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诗无名_第一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一章 (第1/4页)

    第一章

    撕碎的信签飘飞在医院顶楼的高空中。

    破碎的白色飞舞在风中,盘旋着,仿佛像是要眷恋笔下最后的温柔。

    褚友梅静静地将一封封红蓝相间的航空信件用最细致的手法撕毁。既然爱情已经逝去了,那么这些虚假的字迹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如果说,蒋家伟与她之间的十年感情竟是敌不过一泓太平洋水,那么,强留这些徒然见证这一段痴傻的纸张又有什么意义呢?

    遥远的太平洋彼端,他来的信是这样写的——

    友梅,我很抱歉辜负了你的感情,你资助我的学费我将来一定会如数归还。对不起,我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一段感情,化为寥寥数语。

    接到信的褚友梅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她既没有哭也没有闹。反倒是她那些义愤填膺的朋友与心疼她的母亲,无不个个把那负心汉骂个狗血淋头。他们都说,褚友梅一定要向这个活该被千刀万剐的男人,讨回一番公道。

    可是,褚友梅却只是平静的写了一张借据明细。

    在内心深处,或许她早已经莫名地有了某种程度的心理准备。瞧瞧!褚友梅不禁暗笑自己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竟然都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她早该在等待着第一封迟迟不来的航空信时,便该幡然领悟。想想如今是什么样的科技年代了,当电话、电子邮件都如此发达的时候,她居然还呆呆地倚门等待着一封又一封,比什么都虚假,又缀满谎言的废纸连篇。

    更也许,她与蒋家伟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实过。

    还记得,当初还是个穿着土色高中制服的蒋家伟,是如何以一首诗赢得褚友梅的芳心,而褚友梅至今仍能背出那其中句句打动她少女芳心的诗句。诗是这样写的——

    我亲爱的女郎啊!

    让我为你写一首无名的诗,

    悄拈一朵鞋迹上的落花,

    诗里不用记述你的温柔…

    唉!还记得这些干什么呢?

    想着想着,褚友梅不禁失笑了。也许,她与蒋家伟之间分分合合、纠纠缠缠的十年历史,全然不过是一桩笑话!而且,就是从这首诗开始。因为就在褚友梅上了大学,进了医学院之后,才赫然发现这首诗竟然是蒋家伟抄袭自医学院的五十周年纪念院刊。

    而这一切,也只不过是蒋家伟欺骗她的开端。

    蒋家伟总是有一大堆数落她的理由——包括她不够懂事、不够体贴、不够温柔、不愿穿他喜欢的衣服样式、不肯为他留长一把青丝;有的时候,甚至连书念得比他好,都是一种罪过。

    而褚友梅在这漫长的十年当中,也总是不断的在怀疑,到底是惰性作祟,还是身为女人一种对于初恋的执着与痴傻,使她能够继续维持与蒋家伟之间的感情。纵然到后来,面对种种蒋家伟极有可能背叛的迹象,她依然勉强装作没看见…或许,她早就无法厘清,自己究竟是舍不得这个男人,亦或是舍不得自己这十年在人生中算来该说是最为精粹、瑰丽的光阴。

    所以,除了一纸标明清楚欠款的借条,褚友梅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放过了蒋家伟——不然她还能怎么样呢?无论舆论如何汹汹、群情如何激愤,褚友梅明白,所谓金钱债易偿、感情债难量。而她被负欠的感情,就算是杀了、卖了、剁骨抽筋地剥光了蒋家伟,这个男人他都还不起。

    尽管不想,飘飞的纸屑还是沾上了褚友梅的眼泪。

    她怔然的望向手中那张最初最初,引她落入这无边情网的动人小诗。在这样最后的最后,她仍是舍不得任它随着其他的满纸荒唐言一同散入风中。她静静地看了泛黄的纸片半晌,终是叹了口气,将它折叠放回自己宽大的白袍当中。

    爱情或许有罪,但这首动人的小诗本身对她并无负欠。

    毕竟,是她自己要往爱里去,难道能怨怪火光恁是灿烂动人,竟引得飞蛾扑身殒命吗?

    ?

    XX综合医院附设儿童医院复健部

    “友梅友梅!你终于回来了。”

    夏被倩看到褚友梅简直开心的没高叫起来,她拼命地挥舞穿着白袍的衣袖:“快快快!你的‘叫叫宝宝’来了。”

    很多人都以为,在医院里穿着白色制服的,不是医生、就是护士。其实,除了医、检、药、护之外,穿着白袍的人还委实不少。像褚友梅与夏筱倩就都不属于以上那些职种中的一种。谁叫如今医学分工那么地细呢?像她这种执行第三医学,也就是复健医学的治疗师,也只好穿着白袍混在众多的医护人员之间,讨一口饭吃了。

    由于医学的发达-使许多原本无法救治的疾病都大增了存活的机率。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诸多的疑难杂症中,有许多虽然已算是被拯救,但可能算是玛莉亚飞得太快的天使、抑或是在由鹳鸟投递、或注生娘娘亲送时出了一点差错的小孩儿们,都必须到医院来接受早期的治疗与复健。而这就是二十六岁的褚友梅的工作。

    像眼前的“叫叫宝宝”就是其中一例。

    褚友梅花了几乎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使这个年仅三岁、患有脑性麻痹、肌rou张力高得吓人的小男孩,能够在治疗过程中稍稍停止他嘶吼出“叫叫宝宝”招牌似、活像被-虐般的怪异尖叫声,并总算稍微终止了众人与家长们怀疑她有虐待儿童之嫌的怪异眼光。

    当然在这样的孩子身后,都有着一双如同神话中薛西弗司推动巨石的手。世界上可能有很多不是的父母,但褚友梅在儿童医院里服务时所见到的,却几乎都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父母亲。

    “叫叫宝宝”那年轻、身形矮小粗壮的母亲一看到褚友梅就开开心心的大打招呼。没有怨对与悲伤,年轻的母亲拥有的是无穷奋斗的意志与精力。她絮絮叨叨着小孩一周以来的近况:

    “这孩子最近我觉得有进步喔!你看…”点滴的进步,都象征了无穷的希望。

    有时,褚友梅不禁十分怨恨上天造人的缺陷,也曾为了希冀孩子再微小不过进展的痴心父母神伤。不过,她从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