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罗裙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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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2/4页)

波涛不动心,但一个无关无系的小女人,她的浆糊脑居然让他觉得快要窒息!

    他把裙儿拎起来,眼神很严酷。“你不觉得,一个姑娘家带着大把钱财在外头行走,又一副阔气乡巴佬的样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觉得觉得。”在他的瞪视之下,裙儿什么罪都招认了。

    “那你还不知收敛?”虎眼一瞪,气温骤降。

    “刚闯江湖的人,难免会比较呆。”恶人无胆的她,谦逊无比地为自己开罪。

    哎呀,别生气嘛!他的脸色好可怕哦。如果他是在发怒,那怒气未免也太冷了,别人家生气不是都发怒“火”吗?为何他独独是喷碎冰来冻她?

    “此外,你的性子蹦蹦跳,禁不起三言两语,行走江湖,吃的亏绝对比你的浆糊脑想得到的还多。”

    裙儿自认不能明白韩锐盟复杂难言的大脑思绪,所以格外仔细地撷取他语中的讯息。

    然后,她发现她所听到的是…“今天从头到尾,都是你故意激我的?”他恶劣的程度简直难以形容,裙儿气愤地瞪住他。

    没错,就是他,那么丢脸都是他害的!她总算印证清楚。

    “你为什么那么容易被人激?”这就是他要裙儿明白的重点。

    “那你干么要激我?”她觉得他实在莫名其妙,没事乱找碴。

    “你个性使然,倒来怪我?”他难得施一回解救苍生的菩萨心肠,她还敢嫌?

    “你明知道我个性这样,干么故意跟我过不去?”看吧,事情都是他惹来的。

    韩锐盟陡然甩开扇子,用力煽去满头滋滋作响的热气。

    再这么扯下去,真的会像鸡生蛋、蛋生鸡一样,没完又没了。

    “难道你没有从中学到什么吗?”他忍着气。

    如果这颗顽石不堪点化,他会即刻启程,去追回被她耽误下的行程。

    裙儿泛巴着双眼,原来他想表达的是“小笔事,大启示”呀,唉,她总算懂了。

    她努力地想了想。“我学到…原来寻春院里的楼梯,是那么中看不中用!”钱袋一扔就塌陷了,好逊!

    象牙扇摇得更用力了。

    算了,就当他没问,任她自生自灭好了。韩锐盟霍然起身。

    “还有还有,我也知道你很帅唷。”裙儿笑若春花。“在寻春院时,你从外头飞了进来,再带我飞了出去,比天女还俐落,真像个英雄。”

    韩锐盟的唇角隐约一扬,冷沉的眼眸暖了几分。这么普普通通的赞美,居然奇异地让他浑身欢畅,情绪顿时好了一大半。

    “而且,你还花了一千两,把我从寻春院里带走呢,呵呵!”真正让她热泪盈眶的是这个,他为她砸了大钱呢!她登时有种身为抢手货的自豪。

    若有似无的微笑,很快就变成嘴角的抽搐。“如果我告诉你,钱袋里装的是鹅卵石,你有什么感想?”

    鹅卵石?“你开玩笑的吧?”她的神色很惊恐,不是怕被讨债追杀,而是讶异自己的身价。“其实那里面装的是金银珠宝、珍珠玛瑙,对吧?”

    “不对。”他那一脸讨人厌的同情再度跑了出来。

    “真的是石头?”她开始绝望。“你真的‘只’用石头买下我?”

    “百分之百。”他强烈肯定。

    “噢!我真不敢相信,我只值一袋石头。”裙儿握紧双拳,在房里气得团团转。“居然就一袋石头!”

    她好歹是个黄花闺女,有朝一日嫁了人,是要坐八人大轿一路风光招摇去的,聘礼用的黄金珠宝、翡翠玛瑙都不知要充填几只箱柜、累死几个脚夫。她想像中自己的身价如此之高,怎能忍受有人只用区区的一袋石头就将她搞定?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我付清了酒菜钱,当然不必替你赎身,那袋石头是做做样子用的。”他的解释也不知是善意或恶意,只是摇着象牙扇轻笑。

    石头是做做样子用的?敢情是…她连石头都不值?

    他可真敢说!也不想想,那袋“钱”拱出了她的虚荣心,还害她还陶醉了好久好久耶。呜,她可怜的少女芳心!

    “韩锐盟,你这个大混蛋,我讨厌死你啦!”气死她也,裙儿朝他一踢旋风腿,用力地转身跑开。

    月儿照光光,小小的人影儿在廊檐下疾走着。

    一根不知死活的长指,不停地跟在她身后,点点她的肩、戳戳她的背。

    “别吵我!”她闷着头直直往前走。

    韩锐盟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好耐性,或许是她方才的盛赞。

    “别惹我哦,我还在生气。”她寒着脸警告。

    眼看着她就要撞进一扇紧闭的门扉里,他马上拎住她。“生气也别进去坏别人的好事,行吗?”

    “什么好事?”她尖亢发怒,当场就让天字×号房里的暧昧喘息静默。

    韩锐盟将她拎到小桥流水的庭院,让她坐在石椅上对着月亮发怒。

    “居然一两也舍不得花,光拣一袋石头就想买我?”她念念不忘的,始终是这椿奇耻大辱。

    看来,这回对她的女性自尊伤害实在太大了!

    “停停停”韩锐盟受够了,算他怕了她。“我举手发誓,如果有朝一日又发生类似情况,就拿真金白银去把你换回来。”这总行了吧?

    “三千两?”她狮子大开口,自抬身价,唯恐这件事传遍天下,出阁的时候收不到聘金。

    “就三千两。”在付出这笔款项之前,他会先腾出三十两买香油、抹脚底,一路溜滑到海南岛,规避责任。

    “办不到的是乌龟。”口说无凭,罚咒为上。

    “是乌龟。”他喟然而叹。唉,当海南岛的龟大仙。也好过被她吐火舌。

    点点头,缩回嘟翘的小子邬,裙儿总算满意了。

    清风拂面吹,带来阵阵花香,万籁俱寂,只有彼此均匀的呼息声,感觉亲昵。

    “你到底从哪里来?”蓦然地,韩锐盟打破沉默。

    裙儿为什么与寻常女子如此不同?男女七岁不同席,各自开始性别错开该有的言语与行径,她却像个只长身量的孩子,还保有亦男亦女的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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