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恩_第十一回疗病有奇方借花献佛育才夸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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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疗病有奇方借花献佛育才夸 (第2/4页)

,还是不去呢?人家没有起来,怎好-开人家的大门?但是不叫门,要送病人一束鲜花,又到哪里去找呢?她正如此踌躇着呢,那柳家的大门,却呀的一声开了。自己突然省悟到,一早在人家门口徘徊着,这不是光明正大的事,身子就向后一闪。那时,门里出来一个女仆,手里拿了一只盛满了秽土的畚箕,走到门外场子的角上,倒了下去。她急于要进门去,却没有理会到墙边还站着一个姑娘。小南向那秽土堆上看时,真有这样巧的事,那上面正放着两束残花。走向前捡起来一看,虽然花的颜色枯萎了一些,可是那叶子还是青郁郁的,还是可以拿着去送人的。这样拿去,只要有一点意思就行了,至于不大新鲜,有什么关系?他反正也不知道我是在秽土堆里捡的。她决定了主意,又在胡同口的苦水井边,向人家讨了一瓢水,将手上拿的一束花,洒了一些,然后向洪士毅的会馆走来。因为时候早,会馆里人多数未起床,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小南走到院子中间,就问人道:“洪士毅先生住在哪间屋子里?”士毅是不等天亮就醒了,正躺在枕上想心事,一个人不要为什么外物所迷,一为外物所迷,任何事业,都不能成功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接近什么女子,只培植我艰苦耐劳的志趣…他正想到得意之处,忽听到外面有女子的声音问自己,这分明是小南,立刻就在床上大声的答应道:“在这屋子里,在这屋子里。”

    小南走到房门口,伸头向里一看,土毅先看到她的脸,其次就看到她手上拿的一束花,便笑着呵呀一声道:“你怎么来了?请进请进!”小南挨着房门,缓缓地走了进来。走到床面前,低声问道:“你好些了吗?我爹叫我来看看你”士毅笑着露出白牙来,点了头道:“我好多了。哟!你还买一大捧鲜花来了。”小南笑道:“我爸爸说,怕你忌嘴,不敢送你东西吃,所以送你一扎花。”士毅道:“何必花那些个钱?有买花的钱,可以买一顿饭吃了。”小南怎好说不是买的呢?只向人家微笑了一笑。士毅道:“花是多谢你送了。可是我这穷家,还没有一个插花的东西呢。”小南当她由房门口伸进头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士毅的屋子里,太简陋了,这还是春末,在北方还需要盖着厚被,可是他所睡的,只是一床草垫子上铺了一条破被单,她哪里知道土毅床上的被褥,已经送到当铺里去,给她换了新衣服哩?他躺在那上面,也不知是在什么地方捡来的一件破旧大衣,盖了下半截。靠窗户的桌子上,虽然摆了一些破旧的书,然而也不过就只有这个。桌子边放了一张方凳子,可以坐一个人,若是来两个客,只好让一个人站着了。到了此时,小南才明白了,原来洪士毅是如此贫寒的,彼此比较起来,也就相差无几哩。小南心里头一阵奇怪,他既然是这样的穷,为什么还那样帮我的忙呢?有给我买衣服的钱,不会自己买一条被盖吗?

    当她这样在打量士毅屋子的时候,士毅也在打量她的身上。几天不见,她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了。最显眼是她那一条毛蓬蓬的辫子,现在剪成短发,颜色黑黑的,香气勃勃的,而且烫着成了堆云形,在头发下,束了一条湖水色的丝辫,辫子头上,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儿。身上穿了粉红色的半旧长旗衫,那细小的身材,恰是合着浑身上下的轮廓,将腰细小着,将胸脯挺了起来,那种挑拨人的意味,就不用细说了。他简直看呆了,不料她几天之间就变得这样漂亮,却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得了一笔钱,陡然阔了起来。本想问她一句,这衣服是哪里来的?然而自己思忖着,却没有这样的资格,可以去质问人家的行动,只是一望就算了。等他不望的时候,小南也就省悟过来,今天穿了这样一身新,不免要引起他的注意,这可以让他知道,我常小南不是穷定了,穿不起好衣服的。如此想着,脸上不免有几分得意,故意笑嘻嘻地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将一束花放在桌上,手扶了桌子沿,挂了一只脚,站在那里抖着。洪士教这就有些窘了,既没有茶给人喝,又没有东西给人吃,连坐的凳子上,还是高低不平,有许多窟窿眼,见小南用手摸了几摸,依然未肯坐下。士毅便道:“对不住,我这里坐的地方都没有,哪怎么办呢?”小南道:“你不用客气,我要走了。”说完,掉转身,就向门外走了去。士毅连说:“对不住,对不住,怠慢怠慢。”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南子已经是走远了。

    士毅看了桌上那一束绿叶子中间,红的白的,拥着一丛鲜花。就由这花的颜色上,更幻想到小南的衣服与面孔上去。觉得她这种姿色,实在是自己所攀交不到的一个女子,有这样一个女子来探病,不但是精神上可以大告安慰,而且还可以向会馆里的同乡,表示一番骄傲之意,不要看着我洪某人穷,还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来看我的病呢。不过他虽如此想着,同时他又发生了一种困境,常家穷得没有饭吃,自己家成了化子窝,那里有钱给小南做衣服呢?小南突然的这样装饰起来,难道是借来的衣服不成?可是她是个捡煤核的女郎,朋友没有好朋友,亲戚没有好亲戚,她在哪里去借这些衣服,若说人家送她的,是怎样一个人送她的呢?无论如何,我必定要去打听一番,她这衣服从何而来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打听出来了,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干涉人家接受别人的东西吗?干涉不了的话,那一问起来,反倒会碰一鼻子的灰,这就犯不上了。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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