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歌3(大汉情缘)_18.此情已自成追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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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此情已自成追忆 (第5/5页)

出一方绢帕,低着头开始给自己包扎伤口,看都不再看云歌一眼。

    云歌想刺,却刺不出去,这一剑刺下去,刺碎的是陵哥哥多年的苦心,刺出的是无数家破人亡;想退,却恨意满胸。眼前的人,让她和陵哥哥天人永隔,让她的孩子连一声啼哭都没有发出。

    她握剑的手簌簌直颤。

    刘询的身子已经紧贴到了墙根上,云歌的剑不停地抖,他脖子上的血珠子就不停地渗出,雪白的单衣已是血红一片。

    突然,橙儿牵着刘奭出现在门口。刘奭惊恐地睁着眼睛,忍不住地大声叫:“爹!姑姑?你…你…”咣当一声,云歌的剑掉在了地上。

    刘奭向云歌跑来,又有些害怕地站住:“姑姑,你为什么…”

    云歌蹲下,把他揽进了怀里:“以后不许再叫我姑姑。”

    “那叫什么?”

    “姨母,我是你的姨母,不是姑姑。”

    “嗯,姨母!”

    “姨母以后再不会进宫来看你了,你要一个人好好的,不要忘记你娘,你要做一个好人,不要让你娘在地下伤心。”

    刘?'>哭起来,抱住云歌的脖子:“姨母,不要离开虎儿。”

    云歌的眼泪滴在他的脖子上:“你只要记住,只要你好好的,姨母会一直看着你的,你娘也会一直看着你的。”

    云歌狠着心推开刘夷,向殿外行去。

    一天之内,接连变故,刘?'>对这些事情隐隐约约之间似懂非懂,此时再也忍不住,抹着眼泪大哭起来。橙儿上前,替他擦去眼泪,小声哄他:“太子殿下已经是个大人了,要坚强!”

    云歌泪眼朦胧中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要哭,你以后是皇上,老天会用整个天下补偿你所失去的。”

    一袭绿裙,人群中几闪,就已经再看不见。

    七喜此时才敢冲进来,小声问:“皇上,要去追…追捕云歌吗?”

    刘询软坐在榻上,整个人痴痴呆呆,刘弗陵竟然心如明镜,早就知道一切?可他…他…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一切!

    七喜又叫:“皇上?”

    孟珏淡然说:“皇上,若说这世上,除了太子殿下,还有谁让皇后娘娘放心不下,也就云歌了,请让皇后娘娘能安心休息,也让太子殿下多个亲人。”

    刘询在孟珏并不淡然的目光下,却没有往常的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合目安睡的许平君,心头大雪弥漫,最后无力地挥了挥手。

    七喜心下长舒了口气,带着人退出了屋子,同时吩咐侍卫都各回原职。

    橙儿向刘询告退:“奴婢带太子殿下先去长乐宫住几日。”

    刘询没有说话,只点了下头。

    刘询看到许平君的头发有些乱,坐到榻头,拿了把梳子帮她抿着头发,动作细致温柔。

    孟珏见状却只觉得不屑厌恶,刘询不是没有斗争经验的安逸皇子,他是从鲜血中走过,在阴谋中活下来的人。以他的聪明,当年他立许平君为后时,就该知道今日的结局。他为了自己,亲手将一个女子柔弱的身躯推到了刀锋狼尖上。既然有当初,又何必现在?

    盂珏弯身请退。

    刘询问:“她…她临去前就一点都不想见我?”

    孟珏低着头,话语却很直接:“是的,从没提过要见皇上。皇后娘娘挣扎了半夜,却因为早前惊动了胎气,胎儿受损,胎位又不正,所以产下的是个死婴。皇后娘娘悲伤难禁,导致血崩而亡。”

    刘询眼前发黑,手中的梳子掉在地上,跌成了两半:“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孟珏说着话,特意将小棉被包着的女婴抱过来,递给刘询,刘询不想接,孟珏却松了手,女婴跌向地上,刘询心中一痛,明知道孩子已死,却仍着急地去捞,将孩子抱进了怀里。人怀的瞬间,这个对他来说遥远而陌生的孩子,似乎没有太多联系的孩子,就立即融进了他的血脉中,他将永永远远地记住她在他怀里的样子,紧闭的眼睛,微翘的唇,粉嫩的肌肤,柔软的身体。从此后,在他的午夜梦里,总会有一个小小的女儿在徘徊,那么脆弱,那么堪怜,他却永远听不到一声“爹”

    刘询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抱着孩子,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孟珏跪了下来,奏道:“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需要禀奏皇上。”

    刘询无力说话,只轻轻“嗯”了一声。

    “皇后娘娘因为心情激愤,哀伤盈胸,动了胎气,导致早产,偏偏胎位又是个倒胎位,就是孩子的脚在下,头在上,是最难生产的胎位。太医想借助催生的药,让孩子尽快出来,太医的想法看上去没有大错,因为娘娘此时的状况本就是怎么做都凶险,只不过看哪种凶险更容易被人控制而已。药方看上去倒是没问题,不过总是很难保证不出一点偏差。”孟珏停了下来。

    刘询霍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阴云密布,杀机浓厚:“你怎么不接着往下说?”

    孟珏恭敬地说:“臣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皇上想怎么处置,下面就是什么,臣告退。”

    刘询的脸色阴晴不定,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会儿白,最后全变成了晦败。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不管孟珏的话是真是假,早产确是因他而起。

    现在他无力,也不能去追究发泄,他只是觉得冷,很冷,很冷!

    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紧紧地握着许平君的手,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落着,天地间只有他一人艰难地行走着,那间不管风雪再大,却总会暖暖和和的屋子再也找不见了。

    平君,你已不肯再为我去捡柴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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