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诃德_上卷第二十章世界著名的唐吉诃德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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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卷第二十章世界著名的唐吉诃德士 (第2/3页)

。这条路上吓人的事太多。”

    “你接着讲吧,桑乔,”唐吉诃德说“该走哪条路还是让我考虑吧。”

    “好吧,我讲,”桑乔说“在埃斯特雷马杜拉的一个地方有个牧羊人,也就是说,是放羊的。我的故事里的这个牧人或牧羊人叫洛佩·鲁伊斯。这个洛佩·鲁伊斯爱上了一个叫托拉尔瓦的牧羊姑娘。那个叫托拉尔瓦的牧羊姑娘是一位富裕牧主的女儿。而这个富裕牧主…”

    “你要是这么讲下去,桑乔,”唐吉诃德说“每句话都讲两遍,两天也讲不完。你接着说吧,讲话时别犯傻,否则,就什么也别说。”

    “我们那儿的人都像我这么讲,”桑乔说“我也不会用别的方式讲,而且,您也不应该要求我编出什么新花样。”

    “随你的便吧,”唐吉诃德说“我命里注定该听你讲。你就接着说吧。”

    “于是,我亲爱的大人,”桑乔说“我刚才说,这位牧人爱上了牧羊姑娘托拉尔瓦。她是位又胖又野的姑娘,有点儿男人气,嘴上还有点儿胡子,那模样仿佛就浮现在我眼前。”

    “那么,你认识她?”唐吉诃德问。

    “不认识,”桑乔说“不过,给我讲这个故事的人告诉我,故事情节千真万确,如果再给别人讲,可以一口咬定是亲眼所见。后来日子长了,魔鬼是不睡觉的,到处捣乱,让牧人对牧羊姑娘的爱情变成了厌恨。原因就是有些饶舌的人说她对牧羊人的某些行为越轨犯了禁,所以牧羊人从此开始厌恶她。由于不愿意再见到她,牧羊人想离开故乡,到永远看不到她的地方去。托拉尔瓦觉得洛佩小看她,反而爱上他了,虽然在此之前她并不爱他。”

    “这是女人的天性,”唐吉诃德说“蔑视爱她的人,喜爱蔑视她的人。你接着讲,桑乔。”

    “结果牧羊人打定主意出走。”桑乔说“他赶着羊,沿着埃斯特雷马杜拉的原野走向葡萄牙王国。托拉尔瓦知道后,光着脚远远地跟在他后面,手里还拿着一支拐杖,脖子上挎着几个褡裢,里面装着一块镜子和一截梳子,还有一个不知装什么脂粉的瓶子。至于她到底带了什么,我现在也不想去研究了。我只讲,据说牧人带着他的羊去渡瓜迪亚纳河。当时河水已涨,几乎漫出了河道。他来到河边,既看不到大船,也看不到小船,没有人可以送他和他的羊到对岸。牧人很难过,因为他看到托拉尔瓦已经很近了,而且一定会又是哀求又是哭地纠缠他。不过,他四下里再找,竟看到一个渔夫,旁边还有一只小船,小得只能装下一个人和一只羊。尽管如此,牧人还是同渔夫商量好,把他和三百只羊送过去。渔夫上了船,送过去一只羊,再回来,又送过去一只羊,再回来,再送过去一只羊。您记着渔夫已经送过去多少只羊了。如果少记一只,故事就没法讲下去了,也不能再讲牧人的事了。我接着讲吧。对岸码头上都是烂泥,很滑,渔夫来来去去很费时间。

    尽管如此,他又回来运了一只羊,又一只,又一只。”

    “你就算把羊全都运过去了吧,”唐吉诃德说“别这么来来去去地运,这样一年也运不完。”

    “到现在已经运过去多少只羊了?”桑乔问。

    “我怎么会知道,活见鬼!”唐吉诃德说。

    “我刚才跟您说的就是这事。您得好好数着。真是天晓得,现在这个故事断了,讲不下去了。”

    “这怎么可能?”唐吉诃德说“有多少只羊过去了,对这个故事就那么重要吗?数字没记住,故事就讲不下去了?”

    “讲不下去了,大人,肯定讲不下去了。”桑乔说“我问您一共有多少只羊过去了,您却说不知道,这下子我脑子里的故事情节全飞了,而那情节很有意义,很有趣。”

    “故事就这么完了?”唐吉诃德问。

    “就像我母亲一样,完了。”桑乔说。

    “说实话,”唐吉诃德说“你讲了个很新颖的故事或传说,世界上任何人都想不出来。还有你这种既讲又不讲的讲法,我这辈子从来没见到过,当然,我也没指望从你的故事里得到什么东西。不过,我并不奇怪,大概是这些无休止的撞击声扰乱了你的思路。”

    “有可能,”桑乔说“不过我知道,有多少只羊被送过去的数字一错,故事就断了。”

    “你见好就收吧,”唐吉诃德说“咱们去看看罗西南多是不是能走路了。”

    唐吉诃德又夹了夹马。马跳了几下又不动了。那绳子拴得很结实。

    这时候天快亮了。桑乔大概是受了早晨的寒气,或者晚上吃了些滑肠的东西,要不就是由于自然属性(这点最可信),忽然想办一件事,而这件事别人又代替不了他。不过,他心里怕得太厉害了,甚至不敢离开主人,哪怕是离开指甲缝宽的距离也不敢。可是,不做他想做的这件事又不可能。于是他采取了折衷的办法,松开那只本来扶在鞍后的右手,又无声无息地用右手利索地解开了裤子的活扣。扣子一解开,裤子就掉了下来,像脚镣似的套在桑乔的脚上。然后,桑乔又尽可能地撩起上衣,露出了一对屁股,还真不小。做完这件事之后(他本以为这就是他解脱窘境时最难办的事),没想到更大的麻烦又来了。原来他以为要腾肚子,不出声是不行的,所以咬紧牙关,抬起肩膀,并且尽可能地屏住呼吸。尽管他想了这么多办法,还是不合时宜地出了点声。这声音同那个让他心惊rou跳的声音完全不同。唐吉诃德听见了,问道:“是什么声音,桑乔?”

    “我也不知道,”桑乔说“大概是什么新东西。倒霉不幸,总是风起云涌。”

    桑乔又试了一次。这次挺好,没像刚才那样发出声音,他终于从那种难受的负担里解脱出来了。可是,唐吉诃德的味觉和他的听觉一样灵敏,桑乔又几乎同他紧贴在一起,那气味差不多是直线上升,难免有一些要跑到他鼻子里。唐吉诃德赶紧用手捏住鼻子,连说话都有些齉:“看来你很害怕,桑乔。”

    “是害怕,”桑乔说“不过,您怎么忽然发现了呢?”

    “是你忽然发出了气味,而且不好闻。”唐吉诃德回答。

    “完全可能,”桑乔说“可这不怨我。是您深更半夜把我带到这个不寻常的地方来。”

    “你往后退三四步,朋友。”唐吉诃德说这话的时候,手并没有放开鼻子“以后你得注意点,对我的态度也得注意。

    过去我同你说话太多,所以你才不尊重我。”

    “我打赌,”桑乔说“您准以为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还是少提为好,桑乔朋友。”唐吉诃德说。

    主仆二人说着话度过了夜晚。桑乔看到拂晓将至,就悄悄为罗西南多解开了绳子,自己也系上了裤子。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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