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风薰人醉_第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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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4/4页)

。”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也有胆战害怕的时候。“别再让我受那样的煎熬,只能站在门外看你在里头试凄,而我却什么都无法为你做…”话说到尽头,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懊恼是如此明显。

    就连迟钝的成琼玖也看得分明,回想起当时,自己也心惊胆战。“我…从小到大没怕过什么,连孔爹爹都不时说我人憨胆傻,可我在里头逃不出来的时候我真的怕了,怕再也见不到你。以前胡思乱想的时候,认为自己在危及性命的时候唯一会觉懊恼的,大概会懊恼酒还没喝足吧,可我当时脑中想的都是你--你…你不知道门烫么?不知道里头的火正烧着门么?为什么一直拍一直拍,我都叫你停手了,你还是不停手…”再垂眼。“你看看,手掌又红又肿…”她心痛。

    “同你一样,当时我只想见到你,顾不得--事实上,我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心快死绝的时候又怎么感觉这一点点的炙痛?“幸好孔世伯及时赶到。”

    “嘻,孔爹爹的武功很好。”她说得与有荣焉。

    “的确。”扬掌便能压制大火,甚至击毁库房,令人咋舌。

    然而--

    “这次有孔世伯,但下次呢?”下次是否还会有人及时救她,在他无力救人的时候?

    “不会有下次。”她笃定说:“孔爹爹说人笨一次叫粗心大意,再笨一次就真的笨了,要是再遇到被困在暗处这种事,我不会点火。”

    点火?悲怆的心境被这字眼赶去泰半。“什么意思?”

    成琼玖老实地将情况说一遍:“我刚要去找你的时候突然闻到酒香便转了个弯,寻着酒香走进黑不隆咚的库房。本来是找到火折子要点着好找酒,谁知道一下子库房门被关了起来,全身又沾上夜磷粉,成了对手的目标;我又不是猫,怎么能在黑压压的地方看见对手招式呢?无巧不巧地踢倒了装着剑南烧春的酒坛子,我就想,这剑南烧春酒烈且猛,或许可以派上用场,所以我就趁机点起了火摺子丢向酒溢过的地上,之后就…”

    她说得钜细靡遗,展厉言是听得面色--

    “你怎么了?又板起脸来了。”不知死活的成女侠傻傻留在人家怀里,不解的眼神直往上抬。“这样好凶。”

    “你的意思是,火是你点的?”一股气,没来由地压下劫后馀生的庆幸与心上人无恙的激动;取而代之的,是丹田渐起的肝火。

    而赖在人家怀里这只七月半的鸭子浑然未觉,诚实点头道:“是我点的啊。那是没法子中的法子,我身上沾满夜磷粉想躲也没地方闪,只好出此下策,谁知道被我踢倒的剑南烧春竟然正好在门前,又是整整一坛,我也想不到会冒出这么大火。”她说得更仔细,完全看不懂人家脸色。

    “你,引火自焚?”

    “没的事,我没烧着,是库房着火了。”这两者是不同的。

    “总言之,这火是你放的。”

    “我当时是情非得已。”其实她还挺聪明的,知道烈酒能引火。“其实也是运气,我真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助长火势。”

    这烈酒,的确将火势助得让聚酒庄上下一片惊慌。

    “你烧了整间库房?”

    “我也没想到火会这么大,知道时早来不及救了;可若不是这场火,我也没办法打败那个偷袭我的卑鄙小人。真是气死我了!竟然用酒骗我上他的当,差点就魂赴阴冥再也见不到你了。”

    “若孔世伯没有及时赶到,你一样魂归九泉。”提醒的声音多了点…凉意。

    成琼玖冷不防打了个哆嗦。

    “怪怪,有点冷。”怎么会呢?明明方才窝在他怀里还挺暖和的。

    “你差点烧死自己!”黑眸锁着她,满满的复杂情愫里有爱、有庆幸、有恼怒、有气愤…百味杂陈出一个结论--

    他想狠狠掐死她!

    竟然做这种蠢事陷自己于危难之中,连带让他饱受煎熬之苦!

    没来得及察觉自个儿的小命不保,她只在乎突然握紧双拳的心上人。“别、别握拳啊!你的手掌心全是水泡哪,这样会痛啊!”天知道,他握紧双拳的目的是为抑制满腔怒气!

    在掐死她和伤己抑制两者之间,他展厉言--蠢得选择了后者。

    气得头疼,还是舍不得伤她一分。

    那张狼狈的清秀小脸此刻仍用心痛的表情瞅着他握紧的双拳,不知道他压抑怒气的努力。

    “别这样啦!我知道你在气那个偷袭我的家伙,但他已经死了,就别生死人的气了,生气会伤身,不要再生气了。”

    她以为他在气--“唉…”他垂首,无力地松开了拳头。

    这一松,马上被成琼玖托到嘴前吹气轻抚。

    “看,水泡都破了,很疼的耶…”

    抬眼就近看见她像是被抢走美酒似的心疼表情,叹息之馀多少还是感动。

    这世上还能找到像她这样爱他惜他的女人吗?单纯毫不掩饰喜恶的性子着实吸引着他。

    与她相处,无须矫饰,亦不必刻意蜜语甜言、山盟海誓;单纯的喜欢就喜欢、爱上便爱上,不须细想原因理由来说服自己或证明什么,日日相处、同进同出便是绝佳的表现。

    “你啊--我要拿你怎办呢?”再次搂紧她,这话快成了他的口头禅。

    “展厉言?”怎么他老是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不气了?!”

    “我只希望--”

    “什么?”

    “你别烧光我的庄子。”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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