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止息(上)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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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4/4页)

 莫念所教出的学生则是光耀辉煌得许多。说他是这问学苑的“明星教师”也不过分。他所教出的学生通常在军政界或者艺能界占有一席之地;又由于他们本来就是采取师徒制,师兄师姐们通常会格外拉拔自己同系的师弟师妹,所以更让莫三先生所教的学生出头机会更多一些。

    “每人资质各不相同,长青是驽钝了些,学得慢也不打紧,他很用功,动能补拙嘛。”

    奔老一睑的微笑。当初选徒弟的时候,莫念就挑明了绝不肯教木长青此等“庸才”;莫念总是选资质最好、骨骼上乘的孩子做徒弟;但所谓因材施教,他这师弟就是不懂这道理。

    “该种田的最多就是拖牛车。”莫三先生闲闲地笑了笑,挥挥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后最小的徒弟上前。“你去跟木师哥过几招,点到为止,明白吗?”

    “唉唉,这是作啥?”辜老摇摇烟杆,表示不赞同。“我知道你教出来的徒弟棒,没必要拿长青练招。”

    “唷!师兄您这么说可就错啦,徒弟间彼此较量较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师弟我怎么敢拿您的徒儿给我不成材的徒弟‘练招’。”

    这边还说著,那边小男孩已经大步走到木长青面前抱拳为礼,同时大声说道:“周武跟木师兄请教!”

    木长青顿时不知所措。他来这间学苑虽然已经两年多了,但从来没跟人过过招,每半年举行一次的考核比试也没参加过,这突如其来的“挑战”让他显得慌张。他转向师父求援,却发现莫三师叔正以一种下怀好意的眼光打量著他。

    名叫周武的小男孩完全不给他考虑的机会,只见他屈身下弯,双臂夹紧,平平地往前推出一拳。

    木长青吓了一跳,但他什么动作也没有,那拳就笔直击中他胸口。

    波地轻响,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拳头像是打在树干上,树干没动,出拳的人倒是打疼了手。

    小男孩马上胀红了脸,他连连出拳,同时双腿以极快的速度踢出。

    “看我的虎鹤双形!”

    木长青这下抵挡不住了,师父教过的抵御方式他也全忘了,只得笨笨地抱住头保护自己。虽然周武打得不疼,可也拳拳到rou,万一被打中了眼睛,还是会受伤的。既然无法抵抗,那他不哼不吭不还手,只是抱著头应该也无妨吧?

    “唉…师弟…”

    “让开!”突然,火河邬娇嫩的声音响起,木长青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挡在他面前,只见她速度极快,一双小手翻出无数花招,看得周武眼睛都花了,瞬间不知该如何反应,火河邬趁机竖起双指往他眼前急攻!

    “小娃娃不可!”莫三先生大喝一声,他手上一直把玩著的两颗铁球倏地往火河邬的小手飞去!

    铿锵脆响!奔大师父的木烟杆速度也很快,拦在铁球之前挡住了那破雨疾风的去势。

    莫三先生恼怒地骂道:“好恶毒的小女孩!只不过是过过招,你怎地下毒手要弄瞎我的小徒弟?!”

    火河邬看着地上躺著的铁球跟被打断的木烟杆,愤恨地瞪著莫三先生,竞理直气壮地也学著他语气嚷:“好恶毒的老头子!只不过是过过招,你怎地下毒手要弄断我的臂膀?!”

    “你…”“火河邬,不可对师叔无礼,快道歉。”辜老懒洋洋地来到他们跟前,惋惜地看着烟杆,这可是跟了他数十年的老伙伴呢。

    火河邬别开脸,当作没听到。

    “师兄,您这徒儿年纪小小,气焰倒是不小…咦!”莫三先生突然一怔,猛地探手,五根鹰爪般枯瘦的手指牢牢握住火河邬那张叛逆的小脸蛋左瞧右看,越看越是心惊,越看眉头越紧!

    这小女孩的眉目之间怎有股青紫?那妖艳的脸孔、那双燃著怒焰的灵动眸子;他微微眯起眼睛。“师兄,这小孩…绝非善类。这孩子将来必是个祸害。难道师兄真的老眼昏花,看不出来吗?”

    “有吗?我这小徒儿虽然花儿似的娇艳可爱,但也还不至于倾国倾城,师弟该不会也相信什么‘红颜祸水’那一套吧?”

    “花儿似的娇艳可爱?!”莫三先生嗤道“是艳如蛇蝎吧?师兄您真是老眼昏花,人人都褒赞你佛缘深厚,没想到临老却收了这么个祸害。师兄…”

    “火河邬不是什么祸害。”辜老拨开师弟的手,蹲下来凝视著小女孩。他们所说的话她全听得清清楚楚,普通八岁的小孩也许听不懂,但眼前这个却是明明白白的。

    他牵著火河邬的小手,眼神温暖地笑了。“你我所见不同。这孩儿心底还有一簇火苗,火苗虽小,但是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莫三先生骇笑“师兄啊师兄,您也知道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放这么个祸害在咱们这里,将来要是引出了什么祸患又该怎么办呢?”

    “师弟言重了。我的徒儿我自有打算。”辜老舍起木烟杆,拍拍木长青的肩,同时看着火河邬。

    “打算?到时候您恐怕早已不在人间了吧,还说什么打算!”

    “我不在人间,你总还在吧?”辜老微微笑了。“到时候你还会放过她吗?”

    “养虎为患。”

    “我师妹不是祸患!”木长青突然大声反驳。

    而火河邬低低垂著头,泪水已经在她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著,绝不让懦弱的泪水落下。她转身大步迈出习武堂,把头仰得高高的,把腰杆挺得直直的,脸上的表情明白写著:祸患又怎么样?

    就算她生来就是祸患,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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