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舞_第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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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1/5页)

    第九章

    他一直对我不错。

    我再去见律师,为接他出来作准备。

    正在进行保释手续,消息传来,袁祖康在狱中自杀身亡。

    我与律师都大表震惊,像是平地起了一个忽喇喇的旱雷,震聋了他,震呆了我。

    完全没有理由。

    并不是大案,亦非死罪,出来之后,即使不能恢复旧观,也不愁生活。算一算,他只得三十六岁。

    深深的悲哀之后,是无边沮丧。我成日说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律师劝我去见心理医生。

    袁祖康的葬礼再简单没有,由监狱处代办,他的朋友一个也没有到。

    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墓园里有夏季最后的玫瑰,熟透后的香气似水果味道,十分醉人,只得我同律师看着他落葬。

    当年的袁祖康虽不致一呼百诺,却也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的盛况我看见过,如今落得如此凄清下场。我为他不平,抬起头,看着太阳,直至双目刺痛,而葬礼已经完成。

    这次之后,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个都会来,它太喜怒无常,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而且它办得到。

    正如我们所料.袁祖康什么也没留下来,我俩以前住饼的,在三十街的公寓,早由房东租给别人。是我不好,我不应在不适当的时候同他离婚,我应留在纽约市,天天去探望他,鼓励他生存下去。

    在这种时候,姚永钦送过来的鲜花变成了一个滑稽的对比。我问律师张伯伦:“酒店房间像不像殡仪馆?”

    那天早上,我正收拾,预备回家。

    律师却来找我,说:“慢着。”

    “什么事?”我是清白之身,何惧夜半敲门。

    “袁祖康有东西留给你。”

    “他有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原来有物存放在银行,立明遗嘱,在他去世后,交予你,而当你有什么事,则予以开启。”

    “开启?是什么,一只盒子?”

    “不,是两只密封的大型牛皮纸信壳。”

    “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

    “既然是给我的东西,让我看看。”

    “不在我们处,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袁祖康袁祖康,你葫芦里卖什么葯。

    我叹了一口气,死者为大,我只得跟张伯伦走。

    途中张伯伦忍不住问:“对于袁氏,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扪心自问,知道多少?一点也不知道。真抱歉,对他的底细一无所知。

    他在什么地方出生,在何处受教育,如何在西方都缓笕起,我皆一无所知,甚至他与什么人来往,我也不甚了了,因为,正如他所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他。所以一切都不重要。

    我关心他,如对一个朋友,而我从小甚少朋友,所以重视袁租康。

    知道多少?唯一所知道的,便是他对我不薄,他欣赏我的姿色,捧高我,将我放在台上。

    这些年来,他总是哄着我,从未对我说过一句重话,无时无刻不挖空心思地骗着我,好让我下台。当时或者不察,现时却深深感激,他从不使我难堪。

    袁祖康委任的律师出来见我们时,面色凝重。

    客套介绍证明身份之后,我问他要那两份东西。

    “它不在我们写字楼。”

    我扬起一道眉毛。

    “它们太重要,我们将之锁在泛亚银行的保管箱,由一个职员及阁下联同签名方可取得。”

    任凭是谁到这个关头也会问:“到底是什么?”

    “我们不知道。但这封信对你或许有帮助。”

    是袁祖康的字迹。他不能写中文,用的是英文。

    握着他的信,我不禁微笑,祖祖祖,你不愧是个好舞伴,舞步竟有这么多花式,叫人眼花缭乱。

    我拆开信。

    “承钰,我把两只信封留给你,但你必需牢牢记住,不要管它里面装的是什么,千万不要试图拆开它们,有人会来向你购买它们,律师会代你开价。永远爱你,祖。”

    签署的日子,正是他死亡前一日。

    这是他的遗嘱。

    “买主来过没有?”我问。

    “还没有。我们会与张伯伦先生联络。”

    “谢谢你。”

    我们离开事务所。

    “每只信封值多少?”我问。

    张伯伦说了个价钱。

    我不相信耳朵,随即明白了“这是勒索,张伯伦,我知道信封里是什么。”我失声。

    他很镇静“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也许是两张旧藏宝地图,可以使买主发财,周小姐,你悲恸过度,千万别胡言乱语。”

    好一只狐狸。

    “谁会来买它?”

    “买主。”他真幽默。

    他与我一起吃午餐。

    我问:“我会不会有危险?”

    “他们什么时候接头?”

    “今日下午。”

    “你怎么知道?”

    “袁祖康如此吩咐。”

    “我不需要钱。”

    “但袁氏认为他欠你人情,”张伯伦说完这句话停了一停“我也认为如此。”

    我低下头。

    帮我们离婚的,是张伯伦的事务所,一直为袁祖康诉讼的,也是他们。张伯伦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只能说一句话,我希望我的女人像你。”

    “谢谢你。”

    “这个地方你们常来?”

    我点点头“俄国茶室,袁祖康以前是本城名人。”

    “这话奇趣,你才是名人。”

    “我?嘿,这城市早已遗忘我们。”

    “有没有计划?”

    “没有,我的生命没有计划。”

    “我想即使有也没有用,因有一样事叫命运。”

    我啜着咖啡,是的,张伯伦说得太正确。

    “你的照片与真人的眼睛最使我们迷惑的是你仿佛绝端渴望一个人一件事,到底是什么?”

    我把思维拉回来,笑笑说:“你。”

    张伯伦被我整得啼笑皆非。

    在下午,买主亲自上门。

    第一位客人是中年男人,上来时身后跟着两名保镖,面孔不怒而威,我们一行人即时到毗邻的银行去开启保管箱,把东西交予他。

    信封的尺码刚好放得下一卷录映带。

    我们都认得该位先生,他是政客,非常受拥戴,一直在往上爬。

    他以另一只信封作交换,看着我收下。

    在这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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