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短篇小说选_普罗哈尔钦先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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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罗哈尔钦先生 (第7/10页)

么地方去卖的。看来大家找他来帮忙没有找错。他在弄清情况以后马上就找已经胡闹了一阵的谢苗·伊凡诺维奇而且摆出一副神气十足的架势,满怀信心地说道:“你怎么啦,谢恩卡①快起来!谢恩卡,你是聪明人普罗哈尔钦,快放聪明点!不然,如果你扭扭捏捏、装腔作势,我就把你拖起来!你可不要扭扭捏捏啊!”这么简短,有力的一席话,使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他们感到更加吃惊的是:他们居然看到谢苗·伊凡诺维奇听了这些话和看到面前的这张面孔以后,又羞又窘,狼狈不堪,费了好大的劲才透过牙缝,用勉强听得见的声音,含含糊糊地进行必要的反驳:“你这个倒霉鬼,快点滚开!你这个倒霉的家伙,你是小偷!你给我听着,你明白吗?你是大王、公爵,你是名流显要!”

    “不,兄弟,”齐莫维金拖长声音回答,仍然保持着昂扬的精神“这可不好。你是个聪明的兄弟,普罗哈尔钦,你是普罗哈尔钦家的人!”齐莫维金有点模仿谢苗·伊凡诺维奇的腔调继续说道,然后满意地环顾四周。“你不要装腔作势!快放老实点,谢尼亚,放老实点!要不然,我就去报告,把什么都讲出来,我的好兄弟,你明白吗?”

    似乎谢苗·伊凡诺维奇什么都明白了。他听完最后几句话就哆嗦了一下,接着就突然开始迅速地四面张望,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张惶模样。对效果感到满意的齐莫维金想继续说下去,但是马尔克·伊凡诺维奇马上遏止了他的劲头,而且等到谢苗·伊凡诺维奇沉默下来,逐渐趋于平静,几乎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之后,才开始规劝不安分的普罗哈尔钦。话说得很长,但很合情理。他说:“抱有你现在脑子里那样的想①谢恩卡系谢苗的爱称,这样的称呼仅用之于亲密的朋友和亲人之间。

    法首先是无益的;其次是不仅无益,而且甚至有害;最后,与其说有害,不如说是很不道德的,原因是您,谢苗·伊凡诺维奇正在诱惑大家,使他们走入歧途,给他们树立一个很坏的模样。”大家期待着这一席话会产生很好的效果。再说谢苗·伊凡诺维奇现在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所以他的反驳很温和。

    争论也相当克制。大家对他的态度非常友好,问他为什么那么怯生生的?谢苗·伊凡诺维奇作了回答,但语言相当隐晦。

    大家反驳他,他也反驳大家。双方又你来我往地顶了一回,后来所有的人,不分老少都参加了争论,因为话题突然转到了一件奇怪而又可笑的事情上,大家都根本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它表达清楚。争论最后发展到大动肝火,大动肝火发展到大喊大叫,大喊大叫甚至发展到痛哭流涕。马尔克·伊凡诺维奇最后走开了,满口带着愤怒的口沫,宣布迄今为止,他还没有碰到过这样顽固不化像钉子一样的人。奥普列瓦诺夫吐了一口唾沫,阿克安诺夫吓得要死,季诺维·普罗科菲耶维奇泪流满面,而乌斯季尼娅·费多罗夫娜则完全吼叫起来。她一边吼叫,一边说:“一名房客一去就疯了,年纪轻轻的,眼看着没有身份证就要死去,可怜我孤苦伶仃,说不定也会被人拖走。”总之一句话,大家终于清楚地看到,种子是好好的,不管你想要种什么,都会获得百倍的收获,说明土壤十分肥沃。谢苗·伊凡诺维奇自从加入他们一伙之后,已经成功地搞乱了自己的头脑,走上了无可挽回的绝路。于是大家都默默不语。如果说以前他们看到谢苗·伊凡诺维奇见到什么都怕的话,那么现在这一次他们这些同情者们自己也怕起来了…

    “怎么啦?”马尔克·伊凡诺维奇叫喊起来“你们到底怕什么呢?你们为什么疯疯癫癫呢?谁在想你们呢,我的先生?

    你们有权利害怕吗?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东西?你们等于零,先生,是一张圆圆的煎饼!你们敲打什么?街上压死一个娘儿们,难道车子也会把你们辗死吗?酒鬼不爱惜自己的口袋,难道你们就让人剪去下摆啦?房子失了火,难道你们的脑袋也会烧掉吗?是不是这样啊,先生?是这样吗?老爷子?是不是这样?”

    “你,你,你真蠢!”谢苗·伊凡诺维奇嘟嘟哝哝地说道“人家把你的鼻子咬下来,你自己和面包一起吃下去都不知道…”

    “鞋跟就让它是鞋跟吧,”马尔克·伊凡诺维奇听不进,大声嚷叫“就算我是个只能当鞋跟用的人吧,不过你知道,我不需要通过考试升官,不要结婚,也不学习跳舞,我脚底下的地不会塌陷下去,先生!什么,老爷子?这样您就不会有宽敞的位置吗?您脚底的地面难道会坍塌不成?”

    “什么?有谁来找你吗?他们一关闭,就没有位子啦!”

    “不,他们关闭什么?!…你们那里还有什么呢,啊?”

    “可是把酒鬼赶下车了…”

    “是赶下车了,可那不是酒鬼吗?而您我可是人呀!”

    “对,是人。可她还在站着…”

    “不,她又是什么人呢?”

    “她呀,她是机关…机…关…!”

    “对了,您真是个非常有福气的人!办公的机关真的是需要的…”

    “它确实需要,你听我说吧。它今天需要,明天需要,可是到了后天,也许一下子就不需要了。你听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你知道,给你发的薪水是论年的?蠢货,蠢货,你真是个蠢得不能再蠢的蠢家伙!别的地方也尊重老人嘛…”

    “薪水?你瞧薪水我已经吃光了,不然要是小偷一来,肯定会把钱偷走。可我还有个大姑子,你听见没有?大姑子!你这个不开窍的东西…”

    “又是大姑子!您这人真是…”

    “我这人怎么啦?我倒是人,可您呢,读了一肚子的书,可蠢得不能再蠢!你听着,钉子钉不进的死脑袋,你就是个十足不开窍的人!我可不是在同你开玩笑,位子嘛,现在是有的,可是说不定哪天就会撤销的。连杰米德,你听着,就是杰米德·瓦西里耶维奇也说,有的位子是要撤销的…”

    “唉呀,您呀,杰米德,杰米德!他是个道德败坏的好色之徒…”

    “是的,只要这么一下就完了,你的位子就没有了,不信,你走着瞧吧…”

    “要么您简直是在撒谎,要么您就完全疯了!您干脆对我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犯下了这么个罪,您就承认吧!

    没必要害臊害羞!你是不是疯了,老爷子?”

    “疯了!他确实是疯了!”四周都传来这样的喊声,所有的人都绝望地绞着手,而房东太太已经把马尔克·伊凡诺维奇紧紧抱住,生怕他去折磨谢苗·伊凡诺维奇。“你嘴尖舌利,有一颗喋喋不休的灵魂,你聪明!”齐莫维金苦苦哀求说道“谢尼亚,你是个不易生气的人,长相可爱,和蔼可亲!你生性纯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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