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本色_5.有好女孩少年本少年本色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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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有好女孩少年本少年本色烟 (第5/5页)

  那些人打够以后扬长而去,我却眼冒金星、鼻青脸肿,满脸是血。我躺在地上一时动不了,周丽萍吓坏了,她掏出手绢一边给我擦一边哭。

    “刘宝林,你怎么样?”

    “周丽萍,我没事。”我慢慢地坐起来说。

    “打你的都是些什么人?”周丽萍满脸泪痕地问。

    “肯定是高光干的,别看他没露面,但我知道是他干的。”我抹着嘴角的血说。

    “他为什么会人打你?”周丽萍惊愕地问。

    我跟她说了前几天高光因欺负我meimei被我打了的事。

    “高光和他爸一样坏。”周丽萍愤恨地说。

    她扶我慢慢站了起来,我的腰跟折了一样疼。在女生面前我不能掉价,我咬着牙艰难地走回家。

    走到家楼下,高光领着一帮痞子正在楼梯上抽烟唱黄歌,见周丽萍扶我走过来,高光喊道:“哟,这不是柳下跖吗?怎么让孔老二打了?打成这个熊样。大尿壶,晚上有空吗?跟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周丽萍没理他们,扶着我上了楼。我疼得已经没有力气理睬高光了。

    一进屋,我奶、我妈和我meimei都吓坏了,因为我像一个血葫芦一样进了家门。周丽萍说明了情况,我妈气得咬牙切齿。

    “肯定是楼下那个小流氓干的,二林子,妈送你上医院。”

    “妈,我不想上医院,我只想躺着。”我有气无力地说。

    那天晚上,全家人都守着我,奶奶还给我做了疙瘩汤,周丽萍陪了我很晚才走。

    临走前,周丽萍说:“二林子,好好养伤,明天我跟王老师请假。”

    周丽萍温馨地向我一笑,我心里像触电一样幸福,觉得周丽萍就像是毛主席派来的似的。

    我由于被打得鼻青脸肿,没能参加全校演出,于涛帮我演了柳下跖,张小翩和周丽萍等女生演的小合唱获得好评。

    但是,周丽萍唱李铁梅的《都有一颗红亮的心》时,大辫子后面绑了一个死耗子,周丽萍双手握大辫子时正好握到了死耗子,她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校长非常生气,认为这是政治事件,要求王德良认真做检查。班里没有任何人知道是谁搞的鬼,给周丽萍的大辫子上绑了个死耗子。只有我心里明白,这事只有高光能干出来,我想周丽萍也能想到是高光干的。

    国庆节后,我的伤好了,第一天上课时周丽萍没来,我知道她是被吓坏了。晚饭后,我去她家看她,我妈让我盛了满满一饭盒炖豆角。

    我去周丽萍家时,她正在睡大觉,蓬头垢面的,她见我看见她这样,很不好意思,赶紧洗脸梳头,她把又长又黑的大辫子散开,便像瀑布一样飘逸。

    “刘宝林,那是高光他爸给他妈写的诗集,你看看,帮我搜集一下证据。”周丽萍一边梳头一边说。

    我从床上拿起厚厚的笔记本,是蓝皮的,蓝皮四周是灯塔、大海、工厂、烟囱还有麦穗,翻开蓝皮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图,有些发黄了,再翻开是一面五星红旗,然后是国歌,继续翻是毛主席像,毛主席像后面是毛主席的一句话:“随着经济建设高潮的到来,不可避免地将要出现一个文化建设的高潮,中国人被认为不文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将以一个具有高度文化的民族出现于世界。”

    再翻就是高光他爸写的第一首诗:

    我认识你该多好,

    我会超脱这一切烦恼,

    不,我早认识你该多好,

    我就不会走错爱桥。

    我不认识你该多好,

    免得我鬼迷心窍,

    不,我早该懂得爱的真意,

    我痛惜这爱的迟到。

    “周丽萍,高光他爸的诗写得挺好啊,我还从没有看过这么好的诗呢!”我敬佩地说。

    “你好好看看吧,高光他爸多会花言巧语呀。”周丽萍嗤之以鼻地说。

    我继续往下看:

    告诉我,

    为什么我们这样近,

    又这样远?

    为什么我的千言万语,

    一见到你就像消散的云烟,

    我不能不说,

    我夜夜都能把你梦见,

    虽然爱情乃是自愿赠予,

    但我要高呼:

    爱我吧!

    我的女王,我的公主,我的心肝。

    “周丽萍,这诗写得够rou麻的,这和高光平时唱的黄歌差不多。”我觉得高光他爸的诗,说出了我想对周丽萍说的话。

    “有其父必有其子。”周丽萍对这本诗集一直抱着鄙视的态度。

    说实在的,高光他爸的诗深深地吸引了我,我有一种画画的冲动,我觉得他的诗说出了我许多的感觉,但是究竟是什么感觉,我也说不清楚。

    我如饥似渴地往下读:

    就像信教的人从未见过上帝,

    但却把命运交给了天国,

    我不信你只是一支悲哀的歌,

    擦掉你的泪水,

    亲爱的,

    你那潮湿的眼睛太美了,

    挺起你的肩膀,

    仰起你的额,

    我知道你本身就是一支歌。

    还有一首非常清新,我很喜欢:

    我们的约会传给了蝴蝶儿,

    微风吹过,

    害羞的草儿也学我们的拥抱。

    其实,高光他爸的诗是很适合我画画的,为什么这么有诗情的人要专门害人呢?我糊涂了,我不知道能写出这么美的诗的人是不是坏人。

    “周丽萍,你懂得上帝吗?”高光他爸的诗里很多首都提到了上帝,我并不太懂。

    “上帝就是外国的神。”周丽萍解释说。

    “高光他爸是共产党,在诗里写上帝是不是罪证?”我望风捕影地问。

    “共产党应该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他口口声声称上帝,说明他不是真正相信共产主义,而是相信上帝,但这还不是最有力的证据。”周丽萍慷慨激昂地说。

    “周丽萍,你会写诗吗?”我探询地问,心里很希望她会写。

    “我不会。张小翩写过。”周丽萍不好意思地说。

    “张小翩写过什么?”我不相信张小翩会写出这么浪漫的诗。

    周丽萍学着张小翩的样子朗诵起来:

    红领巾红艳艳,

    那是烈士鲜血染,

    是谁绞死了李大钊,

    是谁枪杀了赵一曼,

    是谁杀害了江雪琴,

    是谁铡死了刘胡兰,

    都是你,

    走资派的老祖宗、卖国贼黑心肝。

    “这种诗我也会,东风吹,战鼓擂,革命小将谁怕谁?周丽萍,你爸给你妈写过情诗吗?”我觉得周丽萍她爸她妈都是高雅的人,应该会写这种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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