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帮八会九联盟_傲慢雨偏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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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慢雨偏剑 (第3/3页)


    “这武林再不变,就承传不下去了。我要对得起武林先辈,就得要先废而复立。要是他们已走到绝路了,我再从后头跟着一头埋下去,还不一齐跌个永不超生了!”

    “你不喜欢当官,为何又要救贪官沙朗诗?”

    “他不错是个贪官,但他的确也为地方百姓做了不少好事。”

    “你不要当官,为何又要千方百计去争做押镖总指挥的位子坐?”

    “因为那是押送赈济黄河灾民的银两。世上有的事,我向不敢为天下先;但也有的事,我素不甘为人后。”

    “那…赈款因何尽失?”

    “──那箱子里根本没有银两。”

    “什么!”

    我一惊。

    “我也是白走了一趟之后才知晓的。”他幽幽的说,他说话茫漠的神情仍逼进我的脑里“赈灾的钱,早已给朝中大臣用光了。”

    他叹息。

    ──我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假。

    第三章天下大治就是天下大乱

    也许就是因为他这种性情,所以他的确总是一层接一层,一波复一波,一狼连一狼的。

    你想,人家千辛万苦才打入钦定御准的“武学功术院”成为一名“院士”而正有大好前程,可是,他对“武学功术院”的制度却作了尖刻的批评,这已激起衮衮诸公、各大长老的不满,加上他对一切院内的酬酢、人情收授、送礼,均都不参与,这对一向讲究“礼教”的“武学功术院”而言,自然成了可憎可厌人物。

    他对这“院士”的名声竟一点也不顾惜。

    你看,那一趟,他遇上“星州”的“七情杀星”为报“六欲”受折之仇,七名“血腥派”的“杀星”:梁一忘、何一烦、罗一担、陈一路、温一笑、孙一哭、吴一澜追杀他,他且战且逃、冒生冒死之际,居然还有闲情跑回花邦去探看他的小女友米雪花,温存一番,依依惜别之后,又再投入江湖追杀与逃亡的激流里了。

    他对这江湖风波和武林传说不认真的程度,仿佛对他而言“什么都可以”、“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所以当时他对我的问题,才会作出这样的回答:

    “现在身逢乱世,像一些那么有本领的人怎么不肯挺身出来为天下万民作一番大事呢?”

    “既是乱世,哪有说不出手做事就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事!”他故作大惊小怪的调侃道“天下大乱就是天下大治的前身,这也没什么不好。”

    “要是天下大治了呢?你还出来闯一番事业么?”

    “既然已天下大治了,还用我来做事吗?何况天下既治,不久就又要乱了。”那一次,雨下得很大,下得很激越,我在雨中冒昧的逮着了他,把握时机问了这些事。

    但我问的不多。

    他已给包围。

    围剿他的人从官方到武林,黑道和白道,包括“七情杀星”、“六欲”的人,甚至连同他师门、同门都有。

    我记得他的背景很孤寂,仗剑要冲杀入滂沱大雨的伏杀前,他还说了一句话:

    “这场雨下得很傲慢。”

    我记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边挂了半个凄伤没味的笑意。

    那时他已伤得很重。

    最后他死了。

    却不是战死的。

    他的师父捉了他的小女友米雪花,他每杀一敌,他们就割下姑娘一块rou,所以,他住了手,仍然带着那个自嘲而悲凉的笑意,反手一剑了结了他自己的性命。

    ──仿佛连他自己的命,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一回事。

    他死了之后,那干正道人士,也没放过他的女友。

    江湖上的传说,总是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奈何。

    事后,我想起他在雨中的出手,每一剑都是偏向、偏斜、偏傲的;但他的偏锋剑从无人可接、无人能挡。

    我也回忆起他步入雨中激战前的那一句话:“这场雨下得很傲慢。”

    那是什么意思?

    也许他只是随意说的吧。

    ──如果那时正有万千灿烂的夕晖,万里无云的晴空,或者万马奔腾的瀑布,他也会随口说:

    “这道瀑布很傲慢。”

    或者:

    “这夕阳很傲慢。”

    或:

    “这天空很傲慢。”

    ──大概是这样的吧。

    反正,人们再提起他这个人的时候,都觉得很可笑就是了。稿于一九九二年十二月十一日:倩赴港起,历中西历牛一、冬至、平安夜、圣诞节、除夕、元旦、年三十晚、大年初一、初二、开年、人日、天公诞、接待远方来客、社内新锐调训、武术训练、歌唱练习、文学考试等欢聚后写成。

    校于一九九三年二月二日:酝酿自成一派七子赴台行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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