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_2.四象:猜测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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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四象:猜测2 (第2/11页)

商政,”马杰用鄙视的口吻说“我不过是个小警察,贝妮不过是个小记者,我们都算不得人物,说到身份,我们仨只有你在东州算得上人物。我这辈子想通过权力实现自我已经不太可能了,只能通过财富提高身价了。商政,我想提醒你的是,仕途争斗云诡波谲,你给老大当秘书时已经领教过一次了,难道跟着廖天北就能稳坐钓鱼船?看他横冲直撞的那股劲儿,没少得罪人吧,不如我们以性病诊所为起点,冒险一试,说不定真能搞起一家私营医院来,真要是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新天地,我们还在体制里混什么?贝妮,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贝妮的脸上泛着红晕,宛如一个闪闪发光的天使,她沉思片刻,谨慎地说:“只是在这片新天地还没有闯出来之前,我们还得靠体制吃饭,最好是找一个信得过、能力强的人替我们管理日常工作。”三个人思虑再三,马杰突然提议道:“找我小舅子吧,医科大学毕业,一直没找到理想的工作,在家闲着呢。”“那当然好,”他一拍桌子说“明海那小子挺实在的,我信得过。”贝妮也附和道:“既然这样,就交给明海吧。”这个结果让马杰颇为兴奋,二郎腿不停地摇晃着,可能是太得意了,手里的烟头猛然烧到了手指,贝妮不由得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马杰咧着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关切地问:“不过,我们从哪家医院下手呢?”贝妮用双手拢了拢自己的披肩秀发,眼神优雅地扫视着两个极为相像的男人,莞尔一笑说:“这事儿交给我吧,我跟天柱区中心医院的刘院长挺熟的,前两天还求我给他们医院写了一篇报道,已经在省报发了。我和明海去找他谈肯定行。”马杰脸上飞快地掠过不放心的神色,迫不及待地说:“这么大的事,明海分量不够,还是我和你去吧。”他哧哧地笑起来,话里有话地一笑说:“我看你就别去了,万一被人看见,还以为你‘中彩’了呢,传到你老婆耳朵里,有你好看的。”贝妮听罢,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裹在白色水红碎花裙里的*淡雅高贵,活像一条在夜色里媚人的美人鱼。

    连日来,他为性病诊所悄然开张而暗自欣喜,终于为自己内心世界的不安分找到了一个出口,他似乎有一种找到自我的幸福感。尽管这种幸福感像一张模糊的脸,然而正是这张模糊的脸攫住了他的全副身心。他内心深处感到一阵正在复苏的自信冒着嗖嗖的凉气,他依稀觉得,自我的涟漪已经形成并且一圈接一圈地荡漾。攫住他全副身心的脸虽然模糊,却充满了气派非凡的神气。全然没有了木偶人那白痴般的充实感,其实那不是充实,而是压抑,他的心似乎受蛊惑太久了,他感觉心灵不仅疲乏,而且污浊,木偶哪有什么心灵,一举一动都被一根线牵着,这根线不是阿里阿德涅线团,因为这根线是由一个一个的虱子连结而成。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像虱子一样爬出了市广播电台,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虱子而不是狮子。性病诊所开张以来,患者不是很多,贝妮建议他找一下市电台台长,开辟一档“午夜悄悄话”栏目。贝妮的理由是“大凡得了性病或怀疑自己得了性病的人都难于启齿,如果我们在每晚十点钟以后,专门在电台开辟一个性病义诊栏目,为得了性病的人提供咨询服务,收听率一定会高。收听率高,到我们性病诊所的患者自然会增多。”贝妮不愧是搞媒体的,这个点子表面上是为性病患者做义诊,实际上就是为自己的性病诊所做广告。性病诊所刚开张不久,要想在市电台开辟这样一档节目费用相当大,为了将费用降到可承受的程度,他这个市长秘书必须亲自出马。当然他虽然感觉自己像虱子一样爬出了市电台大门,但还是马到成功了。他一走出市电台大门,就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狗日的权力!”这时,一条哈巴狗鼻子蹭着主人的脚后跟,忽左忽右地从一个跪在地上抓着身上虱子的乞丐身旁蹒跚而过,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在日记中写的几句诗:“信仰犹如乞丐,信仰者犹如虱子,乞丐身上爬满了虱子。”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乞丐还是虱子,他只感觉权力犹如一个老妓干瘪的rufang,自己竟然也成了*者。或许真应了那句话“丑到了极点就美到了极点”怪不得波德莱尔在腐尸中发现了美,原来在对美的可望而不可即的追求中,命运走过了一条崎岖坎坷的道路。其实这条路不是通向美,只通向人的灵魂深处。灵魂的气息不是花香,而是散发着腐rou的臭味。他在心里暗骂:“那些连腐rou都没有得到的人,都是因灵魂太过怯懦而失去了机会,还寻找什么面具,撕下脸皮就是面具。”他过去的确崇拜权力,但是当他走出市电台大门的刹那,他开始崇拜一切不受权力影响的人的头脑。只有在这样的头脑中才会有自我,即使做不成自己,只能做他人,他也要做拥有自我的他人。他觉得自己在官场上即使熬到廖天北、罗立山的地位,也未必有自己的声音,一个人如果一辈子发不出自己的声音是不是太可悲了?那么怎么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呢?或许只有财富支撑起来的实力才是发出自己声音的基础,做不成政治家,就做一个拥有自我的企业家抑或是大慈善家,岂不是更好?他觉得要实现自己的目标必须将自己分成两个人,一个在官场上熬地位,另一个去商海中拼财富,用官场中的“我”帮助商海中的“我”双管齐下,比翼齐飞,一旦官场上有风吹草动,他便可以溜之大吉。他断定,以廖天北我行我素的打法,罗立山是早晚要反击的,一旦龙虎相争起来,东州官场就难免发生一场大地震,如果不做第二手准备,一旦大地震发生了,怕是自己又要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这种灾难他已经遭受过一次了,绝不能再遭受第二次。他发现人生难免陷入两个世界的悖论之中,他属于官场,但又迷恋商海,他属于现实,却又向往心灵,他总是从他那着了魔的权力之树上伸出手臂,从匆匆而过的官场生活的溪流中抓住一些碎片,从这些碎片中,他一直试图拼出自己的影像。

    不过,他并没有通过碎片拼出自己的影像,却在听到“午夜悄悄话”时拼出了一张“他人”的欲望的脸。这张被欲望折磨得抽搐蜷缩的脸是一张真诚的面具,在面具之下藏着怎样诱人的谜?他被这谜一般的面具陶醉了,他的灵魂在这张脸抽搐的波涛中畅饮。“听众朋友们,大家好!”女主持人甜美地问候道“午夜悄悄话节目是专门针对性病患者的咨询节目,欢迎广大性病患者踊跃拨打两部热线电话,无论您有什么难言之隐,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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