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12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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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节 (第7/10页)

地走向奥地利海关。一个低矮的栅栏挡住路,我和亚森特一起下来,他的红色勋带闪闪发光。一个年轻的关员,配带着一支长枪,将我们带到一幢房子的底层的拱型大厅。那里,一个又老又胖的德国头目像在法庭上一样坐在桌旁;他赤色的头毛和胡须,粗粗的眉毛斜挂在两只半眯着线绿色的眼睛上,一副凶相,维也纳警察局的密探和波希米亚走私犯的特点两者兼备。

    他拿去我们的护照一言不发,当这头目检查护照时,那个年轻的关员,在他的面前好似在发抖,他怯懦地为我搬过来一张椅子。我没有坐,我去瞧着挂在墙上的手枪和放在房间角落里的一支马枪,马枪让我想起了戈兰特地峡的拉加射杀希腊农民使用过的枪①。五分钟沉寂之后,奥地利人叫出了两三个字,巴塞尔人是这样翻译的:“您不能过去。”“怎么,我不能过去,这为什么?”

    ①这个故事出于《旅行指南》。

    他开始解释:

    “您的特征没有标记在护照上。”

    “我的护照是外交护照。”

    “您的护照是旧的。”

    “它没有一年期限,它在法律上仍有效。”

    “护照没有在巴黎的奥地利使馆签证。”

    “您弄错了,签了”

    “没有戳印。”

    大使馆忘了,您看看别的地方其他外国公使的签证。我刚经过了巴塞尔州,巴德大公国沃登伯革王国和整个巴伐利亚州人们没有找我一点麻烦。我说出我的名字,人们甚至不用打开我的护照。”

    “您有什么特别的?”

    “我曾经在法国当过大臣,是笃信基督的国王陛下的柏林,伦敦和罗马的大使。就私交而言我与你们的国王和梅特里奇王子都很熟。”

    “您不能过去”

    “您想要我交纳一笔罚款吗?您想叫人把我看管起来吗?”

    “您不能过去。”

    “如果我派一名信使去波希米亚政府呢?”

    “随您便。”

    我有点忍耐不住了,便开始拼命诅咒这位关员。作为在位国王的大使,耽搁几个小时无关紧要,但作为铁窗中的王妃大使,我感到这是对不幸的不忠,是对被囚禁的女王的背叛。

    这个人在写着:巴塞尔人没有将我的自言自语翻译出来,但是有几句法语我们的士兵曾教过奥地利,并且它还没有忘记。我对翻译说:“跟他解释一下我要到布拉格去向法国国王奉献我的忠诚。”关员没有中断书写回答说:“查理十世对于奥地利来说不是法国国王。”“对于我来说是”我反驳道。这几句回敬凶恶的看守人的话好像起了一些作用,他从旁边偷偷地看着我。我相信他冗长的注释将最终给予顺利签证。他还在亚森特的护照上乱写了些什么,然后全部交给翻译。他的签证是说明不允许我继续旅行的理由,以至于我不但不能去布拉格,而且在其他地方我出示护照会给人以错误的印象。我重新登上马车,对车夫说:“去沃尔德门澄。”

    旅馆的主人对我的返回丝毫并不惊讶。他会讲一点法语,告诉我类似的事已发生过。一些外国人被迫在沃尔德门澄逗留,并将他们的护照寄往慕尼黑让奥地利公使馆签证。旅馆老板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他是驿站的站长,他负责向波希米亚的大公①递交这封信。

    ①肖泰克(Choteck)伯爵代表奥地利皇帝统治波希米亚。

    下面是该信的抄件:

    省长先生,

    我个人很荣幸为奥地利国王陛下和梅特里奇王子殿下所熟识,我相信凭着一本没有一年期限的,仍有法律效用且已经奥地利驻巴黎大使签发去瑞士和意大利签证的护照能在奥地利旅行。事实上,伯爵先生,我已经过了德国,且我的名字优足以让我通过。唯独今天上午,奥地利阿塞尔巴契海关关长认为未经授权放行并在我随信寄上的这本护照及我的秘书皮罗日先生的护照上的签证中注明了理由。他迫使我很遗憾地退回到沃尔德门澄并在这儿等着您的命令。我希望公爵先生能解决阻碍我的这个小难题并通过我派去的信使寄给我去布拉格和从那里去维也纳的许可证明。

    谨向您,省长先生致以崇高的敬意

    您非常谦恭和顺从的仆人夏多布里昂

    一八三三年五月二十一日于沃尔德门澄

    请原谅,伯爵先生,我冒昧地附上一封给布拉卡公爵的公开信。

    我这封信流露出一点自傲,我被伤害,就像西塞龙一样感到屈辱,当他从他的亚洲政府凯旋时,他的朋友问他是从巴衣尔还是从特斯卡勒姆①的家中来:“怎么,我的名字传遍了四方,难道阿塞拜契山区的一个海关关员竟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因为人们看到了我在巴塞尔的成功而更显残酷。

    ①这是他政治生涯的开始,因为他以西西里任职回来,他恼火地看到他的同胞一点也不了解他。

    在巴伐利亚,殿下和大臣都曾向我问好,在沃尔德门澄,一个巴伐利亚官员在旅馆高声说道,就我的名字而言,就没有必要要奥地利大使签证。我承认这话使我感到很慰藉。但最终存在一个令人不快的事实,那就是在地球上还有一个人以未听说过我的名字。

    但是谁知道阿塞拜契的这位海关关员是否知道我一丁点!各国的警察部门是如此的亲密默契!一个既不认可,也不赞成维也纳条约的政治家,一个热爱法国的荣誉和自由,仍忠于这个衰落强国的法国人,也许应该在维也纳受到查禁。对待夏多布里昂先生,就像对待一个有间谍嫌疑的旅行推销员,这是多么体面的报复!作为一个负责向被放逐的孩子偷偷地传达他的被囚禁的母亲的决别的使者,只要能被当作一个证件不合规定的流狼汉,便感到万分庆幸了!

    信使于二十一日上午十一时从沃尔德门澄出发:我估计后天(二十三日)中午至下午四点间便应返回;但我深感不安,我捎去的信会怎样?如果省长是一个果断且懂得处世的人,他就会给我寄来许可证明,如果他是一个怯懦和不明智的人,他便会答复说我的要求不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他须立刻向维也纳请示。这件小事会使梅特里奇王子既感到高兴和又感到不悦。我知道他是多么害怕报纸;我见过他在维罗纳放下那些最重要的事情,发狂似地闭门谢客和德根兹先生①一道为《宪法》和《辩论》报撰文作答。在帝国部长的命令下达之前,多少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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