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旅馆_痴情锁中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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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痴情锁中 (第4/6页)

头不看他,努了努嘴巴说“我只是在想,像你这种人,居然肯屈尊降贵地来照顾我?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杜辰徵轻轻扳过我的头,将一条浸了凉水的毛巾覆在我额头上,笑道“也不知你做了什么梦,又哭又笑的,还闭着眼睛吟诗作对…下人们都以为你脑子烧坏了,谁还敢来伺候你?”

    听他这样说,我忍俊不禁,唇边不自觉就挂了一丝笑。躺在枕头上看着他那张英挺无害的俊脸,原来跟他在一起也有这样轻松舒服的时候。可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向我的眼睛,上挑的唇角带了丝戏谑,俯身靠向我,气息里忽然间又充满了压迫感…

    他俯在我耳边说“郁心咏,你在梦里叫了多少次我的名字,你要不要猜猜看?”

    …我,我真的会在梦里叫他的名字么?无端想起《大话西游》里的桥段,难道,不知不觉间,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他的位置么…

    我脸一红,嘴硬道“你欠了我们郁家很多钱嘛,怕你不还,在梦里念叨一下有什么出奇?…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说着,我转过身背对着他去,不敢再看他。

    杜辰徵轻笑一声,说“我走了,你记得喝药。”

    说完,他站起身往门口走去,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笃笃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竟有一些不舍…也许他跟我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只能有这么一瞬,等到了明日,他又是他的黑帮堂主,我又是我的上海名媛,江山美人,两不相侵。

    正在这样想着,杜辰徵却忽然折了回来…他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俯身贴近了我的脸,双唇沿着我的鼻尖轻轻地吻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甚至来不及反应,他的吻已经汹涌而来,却又那么轻柔…我浑身无力,双手本能地攥紧了他的衣襟…

    他的吻这样熟悉,让我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我也知道不应该,可是不知为何我竟然拒绝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辰徵终于缓缓松开我,眉目间有些意犹未尽的神色,说“你刚才嘴唇好干。现在,好多了吧?”

    我的呼吸起伏不定,脸涨得通红,看到他此时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又羞又怒,随手抓起个枕头丢向他,说“要你管!你这个爱占便宜的登徒子!”

    杜辰徵灵巧地避开,回头朝我戏谑一笑,转身闪出了房门。

    五。{国学大师}

    风寒好了之后,我立刻差人给段老爷子送了拜帖。婚姻大事,想来段景文这样的公子哥自己也做不了主的,我不如直接去讨好他的爹,到时候父母之命,他想不娶我也不行了。

    …只是,嫁给段景文——这真是我想要的结果么?走了这一步,我还可以再翻转头么?

    段府很气派,门口摆着两只白玉石狮子。高门大院,曲水流觞,果然是几代为官的大户人家。

    段家仆人将我引进书房的时候,段老爷正在桌前写字。

    只见他身形清瘦,白眉白须,一袭青布长衫,拇指上戴着一只翠绿的翡翠扳指,撂下手中的毛笔,看我一眼,淡淡道“来了。”

    我忙行礼,道“郁心咏拜见段伯伯。久仰段伯伯大名,今日得见…”

    他却摆摆手打断我的话,扬起他刚写的一幅字,道“你来,看看我这字,写得怎么样。”

    我心想,这段老爷子果然是个位高权重又清高惯了的主儿,不屑寒暄,直奔主题就要考我呢。

    走过去细细一看,宣纸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字——“百尺竿头”

    我端详片刻,笑道“段老爷这四个字,是写给段公子的吧?”

    段老爷子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瞟了一眼他老人家的神色,不咸不淡的,看来我得说些更有建设性的评语才行。我深吸一口气,仔细端详那幅字,只见一笔一划间,挥洒犀利。眼角瞥见墙壁正中悬着一把铁剑,与这幅字的感觉浑然天成。

    我脑中回忆着段家几代为官的背景,以及段老爷在官场上一生左右逢源又不失强硬的作风,略一思索,道“小女对书法技巧研究不深,只能用感觉去评断这幅字。好不好我不敢说,只是段老爷的字,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段老爷靠在太师椅上,随口问道“谁?”

    我抬头,字正腔圆答道“辛弃疾。”

    段老爷一下来了兴致,眯起眼睛看我,神色里似有赞许,道“哦?你倒说说看。”

    “夜半狂歌悲风起,听铮铮阵马檐间铁——稼轩词别立一宗,又称英雄之词。他以气节自负,以功业自许,有将相之才。在政治,军事,经济各方面都有精到的见解,又有军人的勇武精神和敢作敢为的魄力。一生忠贞报国,却又一生为分裂的国家状况所伤。”

    此时正值军阀割据,南京政府根基不稳,国内形式内忧外患,一片混乱,而他却人到暮年,那些不甘,自负以及年少时金戈铁马的意气,在他矍铄的眼神,犀利笔锋里,全都看得到。

    房间里一阵沉默。段老爷垂首看着那幅字,似是若有所思。我看着他,也不再言语。

    良久良久,他抬起头,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道“且不说你这番话是真还是假,倒是很对我胃口。郁老三的女儿,果然不一般。你只须再回答我一个问题——若要用一句稼轩词来形容老夫此刻的心境,会是如何?”

    我冲口而出,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段老爷看我一眼,哈哈大笑,击掌道“没想到我段某,竟会在此时此地,碰上你这么个小知己。”有家仆应着他的击掌声走进门口,段老爷吩咐道“上几个小菜,再去酒窖里拿壶上好的女儿红来。”说罢抬头看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老夫今日要为了你多喝几杯了。”

    我一听这话,登时也来了豪气,拱手道“那我今日就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了!”

    段老爷酒量很好,可是我也不差。其实我说他让我想起了辛弃疾,其实也不完全是恭维,他们都一样豪气干云,令人敬重。酒过三巡,从历史聊到现状,从南京政府谈到诗词歌赋…早听说段老爷子给政府上文书都用骈文写就,我索性就跟他大谈特谈古代文论,什么“奏议宜雅,书论宜理,诗赋欲丽…”都是我一早准备好的台词,果然大对段老爷脾胃。两人正相谈甚欢,我一低头,却看见他腰上悬着一块玉牌,看起来十分眼熟,上面雕着一个“锦”字。

    我知“锦”字是段老爷名讳,忽然想到尹玉堂也有这样一个玉牌,除了中间的字不同外,其他花式一模一样,我心中一凛,难道尹玉堂真与段老爷之间真有些的渊源?

    正在思忖着,段老爷酒意正酣,只听他幽幽念道“山前灯火欲黄昏,山头来去云。鹧鸪声里数家村,潇湘逢故人。”

    是稼轩的《阮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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