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风薰人醉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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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2/3页)

丹丛后头,不必费力寻找。

    这倒算是一桩好事,以后找她不着只消闻酒味便能寻获。

    “诶,口好渴。”

    “桌上有茶。”

    “茶不对我的味。”嘿嘿嘿,今早他送了壶酒给她,现下是不是能再讨一壶?

    “休想。”垂涎的脸用不着说就能猜出她在想什么,展厉言摇头拒绝。“一天一壶,就这么多。”

    “真小器。”她嘀咕。

    “减为半壶如河?”

    存心要她死啊!成琼玖跳起来紧抓他衣袖,像被人用刀划了一口子似的疼。

    “是我贪心、是我不好!再也没有人比得上你展大爷慷慨了!”真小人!明明知道一壶酒喂不饱她的酒虫,还想减半,呜…“这天上人间就您展大老爷最宅心仁厚、最慷慨大方了!一天一壶是多么天大的恩赐啊!小女子感动得声泪俱下、体无完肤,用不着减,一天一壶就好,多谢您了!展大老爷。”给她记住,等这差事办完回去时定要搬他个酒窖全空!

    声泪俱下?体无完肤?展厉言哭笑不得。也只有她才会这么个“感动”法。

    他该拿她怎么办?这古怪的女子真的让他无所适从,偏又情不自禁为之动心。“你真是麻烦。”

    “不不不,我一点也不麻烦!”还以为他决意扣她的酒,成琼玖赶紧说道:“瞧,只消一天一壶酒就能讲到我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随身护卫,这生意多划算啊!

    你聚酒庄这么大,要多少酒没有,不过一天就少这么一壶而已,不会因为这样就倒是不?所以喽,很划算的,不会让你赔本,也不会麻烦的。”

    “我不是指这个麻烦。”

    “那还有什么麻烦?”还是--“又有人上门找碴了吗?”真不怕死!不知道她成琼玖人在这还敢上门!卷起袖口,她气愤填膺。“哪个大胆不知死活的家伙上门找麻烦来了?告诉我,我一定给他好看!”

    “怎么想到那去…”酒虫堆满的脑子怎么个运作法真的让他不知道如何措手,老是天外飞来一笔胡言乱语。

    这傻姑娘让他好气又好笑。

    也不是这个?“还是你有麻烦事?”

    的确麻烦。“这事跟一个姑娘有关。”

    姑娘?“你是说杜小姐?”

    “你知道秋雨?”

    秋雨--叫得真热络。“你要娶她为妻,这庄里上下都在传这事儿,恭喜你了,新郎倌。”这声新郎倌,添了酸味而不由自知。

    “我没有要娶她。”

    “你这不是要人吗?不娶她又对她百般款待,这庄里大家都知道杜小姐不久便是你的妻,现下你说不娶就不娶,诶诶,你这不是给人难堪么?”

    “我从未说过要娶她,她该嫁的是别人。”

    “哪个别人?”

    “谨行。”对她无须隐瞒,这府里上下除了谨行外,就只有她无须他疑心。“秋雨和谨行两情相悦,本就是一对。”

    “既然他们两情相悦,你在中间插手个什么劲儿?”无端惹来误会。但是,这也忒怪了。“我听人说这杜小姐知书达礼、美丽可人,难道你就这么甘心让给你弟弟啊?不觉得太可惜?”

    不理她喳呼,心知肚明得很,要是理会她的插嘴,等把事情解释清楚已经是明天一早的事。

    “徐州刺史杜大人误会秋雨问及我聚酒庄的事是因为对我有意,所以一意孤行想撮合我和秋雨。月前我向杜大人解释过有意代谨行向杜大人提亲,但因为聚酒庄向来由我打点,谨行并不管事给社大人的印象不好,至今仍然不许婚事,也不准秋雨和谨行见面,才让秋雨必须假借看我的名义到聚酒庄。其实她要见的是谨行,不是我。只是谨行误会了,听信传言以为我和秋雨已定终身,一直避不见面。”如果秋雨顺利找到他,现在两人应该误会冰释了才对。

    “你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展厉言还是不理她胡言乱语。“这回她来,是因为想知道我前日到杜府和杜大人谈了什么。”

    “你们谈了什么?”

    “我说我打算将聚酒庄一半的产业交给谨行。”

    “咦?”“这样一来,杜大人再也不能看轻谨行,而我也能得空闲,一举两得。”

    “你舍得?要一般人才舍不得把家产分给别人哩。”

    “他不是别人,是我亲弟。”

    “说得也是。”原来他对那个杜小姐没有意啊,嘿嘿…“那、那你弟弟的婚事有着落了,你呢?”

    “我?”

    “是啊,你这个当大哥的未娶,他做弟弟的哪敢先娶。”

    “有哪个姑娘敢嫁我?”他笑。“我的命朝不保夕,随时有可能遭人谋害,不能误了别人。”

    “有我啊!”她拍拍胸脯,直率的回答让展厉言愕然。

    也免不了心头喜。

    “我娶你?”难道她也对他--

    “怎么可能!”成琼玖飞快的回应截断他暗涌的欣喜,傻呼呼道:“有我在谁都害不了你,这么一来你的命就不会朝不保夕,那就可以娶妻啦!你娶妻、展谨行跟着娶妻,哈!双喜临门,恭喜恭喜!”先是一个击掌,又是抱拳道贺,彷佛此时此刻已经红灯高挂办起喜事了。

    她的话压根没让展厉言开怀,相反地,脸色更臭。

    “干嘛?我说错什么吗?”

    她刚说有她在的时候还见他老是抿紧的唇微微扬了起来,怎么下一刻整张脸又垮了下来,她又哪里惹他展大当家不高兴了?

    “从明日起--”恶意的神色倏地流闪过展厉言向来沉稳的眸,拉长的语音迟迟没有下款。

    “做啥?”她凑上前,等着。

    “一天半壶。”

    轰!五雷齐落顶,击得人傻眼发昏。

    “为什么?”她又没惹他!

    “不为什么。”嗓音持平回应,转身走人。

    啊啊,怎么会这样?

    他怀疑出自己看到一尾离水快成乾尸的鱼。

    摊在书楼外侧石板小径上晒春阳的黑影纤细熟悉,大剌刺地全然不将来来往往的诧异目光放在眼里。

    最近人逢喜事精神极爽的展谨行抱着一叠昔日视之为鬼魅、如今因与心上人误会冰释而奉若珍宝的帐本往书楼来,瞥见的就是这么一尾鱼乾。

    转了脚尖往鱼乾走去,瞧见鱼乾的表情,哭笑不得:“你摊在这做什么?”

    “我快死了…”鱼乾有气无力地拉开乾涩的咽喉求救。

    离了酒的酒鬼与离了水的鱼相差几希?结果都是“乾”

    只剩半壶酒喝就算了,今早的半壶还掺了四分水,根本连一只酒虫都喂不饱,看来展厉言是狠下心要整她了,天晓得她又是哪里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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