起。这一次,野猪使出了看家本领,它索性将伤腿提起,不让它着地,用三条腿腾空,效果竟比四条腿时要好。腾起的一瞬,它的嘴巴同时张开,露出锋利无比的牙齿。它扑得既猛又准,而且不容万月躲闪,万月还在愣怔中,攻击便到了。

    万月暗叫一声不好,她没想到野猪会把伤腿收起来,三条腿的野猪居然会扑出一个非常漂亮、非常具有杀伤力的动作,脸上便被猛地一击。万月没敢护脸,这时候她握刀的手只要稍稍一偏移方向,就会中了野猪的计,野猪的牙齿会毫不犹豫地咬住她的脖子,那样,纵是她使出浑身解数,也将毫无意义。

    万月往后一斜,身子跟野猪错开不到一巴掌的距离。这一巴掌很关键,野猪毕竟比人要笨,错了这一巴掌,它的牙齿便只能咬住万月的肩,而不是咽喉。而它的喉部和腹部则正好成了万月攻击的两个目标,如果万月有两把刀,就能在瞬间扎入这两个要命的地方。

    野猪放弃了咬,纵身一跃,从万月身上腾空过去,落在了万月身后。不过它的屁股上还是挨了一刀。

    野猪再一次跃起,这是野猪最后一搏了,不管结局如何,这都是它一生最后一次表演。这一次表演真是空前绝后,野猪仿佛不再是野猪,成了万兽之王;那一跃也不像是跃,像什么呢,万月形容不出,罗正雄也形容不出,因为野猪腾起时,整个世界像是被它带了起来,风,沙,天空,灌木林,世界改变了模样,世界也打破了秩序。后来很长的日子里,罗正雄都被震撼在那一跃里醒不过来,真是惊天动地啊。

    气吞万里如虎!罗正雄终于想到一句能形容野猪的话。

    那一跃以绝版的方式,永远定格在了万月和罗正雄脑子里。罗正雄甚至搞不清,枪是怎样弄响的,子弹又是怎样穿透野猪脑袋以非常生硬的方式结束这场博弈的。野猪倒地之后很久,血染红整个灌木林时,罗正雄眼前还盛开着野猪无与伦比的绝杀姿势。

    临时宿营地陷入一片死寂。古寨子发出一股死沉沉的味道。

    万月躺在地上,浑身已被血浸透,她弄不清是野猪的血还是自己的,反正,所有人的眼睛都染满了血。

    罗正雄久久无话。

    他说不出,真是说不出。

    两壶水放在面前,血红的水。

    没有谁敢上去喝一口,两天没喝一口水的战士们谁也不觉得渴。

    政委于海终于耐不住,道:“我去过九景儿梁,那么奇特的沙梁,她是怎么上去的呢?”

    罗正雄没有回答。

    一营长江涛也按捺不住,道:“她是不是迷了路,掉进死亡之谷的?”

    罗正雄轻轻扫了一眼江涛,还是没回答。

    田玉珍抱着万月,用眼泪为她清洗着脸上的血。

    三天后,罗正雄带着一组全体成员,还有一水囊九龙泉的水,回到了营地。无论如何,他要把扎破水囊的人查出来。

    会议开了两天,除了于海已经在古寨子查出的那点儿线索,罗正雄一无所获。夜风再一次席卷营地时,罗正雄走出地窝子,望着挂满星星的苍穹,他忽然问自己,我是不是被什么假象迷惑了?

    政委于海跟出来,默立在他身后,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你说什么?”罗正雄被于海的话吓了一跳。

    于海赶忙说:“你别紧张,我也是瞎猜。”

    恰在这当儿,营地里突然闯进一峰驼,还未等哨兵发出声音,驼上重重栽下一个人。罗正雄跟于海几乎同时扑过去,他们看清了来人:驼五爷。

    “团长,出事了…”驼五爷从地上艰难地撑起身子,用最后一丝力气说。

    …

    事情到底怪不怪驼五爷,没有人说得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只派两个年轻的士兵跟驼五爷去取水,这是决策上的错误。

    为此,罗正雄和于海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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