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向幽兰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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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2/5页)

的名利,只求有个开始。”

    据我所知,许多有相当经验的艺术家也这么说。

    “也许,我可以考虑自己出来做。”

    “做什么?”我对她的宏愿感到忧心,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室内设计师。那是我最熟悉的行业。”她耸耸肩:“我应该找个办公室。”

    她说得像是去邮局买张邮票般的简单。

    “你笑什么?难道你能做的事,我不能做。”她小憩片刻,便从崩溃边缘成为女斗士,可以与宇宙间的任何异形搏斗。

    “我不是笑你。”我说:“诗瑗,你也知道,这不是轻松的工作。”

    “我并没有要求任何人优待我。”她咆哮着:“我只是个失婚的妇人,还没有残废。”

    她顿时涕泗横流,本来已经模糊成一团的残妆就更为不堪。

    我的头一个有两个大。

    诗瑗冲进浴室中,打开水笼头,唏哩哗啦的水声掩盖了她的哭泣与擤鼻涕声。

    她恨我是必然。

    我不但袖手旁观,还说风凉话。

    不配做任何人的朋友。

    电话铃在此时不识相的响起,是周亦“老板要我问你,三峡的进度款收来没有?要不要会计去一趟。”

    我的建议是派税务员去,多少钱都收得到。然后“咚”地一声挂掉。

    周亦隔了几秒钟又打来,他将来不是成为设计界的成功人仕,就是人人厌恶的蟑螂。

    “杨姐,别急着挂电话,我还有话说。”

    我为了维持风度,让他说。

    “我虽然是奉老板的命令打电话给你,为的是公事,但在私人的立场上,我一直很景仰你,如果我的态度或言行有所不当,你可以指点我,可是我觉得我并未不敬,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应该挂我的电话,你说对吗?”

    他说得长篇大论,头头是道,我满脸通红。

    等他说完了,马上向他道歉,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谢谢你,再见。”我们和平的挂上电话。

    这是自找的,人敬我一吋,我敬人一呎,没搞通这句古话,烦恼必会不召而来。

    诗瑗哭完了,又回去趴着睡。

    雷马克说过,某些人并非战死,而是为战争所毁。为了免于毁灭,战争期间宜多休息,培养精力。

    我到土城工地去,小斑已经来了,昨天一场柄骂果然奏效,他中规中矩的趴着装地板上的灯。另一组木工钉壁板的钉壁板,做沙发的做沙发,井然有序。

    我从一楼直跑到三楼,总共四百多坪的大别墅,已经做了两个多月,下个月非完工不可。

    业主待在顶楼上,玻璃房里满是他心爱的兰花。

    他告诉我小花盆子里的是金线莲,最近才培育成功的。

    我对兰花没有研究,照我看来,盆盆都差不多。

    “那可差多了。”老先生兴致特好,教训我:“我花了两年多,才培养成功。”

    金线莲黄白相间的花朵是还不错,但我左瞧右瞧也瞧不出什么太特别,不值得在装修期间,还每天大老远胞来,大把时间耗在里头。

    “金线莲大有用处。”老先生如数家珍,我洗耳恭听:“这是兰花也是一味中葯,汁液可以治疗肝障碍、降低血糖、肺病、高血压、小儿发育不良、滋养强壮,如果给赛鸽吃,可以增强飞行力,比运动员服用类固醇还有效。”

    他说的是万灵丹。

    “国科会和林业试验所也在实验。”老先生说得口沫横飞:“我从无菌播种开始,每天都细心照顾。”

    他的下一句话才是重点所在。

    “金线莲每公斤鲜草市面上可以卖到三千元,干品一万,观赏的盆栽价值更高。”

    何必做什么设计,小小三吋大的盆子里自然淘得到黄金。

    我大大夸赞了金线莲一番。老先生心花怒放,让我喝他的功夫茶。

    好好敷衍了一阵,我才脱身下楼。

    泥水工正在铺门口的大理石片,最近黑珍珠缺货,我翻山越岭只差没有找死,泥水工却存心糟蹋人,方向全贴反了,从大厅望出来,根本见不到里面点点闪烁的珍珠火焰。

    “喂喂喂!老兄,你戴上眼镜再贴好不好?”我忍不住生气,他不是昨天才做这一行。

    “咦!”泥水工看到我居然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换了这套衣服?”

    他这话说得真蹊跷。

    “我刚才穿什么衣服?”我问。

    “短短的黑色迷你裙!”他的手在膝盖上十公分处一比划:“你还说,黑珍珠这次要换个方向砌,我不是照你意思做了吗?”

    我脊背发冷,好一阵毛骨悚然。

    大白天里,那个冒充我的鬼魂居然说出现就出现。

    我应该昭告世人,任何一个会穿迷你裙的雌性生物,都与在下无关。

    “真有够衰!”泥水工喃喃自语拆掉黑珍珠:“一下说这样,一下那样…”

    我没空理会他的抱怨,我在想,我要用什么暗号和人联络才能验明正身,四周的人愈来愈不可相信。

    才走到庭院,业主的太太正好驾临,她是个漂亮女人,年轻、丰满、妖娆,也许很粗俗,但与我无涉无干,犯不着为她发愁。

    “杨小姐!”她的平治车停住,这种车要白领丽人来开才看得出意思来,在她手下,只落得“好威风”三个字。

    “叶太太,早啊!”我只好停步与她招呼。“我的穿衣间怎么样了?”她问。那是她最最关心的处所,前半部是十坪大的化妆室,中间是三温暖,再过来整整廿坪是穿衣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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