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中篇科幻作品_大狩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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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狩猎 (第1/11页)

    大狩猎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圣经·创世纪》

    一·众神的会议

    阿格丽特双手支颐,无精打采的坐在窗前。脑海里还在嗡嗡地响着,因为太长时间睡眠导致的供血不足让她的肌体变得极其脆弱,按道理,即便是进入到正常工作年限,她也应该在一个长达数十个行星公转年的恢复期之后,再挑选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苏醒过来——到那个时候,她的新居已经按照当时的气候和环境装饰一新,舒适温暖,鸟语花香——而不是象现在这样,破落零乱,到处都是机械人奔走忙碌的身影,未来几个月的新居还隐藏在巨大的棕榈树林之后,而她只能继续坐在自己陈旧的安寝室里,身上插满导管,活像那些通过复杂的管线与数十丈高的寄主机械相连的低等机械人。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才让年轻的西西弗斯星人如此仓促的醒来。尽管脑子里没多少血,阿格丽特还是警惕的竖起耳朵,两只眼睛恶狠狠地四下张望,思索导致这种错误的各种可能。

    “洋流已经发生变化了。”

    阿格丽特大吃一惊,回转身来,大长老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安寝室的中间,还不太稳定,图像闪烁得很厉害。

    “早上好,我可怜的孩子。你看起来那么消瘦,请原谅我在你还没有复原的情况下就来看你。”大长老招手示意她坐下。他花了一会儿工夫来环顾四周“奇怪吧,阿格丽特?你的苏醒竟然是在如此忙乱的情况下进行的。”

    阿格丽特看了一眼窗外,沉默地点点头。

    “实际上你我都比预期提前了一百一十六万年进入复苏态,我亲爱的小阿格丽特。”大长老不徐不急的说“这都要怪那块漂流的大陆比我们的预计提前抵达了行星自转轴的终点,就在此刻,它的山脉和河流正在变得冷清透明——它在几个月内就会完全冰冻起来,因此,整个行星的洋流系统也正随之发生着改变。”他停了一会儿,看着阿格丽特逐渐找回意识,然后问“你怎么看,我的孩子?”

    “这颗行星上的生物会死掉三分之一。”阿格丽特毫不迟疑的答道。

    “那不太符合效率学。”大长老静静地站着,温和地回答“这就是我们仓促苏醒的原因。”

    “我们?”阿格丽特睁大了眼睛“还有谁?”

    “所有的人。大家都已醒来,孩子。也许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开始了。”

    大长老的身影从房间里消失之后,阿格丽特在窗前坐了很久。照耀天空的小恒星慢慢沉入远方山脉的深处,从森林里传出夜行动物的欢呼和食草动物绝望的喊叫声点缀着夜空,阿格丽特瘪瘪嘴,觉得这些四处游荡的rou冻发出叫声真是不可理喻。

    和一千四百万个公转年(西西弗斯星人以行星围绕恒星公转一周的时间为一年,即使是在遥远的宇宙的另一端,这种大星系沙文主义仍然在起作用)前比起来,潮汐又一次明显的下降了,实际上,当阿格丽特行走在珊瑚丛构造的海岸线上的时候,她只看到一些破碎的狼花而已。这不禁令她忆起初次在这颗不知名行星上看到潮汐时的情形。数千米高的红色水墙冲刷着海岸,令得深入内陆几百里的山脉都瑟瑟发抖。那些山脉,现在已经深入内陆几千公里(另一种星系沙文主义的流毒,好像西西弗斯星就是公制的代表一样)之遥,而她脚下的这些由数以万亿计的石灰质生物化石组成的礁岸,显然是在她入睡之后慢慢地从海底爬出来的。她深深地呼吸着海风中的腥气,空气有些凉,而她知道,大气将会越来越寒冷——如果他们接下来的工作卓有成效的话。

    头顶上传来一阵哑哑的叫声,一群不知名的候鸟顶着越来越强的寒风,快速的穿越海峡。和一千万年前比起来,鸟的身体小了很多,与曾经出现过的最大鸟类相比,它们简直连蛋都不如。阿格丽特有些恼怒的皱皱眉,就像农场主看到自己的鸡不长个一样。

    “这一季我们可别白忙活了。”她自言自语,搔搔脑袋,快步走下礁岸。

    大长老的起居室就在海岸线上,即使潮水的威力已大不如前,涨潮时仍会淹没大部分的建筑,在那白墙上生满了海苔。阿格丽特很欣赏这种品位,同时她多少有些欣慰地注意到,海苔的大小和颜色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变得更小,颜色也更深,表明这颗行星上的二氧化碳浓度已是大为降低——那意味着目前行星上拥有更多的底层碳化生物,或许可以稍稍弥补生物体积减小带来的收入锐减。

    在踏入光幕门帘之前,她又在心里默算了一阵,就和股票投机分子在面见投资会成员前一样,开口之前得心里有数。光幕门在面前变淡、消失,阿格丽特呼出口气,走进了众人环坐的会议室。

    “你来了,我亲爱的。”大长老站起来迎接她,把她拥入怀中,拍拍她的背。隔了一千万年的拥抱让阿格丽特饥渴的皮肤很是受用,同时,她多少也有些庆幸这样的拥抱不会重复多次。由于距离上的原因,除了她和大长老,其他的人都没有以实体出席此次会议。他们的影子矗立在昏暗室内的各个角落,一个个谨慎地站在原位。当阿格丽特走向自己位置的时候,一束追光透射她的白袍,仿佛通体透明,黑暗中的其他委员只看得见隐约的憧憧鬼影。但是既然所有人都出席了会议,阿格丽特清楚的知道每个人的位置。站在大长老旁边的是铁棒官安通尼斯,他严厉而沉默,有人说他和时间差不多苛刻;接下来是掌水使索万列娃,她又老又胖,是一座喷射岩浆的活火山,得小心提防;站在她下首的掌云使克罗夫斯瘦得像衣架,又急又气,他和索万列娃既是敌人又是搭档;在他的旁边是掌风使和黄道管理者古诺缪斯,他波澜不惊;最靠角落里的是掌星使鲍威鲍曼,他形容委琐,每看一眼其他委员,都花去他不少的勇气和精力;站在大长老左手边的是掌土使索罗姆,他高大挺立,这屋里所有的人都在他友善的俯视之下。

    她走到索罗姆的左下方,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追光灯熄灭了。呈放羊皮书卷和红玫瑰的小桌无声地升起,让她有个可以放手的托架。站在她左下首的人,掌火使苏路路,沉息静气,听不到一点声响。阿格丽特多少有点不安的抿抿嘴,总觉得这个人是在故意用无声无息来骗诱她的注意。

    “很好,同事们。我大概看了一下…看在上帝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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