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者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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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2/6页)

   4.性交与祈祷

    反反复复,想同一件事情,无法从一件事情之中释放,如果是爱,只有不爱,才可以得到自由。

    只有不爱,不愿意感觉,不愿意知道,从不发生,拒绝生命的危险、想像、开闯、创伤、希望与失望,说:不应如此,才可以得到稳定。

    爱与渴望,最最可怕。

    她在秘鲁东南,古城歌斯高,印加斯王国的古首都,爱马广场旁边,一五九九年建成的大教堂,静静坐下。

    不能跪,跪著膝头会痛。

    教堂好黑。不像欧洲的教堂,在这里,圣子圣母像都用香柏木刻,而且很黑,很瘦。

    在宁静的教堂里面,她的内心,最为激烈。那些刺痛的,枪声,棍子与血,已忘怀的“对不起。你需要的是时间”鬼魂一样浮现,而且激战。

    整个南美洲都是教堂。林马一样有一个爱马广场,广场旁边就是大教堂。巴拉圭阿爽舒城的大教堂在宪法广场旁边。保利维亚拿佩斯城的圣法兰西高大教堂,旁边的广场就叫做圣法兰西高广场。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大教堂,和城市一样,很新。在秘鲁米查碧珠印加斯废墟山脚的安那斯奇安蒂斯小村庄,入夜很冷,近冰点,我在一个小教堂参加了一台弥撒。很冷,快将入黑,钟声印响三次,印第安人将祭坛搬入教堂,就开始弥撒。我完全不知道神父在说甚么,只见他出来,在众人前慢慢穿祭衣。讲完,有人拥抱著我,祝福。后来尤莉虽说,这是神父离开修道院以后,第一台弥撒。我问她,怎么知道,她说,神父自己说的。尤莉雅是法国女子,懂西班牙语。还没有开始弥撒的时候,我走进教堂,见到一个人,在台上,独自默诵。教堂只得,他和我。后来敲钟,三次以后,这个人就在台上开始做弥撒。我做完弥撒,昏昏黑黑,爬上山,回小酒店,很冷很冷。甚么都没吃,就爬上床睡。不想吃。

    如果在教堂里面能够得到长久的宁静,我愿意出卖灵魂,给上帝与给魔鬼没有分别。

    然而灵魂只有在,属于人的生命里,饱受折磨。一阵一阵,痛楚犹如高xdx潮一样袭击她。

    或许因为她喜爱的人碰过她。她的身体,就变成了圣殿:牺牲、流血、盼望之地。

    西班牙人统治南美洲,将所有的庙宇都摧毁,建教堂。以先印第安人拜日。歌斯高古城,拜日教的庙宇全毁掉,只剩下几块大石头。

    歌斯高城,海拔三千四百米,那么高,那么接近天空,以致天,很篮很蓝,几乎伸手可触。

    因为那么接近天,日头出来,很暖和很暖和,安第斯山脉种满肥大的玉米、稻、甜薯、麦、花生:日头落下,就很冷很冷,接近冰点。

    日头出来的时候,因为很暖和很暖和,她脱脱脱,脱得只剩下一件小背心。日头落下,就穿穿穿,将带来的所有衣服都穿上,紧紧戴著帽,戴手套,还很冷很冷,冷得直发抖。在阴影之中,就穿,在阳光之中,就脱,如是者,一天很多次,脱衣服,穿衣服,熟练到可以生媚,像脱衣舞娘。

    有日头和没月亮,几乎关乎生死,所以古印第安人,拜日。

    印加斯王国的寿命其实不过一个世纪左右,在十五、十六世纪,其王国国土几占整个西南美洲。以前几个世纪西南美洲为几个城邦所统治,包括次暮、查查普耶斯。在秘鲁的国家博物馆,展出再较早前,公元一世纪至七世纪的暮池文化的陶器和在西潘区域一九八七年方出土的王墓葬品。葬品包括有面具、兵器、木乃伊。木乃伊曲坐,和埃及的木乃伊有所不同。其后印加斯废墟米查碧珠墓内所发现的木乃伊,一样是曲坐,骨头完好。

    墓池文化的陶器,多为日常用品:酒壶、水壶,盛食器皿,而且几乎全为,性交男女。

    各种性交姿势,坐著拥抱,男子按著女子,侧抱,女子双腿搁在男子肩上,都有。又或者,各种性器,盛食的是女子的裂缝,怀孕女子的肚子是水瓶,巨大的xxxx是水壶口。

    每日就用这些器皿,饮与食。

    热烈的,生之渴求,在生活里面。

    那么热烈,像祷告。

    5.林马圣玫瑰

    以血为酒,且欢欣畅饮,何其暴烈。

    圣子背著十字架,满身血污,血流在葡萄之上,成了血。

    林马圣玫瑰,她的出生,受洗,行水之神迹,圣子显现,圣玫瑰之死,与葬,和她认罪的一系列画作,收在歌斯高城的宗教博物馆里面,她满身是血,向著圣子与骷髅骨祈求。

    圣詹姆士,与西班牙征服者进入歌斯高城,杀人无数,他满身血污,却是个圣人。

    那么多血,教堂里那么多血,简直是个拜血教。

    因为教堂那么多血,她可以在其中,想念,渴望,在幽暗里,感觉,温柔爱抚。

    她说:请你在我里面。他说:等一等。

    如果这一刻他决定杀死她,她一定不会反抗。她会微笑,让他杀死。她的身体,是牺牲、流血、盼望之地,是圣殿。

    教堂里圣法兰西阿西西,圣奥古斯汀的画像,全都伴著骷髅骨头。

    6.暴烈

    他说:你不会逃离我的手掌。

    我不敢答话。我才十三四岁。但我说:我会逃离你,并且有自由的生活。

    逃。自由就是,逃离父亲。十三四岁,连儿童身份证都要从父亲的衣柜里偷。

    逃。世界很大,但我不懂其路途之近或远。

    几天后就回家。他说:你再逃,我将你送到孤儿院去。

    其实我很希望到孤儿院去。我时常幻想自己是一个孤儿。那样我会很快乐。

    那一天,好奇怪,他给我买了一件背心T恤,黄色。后来黄色T恤上刺满发碎。

    他给我买了一件背心T恤,放在我的房间。我放学回来,见到T恤,便穿上,然后出去吃午饭。

    他等我吃完午饭,老虎等待兔子一样等我吃完饭,忽然一把抓著我的头发,就往地上拖。

    你逃?你想逃?他拖著我,抓著我的头发,从客厅拖进去,用绳缚著我的双手,我的双脚,吊在窗前。

    那是我姊的钢琴房和书房。我望出去,窗外有蓝天。那天天气很好,是初夏。

    叫得多大声都没有用,就像在坟墓里叫。

    但我几不觉痛苦。好奇怪,太像做梦了,以致不能有甚么激烈的反应。

    他脱掉我的裤子。我记得,是一条墨绿色的拼贴牛仔裤,我姊给我的。

    我不知道他要做甚么。他要强xx我一点也不出奇。当时我并没有性经验,不知道是怎样的,只是在想,他是不是要强xx我,不知怎样。

    但他没有。或许他想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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