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图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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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3/4页)

问题勤勤不止第一次听到了,但还是禁不住诧异。

    “但是,现在主持画廊的是檀中恕先生。”

    “你愿意做他的伴侣吗?”

    “我?”勤勤指着自己的胸膛。

    她忽然灵光一闪。

    选中她的还真不是檀中恕,真正拿主意的是屏风后的人。

    勤勤张大嘴巴,呆呆地不能作声。

    “当年,齐颖勇选中了我。”

    勤勤屏息聆听。

    就在这要紧关头,医生与护士一齐推开门进来打断话柄。

    医生说:“今天说这么多已经够了,病人需要休息。”

    勤勤依依不舍,缓缓地站起来。

    廖怡在屏风后面说:“叫这个讨厌的人速速走开。”

    医生震动“你应当知道…”

    廖怡打断他“我只知道多活一天同多活三天没有多大分别,我有话要同文小姐说清楚,走,你快走。”

    勤勤也实在不舍得走。

    只见医生走到屏风后,低声劝她,廖怡只是叫他出去。

    终于他叹口气“好,再给你十分钟。”

    勤勤好不生气“你白白浪费我们一刻钟。”

    廖怡笑了,笑得有点气咻。医生瞪勤勤一眼出去。

    “刚才,我们说到哪里?”

    勤勤走过去“廖女士,我们可否面对面说话?”

    “不,勤勤,你以为我同相中人尚有相似之处?”

    “当然不,三十年已经过去。”

    “还不止,我这个病,经过两年治疗,身体不复原形。”

    勤勤只得回椅子上坐着。

    现在她明白檀中恕眼中悲切之意了。

    这样活泼精灵的一个人,盛年为病魔所夺,真是一个悲剧。

    勤勤大不舍得,惋惜之情,形诸于色。

    “刚才,我说到当年,齐颖勇选中我做承继人。”

    “是,我知道齐先生是位大画家。”

    “他一生栽培我,既是我的伴侣,又是我的师傅。”

    勤勤很明白,没有齐颖勇,就没有廖怡。

    她咳嗽起来。

    勤勤警惕地站起来“我看医生说得对,你需要休息。”

    “你明天会不会来?”

    “没问题,明天同样时间,我们再谈。”

    “假如每天只能说这么一点点话,半年都说不完这个故事。”

    “我有耐心,”勤勤说“我天天来,听一年都不嫌多。”

    “一年…”廖怡的声音低下去。

    医生再度进来,勤勤知趣地退出。

    檀中恕在会客室,看见勤勤,默不作声,示意她坐。

    饼一会儿,他问:“你明白了?”

    “不,我并不明白,”勤勤问“廖女士患的可能是癌症?”

    “是。”

    “她病了有多久?”

    “两年。”

    “从那个时候开始,你们到处寻找承继人?”勤勤问。

    “不是我们,是她,但她的意旨亦即是我的命令。”

    “这个主意已使她入魔,檀氏画廊何需承继人?”

    张怀德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来到会客室门口,听见一言半语,便想退出去,以避嫌疑。

    勤勤站起来,拉住她,把她推到沙发坐下,用手按住她双臂,不让她走:“你比谁都有资格听。”

    张怀德见檀中恕没有反对,便木着脸坐着不动。

    勤勤说:“据我推理,齐颖勇是一个怪老头,去世之前,硬是备下了承继人,檀先生,你就是那个承继人,是不是?”

    檀中恕说:“你果然都明白了。”

    勤勤长长吁出一口气。

    张怀德用手撑住头“勤勤比我们聪明一百倍。”

    “然后,廖女士病重,她又要为你找一个替身。”

    檀中恕抬起头来。

    勤勤轻轻地说:“看,檀先生,长得似她也不是我的错,我不喜欢这个主意。”

    张怀德点头“说得好,勤勤,说得好。”

    “檀先生,你十分幸运,你与廖女士真心相爱,但我,我完全是被动的。”

    檀中恕低声说:“这是她最后一个心愿。”

    太使人为难的一个心愿。

    勤勤忽然觉得寂寥“你们太令我自卑了,原来根本我就算不懂画画也不打紧。”

    张怀德终于开口:“我的预感不错,早知此事不会顺利。”

    勤勤说:“谁不想名成利就,一帆风顺,我不能利用自己来利用你,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想通。”

    檀中恕苍白着脸,维持缄默。

    勤勤对张怀德说:“我先走一步,明天再来陪廖女士说话,现在,只有你才可以安慰檀先生。”

    张怀德才是廖怡的最佳承继人,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深爱他。

    勤勤拉开门出去找车子。

    张怀德轻轻说:“那孩子,三言两语就破除魔咒。”

    檀中恕答:“她也经过很大的矛盾挣扎,在纽约那段时间,我们差点成功。”

    “但是她的意志力终于取胜。”

    檀中恕的思潮飞出去老远,喃喃说:“我却让自己输给廖怡。”

    输得甘心乐意,从来没有后悔过。

    张怀德感喟地想:她又是为何留在檀氏画廊十多年。可见也是故意输给檀中恕。

    只听得檀中恕说:“请勤勤代我们瞒着她。”

    “勤勤会的,勤勤再懂事不过,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我曾经想,假以时日,爱上她并非难事。”

    “感情并非一件可以常理推测的事。”

    张怀德看着他。

    “开头的时候,真令人困惑,有时候分不清她是廖怡抑或是文勤勤,但后来就明显了,她是她,她一直是文勤勤,实质上她一点也不像廖怡。”

    “但是当勤勤默默坐着作画的时候,又活脱似廖怡。”

    檀中恕太息“你认为是吗,我想我们都太爱廖怡了。”

    他俩无比沉重。

    勤勤的心情刚刚相反,好久没这样轻松。

    她十分记念廖怡,为她将逝的生命可惜难过,但勤勤内心那种持续多月的彷徨感已经消失。

    她回到家中,来为她开门的竟是表姐。

    “勤勤,终于碰到你了。”珉表姐快活地雀跃。

    这一阵子她在文家的时间比勤勤还多,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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