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团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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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2/16页)

一组,今天要是测不完规定的点,别回来!”

    张双羊早就对吴一鹏不满,一听副团长这样命令,当下高兴地扛起标尺,嘴里哼着陕北民歌就往前走。吴一鹏磨蹭了一会儿,还是乖乖扛起了仪器,跟在张双羊屁股后面上了路。到了测点,吴一鹏真是啥都不知道,三角架怎样打他都不会,气得张双羊扔了尺子,跑过来说:“你跑尺子,我来。”

    吴一鹏不相信地盯住张双羊说:“你会?”

    “不用你管!”张双羊边说边打开三角架,将仪器装上去。令人惊讶的事儿发生了,谁也不知道张双羊啥时学会了摆弄水准仪,可她的确会摆弄。边上的仪器手不大放心,跑过来想证实,结果张双羊连读了几个数字,都跟他读出的一样。年轻的仪器手盯着这位胖墩墩的姑娘,眼里露出少有的赞许。刘威看到这一幕,心里激动得直跳欢。世上真是没啥难事,就看你用不用心思。

    闷,躁,渴,太阳像个秋老虎,歹毒得没法提。

    两个组一走,营地便没了几个人,但这些人一刻也不敢闲。罗正雄带着这些后勤兵抢挖地窝子。地窝子是为即将来临的黑风暴准备的,按罗正雄的经验,眼下住人的这些地窝子,怕是风还没正式卷过来就让沙尘给填了。他计划挖两个大的,能装得下三四十号人,这样,黑风暴一来,男女兵就可集中起来,趁黑风暴中不能干活的这些日子,抓一下队伍的学习。当然,这样的地窝子挖起来很有讲究,不是三两下就能掏出的,好在炊事班有两个本地兵,干这个在行。

    都以为后勤兵好当,没危险,活也轻闲,还能吃好喝好,其实不然。任何一支军队,都有不成文的规定,或者也叫传统,就是一切为了前沿,战争时期如此,现在更是如此。比如此刻,加上哨兵统共八个人,罗正雄定的用水量是一天一碗,平均下来,每人也就两大口。换在平时,这两口水,怕是润嘴唇都不够,可这阵儿,这碗水却成了一口清泉,荡漾在那儿,望一眼便能止渴。炊事班里有个叫老准头的老兵,四十多岁,平日是个笑话筒子,只要逮着机会,就能让你的眼泪笑出来。这两天,老准头突然失了语,任凭战友们怎么逗,就是不讲一句。罗正雄见他太过严肃,把队伍搞得死沉沉的,就说:“老准头,讲讲你一枪打掉乱兵头子鼻尖子的事。”老准头吭哧了半天,还是没话,罗正雄再鼓动,他哑哑地道了一声:“省着点儿唾沫吧,一口唾沫顶两碗水哩。”

    罗正雄无言地出了地窝子。这两天,他挖着挖着就会控制不住地走出来,冲黄沙古道望上一阵。深秋的大漠,除了一拨儿一拨儿卷起的风和沙狼,真是望不见别的。草尽管还绿着,可那绿是极其有限的,你不仔细盯着看,那绿便从你眼里逃过去,如同疾跑的兔子,噌一下就没影了。古道依然,黄沙依然,就是望不见他想望到的身影。怎么回事呢,再耽搁也耽搁不到现在啊?罗正雄心里充满了不安,那股潜伏在心底的不祥再次涌出来,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不但这几十号人的生命会有危险,派去取水的三个人,说不定就会像黄沙一样消失。想到这儿,他踅回地窝子,把这边的工作交给老准头,自个儿骑了马火速往野猪井那边赶,他要把一组撤下来,全力搜救驼五爷他们。他已经确信驼五爷他们出了事。

    黄沙滚滚的沙漠,马蹄踏起的不是沙尘,而是青烟。三个多小时后,罗正雄赶到野猪井,出乎意料的是,野猪井静静的,没有人。人呢?罗正雄心里嘀咕着,策马四下找寻,转了一大圈,还是没找到一组的官兵。真是奇怪,明明说是在这安营,怎么找不见踪影?罗正雄心里急起来,莫不是一组又往前挪了?这么想着,双腿一夹,驱马往前赶。走了不到半小时,忽然看见前面冒烟,罗正雄照着青烟的方向赶过去,果然看见一堵破旧的残墙下,一组的战士横七竖八躺在那里,不远处,堆放着仪器和尺子。

    “怎么回事?”罗正雄惊问。

    一营长江涛敬礼道:“报告团长,出事了。”

    “什么事?”罗正雄下马,目光扫在江涛脸上,因为没看见政委于海,他的心越发紧张。

    其他战士脸上,清一色透着沮丧。

    “团长,我们…”一营长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说呀,到底咋了?!”

    “团长,你跟我来。”一营长引罗正雄往前走。

    这是一座废弃的寨子,从遗迹上看,以前定是一座豪宅,说不定是哪个王爷的王府。寨子虽然成了一片废墟,但房屋的痕迹都很清晰,江涛带罗正雄去的,正是寨子的后院,一间厢房所在的位置。那儿有个坑,不深,但能遮挡住阳光,里面出奇的干净,好像风沙吹不进去。这真是个奇迹,罗正雄还从没见过这么奇的事。可这阵,他压根儿顾不上好奇,因为摆在他眼前的,是比这还令人惊愤的事。

    一组的水囊破了!

    水囊放在这坑里,本是个奇妙的主意,这儿不但吹不进风沙,更奇的是,坑里还隐隐透着一股凉气,水囊放一夜,那水便成了凉水,喝起来不但解渴,还润肺清心。谁知——

    “咋回事?”只一眼,罗正雄的心就疼得跳起来,那可是一组的身家性命啊,居然——

    “我们正在开会查,是有人蓄意搞破坏。”一营长道。

    “破坏?哪个王八羔子干的?”罗正雄噌地掏出枪,就朝破土墙下走去。

    江涛紧跟过来,声音怯怯地说:“敌人太狡猾,是在夜里大伙睡死后下手的。”

    “睡死?几十号人看不住一个水囊,你们吃干饭的呀?!”骂着,罗正雄已到了墙下,墙下有一抹阴凉,人们轮流着往阴凉底下挤。罗正雄并不知道,这是政委于海的命令,如果查不出搞破坏的人,谁也别离开那堵墙。这事非同小可,试想一下,如果一组里面没混进敌人,谁又能狠了心将水囊扎破,放走最后半囊救命的水?

    可这敌人是谁?罗正雄的目光一一扫过墙下每个人的脸,谁都像,谁又都不像。

    “政委呢?”

    “一大早就出去找她了。”江涛的声音已恢复正常。

    “她?”罗正雄这才发现,墙下还少着一个人,万月不在。

    “万月去哪儿了?”罗正雄的心再次紧张。

    “不知道,”江涛垂下目光,低声道“事发之后,她就不见了。”

    “什么?!”罗正雄提着枪的那只手臂软下去,感觉什么地方被人狠狠咬了一口。

    “不会是她!”这时,墙下一个女兵走过来,干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她郑重地请求罗正雄:“团长,绝不是万月。现在全组都怀疑她,万月心里一定不舒服。团长,你一定要查出真凶,为万月洗清不白之冤。”

    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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