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玻璃的花房_第十一章《曼娜的回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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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曼娜的回忆》 (第1/6页)

    第十一章 《曼娜的回忆》

    我读中学的那些年头里,延续着小学高年级就开始的习惯,男女生之间是八辈子的冤家,大家在学校里见面,形同路人绝对不打招呼。那时候的男生女生如果说了话,偷偷地有过什么交往,将被所有的同学耻笑。那是男孩子们最色情的季节,在女同学面前,我们一个个板着脸,每个人都成了正人君子,可是在阴暗潮湿的背后,什么样的下流举动都可能做出来。既然接受不到健康的性教育,那么只能靠一些不健康的东西来满足我们的好奇心。那时候,戏校大院中,最大的小流氓头目是马小双,他不仅打架神勇称王称霸,而且还带领着全院的小男孩一起堕落。他常常带着我们像幽灵一样东游西荡,不是准备去挑衅揍某个男学员,就是去排练场欣赏他新看上的一个女学员练功。马小双和漂亮的“小洋人”玩了没几天,兴趣又转到一个叫秦艳的女学员身上。

    马小双刚看上的那个女孩叫秦艳,是京剧班学员。也不是真正地爱上她,用马小双的话来说,他只是想再尝个新鲜。那段时候,马小双没完没了地交着桃花运。让所有的男孩子羡慕不已的,不只是他敢打架,而是他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历过那么多女人。他是男孩们心目中的英雄,是邪恶的化身,而邪恶总是有着特殊的魅力。马小双永远是在对大家卖弄,很显然,因为有张小燕的调教,在性方面他已有了非常丰富的经验。有一天,等汗流浃背的女学员走了以后,我们溜进已被锁了大门的排练场,围坐在练功的大地毯上,听马小双吹嘘他的性冒险。他眉飞色舞地说着,最后命令所有在场的男孩,一人也讲一个与女人有关的故事,一定要讲,讲不出来也必须胡编乱造一个,否则就是打算做告密的jianian细。

    我们没有与异性接触的实际经验,下流的想象力并不缺乏。在马小双的鼓励下,我们排着队说故事。自然是应该在漂亮的女学员中挑选一个女孩子,由于秦艳已经被马小双看上,结果不约而同,所有男孩子编造的故事都与“小洋人”有关。“小洋人”成了大众情人,成了大家性幻想的惟一对象,她不仅在想象中被强xx,而且是被一帮完全不开窍的毛孩子轮jianian了。我们编出来的故事大同小异,既刻板又俗套,没有任何想象力,就仿佛从同一个蹩脚的模子里浇铸出来的,充其量不过是简单地表明了一个态度,说明我们的内心世界也和马小双一样坏,或者说渴望像他一样坏。

    “与你们这些没尝过女人滋味的小孩在一起,真没什么意思。”

    马小双觉得我们的故事太平庸了,决定与大家玩一回更冒险刺激的游戏。他让小老保在窗口负责放哨把风,然后让我们站成一排,将裤子褪下去一截。他的这一疯狂想法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大家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都感到紧张和恐惧,可是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和马小双在一起只能是服从,他的权威从来没有人敢质疑,而且现在似乎没有退路了,因为马小双一边宣布比赛规则,一边已毫不犹豫地带头动作起来。他已经带了头,谁要是不听他的话,那就是存心与他作对,是与他过不去。马小双严肃地说,现在比赛已经正式开始,谁射得远,射得多,谁就是冠军。谁要是假正经,不跟大家同心同德,他就立刻把谁的大腿给卸下来。

    这是我刚上高中时,最惊心动魄的一幕。显然是太紧张了,木木虽然拼命想忘记羞耻,忘记身边努力而机械地做着同样动作的人,但就是力不从心,怎么样都徒劳无功。这种行为实在有些怪异,木木发现自己好像行走在一片茫茫无际的大沙漠上,远远地有一朵淡淡的云彩,我非常吃力地跋涉着,金黄色的沙漠上拖着木木长长的阴影。马小双率先完成任务,他索性跑到我们对面,用样板戏《智取威虎山》中的唱腔为大家伴奏起来。很长一大段唱腔,等他有声有色地唱完以后,大部分人仍然还没有解决问题,一个个脸涨得通红,直喘粗气,又想哭,又想笑。最后马小双也有些失望了,他想出了最后一招,说“小洋人”就在我们前面,她的衣服已经扒光了,让我们对准她开炮:

    “对准目标,开炮!”

    如果马小双没有被送去劳教,戏校大院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荒唐事来。甚至连派出所的公安人员也出来过问,虽然结果不了了之,可是它在整个家属区的轰动,不亚于林副主席从天上掉下来。这件事在学校中传得风风雨雨,大家在背后议论纷纷,女同学见了戏校大院的男孩,仿佛遇到了瘟神一样赶快躲避。老师们的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看这帮没出息的孩子都干了些什么。马小双被送去劳教以后,树倒猢狲散,我们立刻失去了靠山,学校里新的山大王很快出现,他的权威一旦建立,首先是教训那些平日借马小双名头狐假虎威的孩子,我们开始像贼一样地被痛打,被追逐,被指着后脊梁骨臭骂:

    “不要脸的小兔崽子,回家玩你们的xx巴去吧!”

    我中学毕业的那一年,成了个沉默寡语的男孩。大多数的时间,我都沉浸在无聊的性幻想中。木木生活在无边无际的梦幻世界,永远处在走神的状态。那时候除了正常的上课,每年还要拿出相当的时间去学农,学工,学军。不管是上课,还是去农村,还是去工厂,去兵营,只要有可能,我就常年戴着一个耳塞机,那是木木自己安装的一个小半导体收音机,没完没了地收听里面的节目。在大家的心目中,木木仿佛一个怪物,显得古怪孤僻和不合群。当时的收音机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娱乐节目,除了一听就厌烦的样板戏,除了全是标语口号的新闻,惟一能吸引我的是长篇小说连播,记得那小说的名字叫《海岛女民兵》。

    多少年以后,我遇上一个当年的女同学,她说木木当时听耳塞机的样子其实非常酷。我们像老朋友一样站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地大声谈着往事,回忆起当初男女生不说话的可笑情景,都觉得那时候的所作所为都太愚蠢。女同学这时候已经是一家大超市的副老总,说话风风火火,像冲锋枪扫射一样,嘴一张开就是一连串的话。她说我给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在学农的时候,坐在村口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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