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恋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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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2/4页)

叹了口气,提着袋子,往回家的路走。白丘河是绕过这一带山坡流到高原下的,她沿着草坡走,还是可以听到流水声。斜坡阶梯旁盛开一丛一丛的荣冠花,粗壮高耸的英国栎占据着坡角下的余家庭院,余家十八岁的长子…余联拿着搂草耙整理草坪,一面和母亲说着海岛高原语言。多闻捡了几颗从余家屋顶滚落的槲果,收进袋子里。余联看见多闻,马上转中文道:“要捡回家种吗,多闻?”他放下搂草耙,朝她走来。

    “你好。”多闻对余联颔首。

    余联看一下她提的袋子。“好像很重,”他的视线移回她脸上,说:“需要帮忙吗?”

    多闻摇头。“不用了…”

    砾树下的余母笑着丢下一句海岛高原语言,径自进屋。

    余联盯着多闻的脸,撇撇唇。“我母亲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晚餐?”

    多闻神情恍了恍,看着余联。

    “怎么了?”余联一笑,摊摊手。“留下来吃饭?”

    多闻摇头。“我得回家了。”她提着袋子,往余家对面的人行坡道走上去,半途还回头望。余联已不在庭院。她的视线凝住余家那透出灯光的屋窗,轻轻地又叹了一口气。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人会帮她开灯。她每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想着晚餐该吃什么,煮了,吃不完,就得浪费;不开伙,冰箱已堆成储藏室…究竟,究竟她该怎么做?为什么她得为一个人单独吃饭而苦恼?

    案亲说,故乡是乌托邦。她回来八年,早爱上这海岛高原的一草一木,生活中总有令人兴奋的惊奇,可每天的这个时刻,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知道她是孤单的一个人。

    多闻走到坡顶,风吹得她眼泪直流。树影遮住圆形广场上空,家门前走廊屋檐下的灯,异常光亮。那不是她平常点的光芒!屋内楼上楼下的每一扇窗子,都透出灯光,有辆悍马车停在广场树下…

    是谁呢?是谁在家里为她点亮等待似的灯…

    多闻将袋子抱在胸口,几乎用跑地进屋。

    ----

    门厅的声响一传来,祭前禈就开口。“不是叫你把门关好锁好吗?”冷硬的嗓音像在责问。

    多闻跨过玄关小阶梯,看见他手执拨火棍站在壁炉前。炉火已经烧得很旺了,客厅温暖舒适,她一直看着他,怀里的袋子咚地掉在地板,两颗苹果滚出袋口。

    祭前禈抬眸,明显愣了愣。“你怎么了?”她眼眶红红的。祭前禈放下拨火棍,走向她。

    多闻仰起小脸,视线与他交缠。“你要骂我吗?”她嗓音柔软,双腿往壁炉走去,侧身坐在地毯上,曲肘伏靠午睡沙发,像只小猫般,芙颊贴着丝绒椅面摩挲着。“你知道吗…这个壁炉已经好久没用了…高原的夜晚是有点寒冷,可是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多穿几件衣服就行了…”她望着熊熊烈火,手探向柴托,抽出一根松木,只怕这柴火烧完用尽,她一个人也举不起斧头,劈新柴。

    “小心木头细刺扎手。”祭前禈拿开她手里的木柴,蹲在她面前,翻看她的手心。

    多闻觉得他的手掌好大又好热,她的手被他包覆着,连心都感到那热度,她吸吸鼻子,抿着红唇,莫名其妙流下泪来。

    祭前禈吃惊地看着她。她在哭,却也在笑,令他这个十六岁少年不知所措。“你真的被扎伤了?!”他更加将她的手捧近,眼神专注地检视她每一根纤白玉指。

    多闻摇着头。“我觉得你人真好…我能生活在这座岛上真的好幸运,这里环境优美,而且人们都很和善,虽然我搬回来八年,还听不懂这里的语言…可住在坡角的余联哥哥每次看到我,都会用我懂的语言跟我说话谈天…还有你,你也是一样,你讲话不会穿插高原语言,每一字每一句,我都听得懂呢…我并不会觉得寂寞呀…我只是觉得家里有两个人吃晚餐的话,子墨给我的食材,就不会浪费,也不用冰到坏掉了…”她柔声低语一大段话,泪水爬满两腮。

    那哽咽的气音,让人心生不舍。祭前禈想起他早上问她是不是觉得寂寞,现在,他明了她是一个内心孤寂的女孩。他半伸手臂,迟疑了几秒,把手放下,起身去捡地上的纸袋和苹果。他太年轻了,还不知道怎么妥切地安慰一个心灵纤细的女孩。

    “这是你的晚餐吗?”祭前禈看看袋子内容物。

    多闻转头,泪颜绝美,无声地颔首。

    “我要留下来吃晚餐。”他说。

    多闻眸光一亮,弓仰纤颈,呆望着他。

    “可以吗?”祭前禈瞅着她泪湿的小脸。

    多闻低下脸庞,猛点头,小手胡乱抹干泪痕。祭前禈移动步伐,拉她站起。壁炉的柴火轻微爆裂地燃烧着。她的双颊被火光灼吻出两朵红云,细致的肌肤表层还有未干的泪。祭前禈伸手,轻轻地摩过她的脸。她拉住他的掌,说:“厨房在这边…”

    他们往里面走。厨房位于客厅后方,同样有一面大窗朝港口方向,窗外花台典雅地凸出,只是视野不像楼下吊脚楼阳台那般开阔。多闻没花多少时间,就完成了南瓜浓汤、牛rou吉士蔬菜卷和简单的咸奶油焦糖面包。祭前禈把餐点移到楼下的吊脚楼阳台,他们分别坐在独脚小圆桌两侧,边吃晚餐边欣赏夜景。

    “你早上突然离开…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惹你生气?”多闻盯着他舀起汤盘里的金黄汁液,她竟有点紧张,担心自己做的东西,不合他的胃口。

    祭前禈喝下第一口南瓜浓汤,垂下眼眸,沈吟了好一会儿,说:“我希望你不在时,把门锁好。早上那个陌生女孩不请自进,你如果不锁门,会有更多像她一样的人闯进你家…”

    “子墨是我的朋友啊。”多闻打断他。

    祭前禈瞅住她的眼,神情严肃。“不是每一个不请自进的家伙都是『朋友』,你一个人住,要更加小心…”他突然觉得自己话太多,立场也怪…他不也是一个“不请自进”、擅闯她家的家伙吗!

    他皱起眉,顿了顿,舒开额心,恢复一贯俊酷的表情,命令似的下结论。“总之,你时时刻刻把门关好锁好,就对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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