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楼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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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2/6页)

簧马车,凤梅和丫头坐进车内,马车夫在车前驭马,荷生便坐在车后的一个倒座上,与车内的凤梅等脊背隔壁相对…车行街上,凤梅从车的前窗中指示车夫:“甭去大栅栏!给我拉天桥去!”车夫答曰:“没荷爷示下,小的不敢妄改路径。”凤梅大怒:“我是你主子,还是荷爷是你主子?我们俩谁个儿大?!给我往天桥拉!”车夫为难,车停道旁,荷生跳下,趋前质问:“怎么一回事儿?”于是凤梅爽性推开车门,跟他大吵:“我为什么老让你管着?!”…

    …马车竟到了天桥,在天桥一隅,凤梅观看拉洋片时,被偷去了手包;荷生苦劝,不听,凤梅又偏去看拉大弓表演,在那里,遇到流氓动手动脚,这才感到此处确非善地。荷生斥退流氓,流氓弃凤梅而猥亵丫头。丫头哭叫,荷生不得不亮出将军府身份,但人群大乱,围观起哄者甚众,正当危机之时,忽有壮士大喝,挺身解围。流氓一见,顿时鼠窜,荷生定睛一看,大惊:“怎么是你?!”原来那是花把式旺哥…

    …凤梅和丫头狼狈地坐在马车里,马车驶离天桥…但马车过大栅栏时,凤梅却要马车拐进:“去瑞蚨祥!”荷生跳下车,气急败坏,要凤梅回家,并命车夫不得违令,凤梅却主动跳下了车,丫头不得不跟着跳下,凤梅命令丫头:“跟着我!咱们自己走进去!”扭头便往街里走…

    …荷生不得不跟着凤梅与丫头来到瑞蚨祥绸布店…店主奉迎着,荷生跟他很熟,说,路上颠了车,太太要整整容…来到一间极精致的接待室,丫头与店中仆妇伺候凤梅洗手匀面…趁店中人都不在跟前的空当,荷生劝诫凤梅:“咱们将军不爱施威,私宅不设副官、勤务兵,您出来显不出个军威…既如此,咱们更应谨慎从事…”凤梅尖刻地说:“少给他圆谎!咱们心里都明白,那是怕他不在的时候,我恋上副官,要么拿勤务兵解闷儿!…也怪了,他就不怕你…我也是看见你就起腻…我算是当上尼姑了!”荷生说:“您这话罪过了!”凤梅先瞪眼:“那怎么着?”又斜眼一笑:“哼,我今儿个还真要罪过到底了…”店主引领伙计送来若干绸缎样品,凤梅漫不经心地挑选着:“先一样来一匹,明儿个送到就成!”…

    …出了接待室,在店堂里,店主陪着他们,遇到若于熟人,相互招呼着…凤梅忽然挽起荷生胳膊,很亲热的样子,荷生大惊,店主与众熟人亦大觉意外,凤梅却朗声说:“我算是终生有靠啦!去哪儿也离不了你哟!”…

    …三楼佛堂中,荷生向表姐汇报凤梅的反常行为,将军正配谅解地说:“你我之辈,当然难懂…不过,他一去就这么久,音信模糊,你细想想,凤梅那么个妖精,她怎么打熬得住?连个垫背的都找不着!唉,花心痒痛啊…阿弥陀佛!…”

    …二楼卧室中,凤梅从床上跳起,春心荡漾而无可排解,跑到窗前,猛推窗扉,窗外树影婆娑、花径迷离…她忽然转身披上大披风,跑下楼去…

    …荷生去往花棚,旺哥不在所住的小屋,遂进大棚寻找旺哥…惊讶地看到,旺哥拿着大顶,在花盆间倒立行走…旺哥恢复直立,趋前问候,他上身光着膀子,荷生先责他“成何体统”!旺哥解释,因为这花棚里生着地炕“您多呆会子也穿不住衣服”再,拿着大顶巡视盆中植株,是他的习惯,这样能看清花盆中的根须是否健康…荷生问他:“你今儿个怎么跑天桥去了?你出府怎么没跟我告过假?”旺哥解释说:“实在是因为今天一早倒完几十个盆。这左膀子后头酸痛得狠…我是去找您告假,怎奈您已经陪太太出去了…我这是老毛病了,每犯,哪个大药铺的膏药也不顶用,必得到天桥,从大狗熊的摊上求,贴了方好,这不,午巴晌贴的,现在已经没事儿了…”转动身子让荷生看,左肩后果然贴着一帖膏药…荷生手指触到旺哥皮肤,不禁说:“怎么你身上这么凉?”旺哥笑说:“火力壮的人,身子反比常人凉不是!”荷生已热得满头大汗,揩汗说:“这儿我没法子呆,快跟我出去!”旺哥这才找褂子披…

    …荷生和旺哥出了花棚,夜空中传来风琴的声音…

    …空荡荡的大客厅中,凤梅睡衣外罩着大斗篷,坐在风琴前,如痴如醉地奏出《凤衔梅》的旋律…

    …佳音频传,帅爷一方终于大胜。将军就要回来了…在预定到家的那一天,荷生让旺哥在楼前用一品红、串红、鸡冠花、大丽花等堆出了一个庆功的花山,又在大小客厅及走廊中布置了多种盆花,凤梅对旺哥培植出的英国五彩月季甚为满意…餐厅中,按凤梅的意思,布置出了西餐格局…但是在预定时间,到达的并不是将军而是将军派来的副官,称将军因故改在明日此时归来“铁定归来”…凤梅怨怒无处发泄,喝斥丫头,责骂仆妇…她回到卧室,看到一盆倒挂金钟,嚷道:“是些什么钟?!一点儿都不准时!”捧起来就往窗外扔,没想到旺哥恰从楼下过,竟一把接住了那盆花,凤梅俯望,先是惊奇,然后仰颈大笑…

    …入夜,凤梅孤身难眠…

    …月黑风高,凤梅穿好衣服,蹑手蹑脚,走出那座楼…她来到院中一隅的平房前,叩一扇门,门内警惕地问:“谁?”…门刚开成一条缝,她便闪了进去…

    …那是荷生住的地方,荷生大惊,凤梅搂住荷生,抖动如风中树叶,狂乱地说:“我不行了,不行了…救救我,救救我!…我熬不过今晚上了!…我这是受的什么罪啊!…”荷生坚决地把她从身上剥离开,扶她到一把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凤梅捂着脸啜泣起来,荷生坐到她对面,一反常态,不是责怪,而是同情地说:“我能懂,能懂…你的苦处…你静一静,静一静…静一静,细想想,你就不糊涂了…将军是真疼爱你,你也是真爱咱们将军的啊…明儿个就回来了呀,你怎么能糊涂呢?…”凤梅喝着杯中水,忽然很是自惭形秽,很是感动,泪流满面地说:“我知道我这是下贱…可我没办法,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我是爱他,他要把我怎么着,都成!可你替我想想,他总这么样,回来能呆几天?就算明儿个他回来,这回就常留了吗?…我总这么一个人,凄凄苦苦地守在这么个空楼里,怎么算个了?…我但凡有点能耐,早逃出去了!…天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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